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被什么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使他容光焕发,活得如同少年一般。
其精神头丝毫不比面前的迷城太子和比佐世子两位少年差。
“呵呵,如今碧云大殿的结界都已经破了,人人都能自由进出,本太子还需要等谁的召见吗?”迷城太子讥笑到。
“碧云大殿的结界虽然破了,可是碧云大殿还在,主上还在,你虽然作为蓝莲幻境的太子殿下,今天来到我碧海云天,就应该遵守我碧海云天的规矩,见到了主上,还不赶快参拜。”
整个碧云殿中空无一个护卫修灵,就剩下一个嫦虚老儿在哪里为云修争着一点最后的颜面。
“参拜?参拜谁?”比佐世子站了出来,对着嫦虚老儿说道。
嫦虚老儿手指坐在高高在上的七彩莲云座上的云修,说道,“我大云族的主上在此,尔等还不赶快参拜!”
“哈哈哈哈......”
比佐世子的笑声猖狂而放肆地响彻在碧云殿中,“我呸!就一个背弃信义的小人,欺瞒了整个大荒苍穹的仙灵整整四百华年的人,也敢称大荒苍穹之主,也值得让人参拜?”
“放肆!”嫦虚严声呵斥道。
“放肆,放肆的人是你,你是非不分,竟然辅佐一个小人,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主上之位,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比佐世子继续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嫦虚老儿不解地望着比佐世子。
“我没有胡说。四百华年前,是他,云修,这个背弃信义的小人,让白史和赤桓两位大人前去蓝莲幻境,悄悄暗杀了蓝莲幻境的各大尊上,并企图将此罪名推脱给我梵青泥界。当事成之后,他不但没有派人前去拯救白史和赤桓两位大人,反而派出荆棘鸟,用烈火焰,将两位大人和随行的一众修灵全都活活烧死在无涯洛水之上,之后还给荆棘鸟安上了一个盗取碧云天册的罪名,让白史和赤桓两位大人追捕荆棘鸟而去,来掩盖他的种种罪名......”比佐将四百华年前的往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嫦虚老儿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过身来,看了看坐在高高在上的七彩莲云座上云修,始终一言不发,“不会的,不会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
“云修,你还我蓝莲幻境族人的性命来!”迷城太子拔出手中的宝剑,直指云修。
正在这时,我隐约看到了一道剑光,那剑光无比的熟悉,无比的犀利,自带一众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是洛舍神剑!
赤桓来了,灵父来了!
我就知道,灵父是不会安心就守在小屋中,看真我的灵母画姬,还有月姨和画尘的。
他心中带着那样的深大的仇恨,他如果不亲手将云修斩灭的话,又怎么能够甘心呢?
即便知道,此刻的碧云大殿无比的危险,赤龙肯能不会被控制,整个大荒苍穹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可能,可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将这件事情做了,那就是亲手斩灭云修,为白史,为死去的修灵报仇。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外袍,被黑色袍子紧紧遮住头脸的人,在洛舍神剑的支撑之下,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随着黑衣人一步一步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一直坐在高高的七彩莲云座的上的云修有些坐不住了,他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认识,那把剑,那是洛舍神山幻化而成剑,年少的时候,他曾经用过他,战过妖魔,也削过苹果,他是那么的熟悉。
黑夜人走到迷城太子和比佐世子的前面,直直地站在嫦虚老儿的面前。
嫦虚老儿扬起头来,从头到脚底将黑衣人打量了一番,“你是......”
黑衣人慢慢地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威严的脸来。
“赤桓大人......”
嫦虚老儿吃惊地望着赤桓,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赤桓大人,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赶紧教训教训这帮人,让他们知道我碧海云天的威严何在?”嫦虚老儿眼巴巴地望着赤桓。
可是,赤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表情。
“赤桓,真的是你吗?”云修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踉跄地从七彩莲云座上走下来,眼中噙满了泪水,“赤桓,赤桓,真的是你吗?快,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云修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赤桓的身子,“你瘦了,你瘦了,也老了,老了......”
赤桓一把将云修推到在地上,“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拜你所赐,我还没有死,你是不是特别的后悔!”
“对,对,我后悔,我后悔死了,我后悔听信谣言,才派荆棘鸟将将你们灭灵的,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不知道,这四百华年来,我夜夜都睡不好觉,每天夜里,我都会做梦,梦到你和白史,梦见你们冲着我笑,梦见我们一起玩耍的日子,在梦中,我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那么的友好,你们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云修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一手揪着胸前的一片长色迷衫,做出懊恼悔恨的模样。
嫦虚老儿被眼前的这一幕完全给惊呆了,他疑惑地望着云修,“主上,你说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嫦虚,你真是老糊涂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问这个小人吗?你觉得,在他的口中,能够听到实话吗?”赤桓惋惜地对着嫦虚说道。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嫦虚陷入了深深的悲戚当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还和他废话什么,直接将他杀了就是。”比佐冲出来,用剑指着云修。
“就是,我要让这个小人为我的族人偿命!”迷城太子也不满地冲了出来,同样用凌厉的剑指着云修。
可是赤桓并没有出声,只是用手,将两人都拦了回去,“是时候血债血偿了,只是,你们还没有资格动手。”
“我们没有资格,那谁才有资格?”比佐不满地问道。
赤桓不动声色,对着云修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史徒,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报仇的机会来了,还不赶快动手?”
“史徒?”嫦虚老儿小声念叨着我的名字。
听到赤桓在叫我,我知道我藏不住了,只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赤桓知道我跟在队伍当中的,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做过去的遐想了。
当我一步一步地靠近赤桓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
从碧云殿的大门口,到云修的跟前,不过三十米的距离,我却走出了一个世纪。
在这三十米之间,我听到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这不是明月清风的大琴师吗?”
“不是,他是我们梵青泥界的人。”
“不会吧,他是赤桓大人的儿子?”
“赤桓大人何时成过婚,应该是白史大人的儿子。”
“白史大人?可是,他为什么和白史大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眉眼之间和......”
无数的议论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的心寂静得如同镜面一样,所有的人,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动作,都一一印在我的脑海当中,抹之不去。
我不喜欢这样被注视的感觉,这里没有姑娘们期盼爱慕的目光,一群男人,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使我浑身上下很不自在。
“灵父。”
终于走到了云修的面前,我轻声唤道。
赤桓将洛舍神剑从腋下递给了我,那锋利的剑光明晃晃的,晃得我的眼睛有