嫉妒,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却是嫉妒了,就在这一刻这一秒,我嫉妒得不得了,不是因为云关的容貌,而是因为言心看云关的眼神。真不明白,这翩翩少年可不只云关一个,言心怎么就看不到我呢?我才是那个大荒苍穹三年华年来最美的美男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屑地白了一眼穿戴整齐的云关,总觉得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看哪里都不顺眼。
云关也是一副高冷的语气,“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在云楼里找的那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什么女人?”我沉思了一会儿,又笑道:“哦,你说灵溪啊?那个女人确实长得还不赖,只是性格差了点儿,如今我是玩腻了,也觉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怎么,世子你喜欢?”
“你别在那里嬉皮笑脸的,本世子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司战府的云亦尊上关系不一般,我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云关一本正经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去找她啊,不过是在云楼一起玩玩的女人,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去处?每日跟在本小爷身后的女子多了去了,千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一一问候她们的住所?对不起,世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我急忙匆匆作别,可不能让他发现我也再找灵溪调查关于云亦的事情。
看着我匆匆离开的背影,云关甚是落寞,四下张望,无意中却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言心,立刻心花怒放,精神抖擞地冲了过去,和言心搭讪。言心见云关温润如玉地关切自己回来后是否挨骂,心里温暖得要命,恨不得一头栽进云关的怀里。想着自己在这冷漠的碧云大殿,居然还有人关心,不免有些感动。
那云关是谁,司灵府云呙的世子,不是谁都可以攀附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心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栽进云关的怀里,最后闹得个无可救药的下场。于是,我急忙上前,拉起言心的手,谎称云贞正在找她,便一把将她拉走了。言心虽然很不情愿被我拉走,可听见公主云贞正在找自己,使命在身,不得不离开,便依依不舍地与云关作别。
一路上,言心质问我公主正在睡觉怎么会找她?我并没有作答,言心便猜到是我故意骗她,破坏了她与云关的纠缠,不免得垂头丧气,心不在焉起来。我好心劝她离云关远一些,不要和云关有任何瓜葛,可她无视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她没有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地还在回味着云关对自己的贴心关切。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吼了她两句,言心却回了我一句,“你是我的谁啊?为什么管我的事情?我们之间有任何的关系吗?”
是啊,我是她的谁啊?她和我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我在梦里的一厢情愿而已,梦醒了,我是史徒,背负着深仇大恨的史徒,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能爱上任何人的史徒,不能表现对她的爱与关心,我又拿什么去管她的事情呢?也罢,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保持着一种让人看起来毫无关系的距离。
夜风清凉,星光点点,白雾迷蒙,碧荷芬芳。雕栏玉砌,酣然入睡,琼台楼阁,悄然无印。望不到夜的尽头,亦看不到星的寂寞。也不知在这弯曲的墨轩芙蕖走了多久,我们竟然还没有走出去。或许,这碧云大殿的墨轩芙蕖都长得差不多,我们竟然被夜风吹得有些迷蒙了,笼在白雾里,迷路了。
真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不过很可惜,一阵突如其来的四尾狐辇疾驰声打破这样的美好,我赶紧将言心拉到边上,风灌满了言心的衣袍,吹乱了她的头发。
“这是谁啊?这么火急火燎的?把碧云大殿当成菜市场了吗?”言心一边整理着被四尾狐辇疾驰而过的风吹乱的头发,一边抱怨地说着。
我定睛一看,那四尾狐辇上坐着的不正是云亦吗?还有一个缩头缩脑的男子,看上去像是云亦的部下,对他毕恭毕敬的,正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眼神显得有些慌张。一转眼的功夫,四尾狐辇就进了司战府。原来不知不觉当中,我们竟然走到了司战府的墨轩芙蕖。看来这嫦虚老儿给的护身符令真是管用,不然,从明月清风到司战府这中间无数藏着机关结界的墨轩芙蕖早就让我和言心身首异处了。
我正想着这云亦和这男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么晚了还进司战府时,言心一声尖叫打破了我的沉思。
“你怎么啦?”我关切地问道。
言心无辜地看了看我,委屈地说道:“我好像被那该死的四尾狐辇给压了脚,走不动了。”
我低头一眼,言心的绣鞋上被四尾狐辇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沾染上了浓厚的污渍,白袜上还带着斑斑血迹,看样子伤得不清。
看着言心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把抱起言心就往回走,言心一个劲儿地挣扎,终是徒劳无功。
“你赶紧放我下来?”言心在我的怀里捶打着我坚实的臂膀,一般四下看着周围,生怕被人看见。
“不放!不放!不就不放!”
我板正着脸,一脸的严肃,可心里却乐开了花。那是我一此和言心如此亲密地接触。
“我警告你,男女授受不亲,你赶紧放我下来,否则让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言心略带羞涩。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女汉子,不曾想过你还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我嬉笑着说道。
言心狠狠地瞪着我,“我是不是女人不用你来评价,只是你这副容貌却和女人一般无二。”
“我知你心里想要讲什么?本小爷就是生得好看了些,比起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还要出色几分,你这是在嫉妒本小爷,本小爷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我越发的欣喜起来。
“我嫉妒你?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再次警告你,赶紧将我放下来,否则我就要叫非礼了!”言心略带威胁说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已是深夜,处了执事的修灵轮班看守之外,并无他人,便将她抱得更紧了,说道,“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啰嗦啊,要知道每日有多少女人想要对本小爷投怀送抱,本小爷连正眼都会瞧一眼。如今,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动了,再动,小心我将你丢你墨轩芙蕖的结界里去。”
听我如此说,言心当真不再挣扎了,看了看冒着寒气的墨轩芙蕖,便乖乖地用有搭着我的肩膀,只是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显得格外的尬尴。
快要到明月清风的时候,言心突然收到落落传来的讯息,说是弟弟落堤突然昏迷不醒。
言心自从两百华年前搬到贫民巷口时就一直都无依无靠,直到十年前落落和弟弟落堤搬来,才和落落姐弟相依为命。大概是同命相连,落落也没有了父母,带着年幼的弟弟孤苦无依,言心和落落总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彼此都很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
听说落堤突然昏迷不醒,言心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角不停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落落素来胆小,落堤又是那么的年幼,现在一定是吓坏了,不行,我得回去,我得马上回去。”
言心从我的怀里挣扎出来,掉在地上,刚走一步,就又疼得跌倒在地。我赶紧将她搀扶起来,说道:“你以为这碧云大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没有护身令,你出得了碧云大殿吗?”
言心恍然大悟,“那怎么办?可是,可是,我们刚才不也经过了那么多墨轩芙蕖,不也没有事儿吗?”
“你以为呢?”我将系在腰间的护身令解下来,抛在空中,“我可是这碧云大殿请来的贵客,自然可以在其中来去自如。”
看着我一脸得意的模样,言心恨不得给我两拳,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是要有求于我,自然不得鲁莽行事,立马做出可怜状,哀求道:“既然你可以自由出入碧云大殿,那就烦请你带我出去。我是真的有急事,我求你了,我今天一定要回去。你就行行好吧,我的大琴师,劳烦你了。”
“哦,我还以为你的嘴巴一直都是那么的得理不饶人呢?没有想到,还是会有说些好听话的时候,我要是带你出去了,那公主府你怎么办?”我忙将护身令重新系回腰间,“万一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又生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你的子铭大人怪罪于你怎么办?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一语中的,言心急得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眼看就要掉下来了,“不管了,我会传讯息给梓桐让她看紧公主的,再说现在她正在睡觉,今天折腾了一天,我估计她也没有精力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看公主殿下看你的眼神很是独特,即使有什么事情,只要你出面帮忙,一定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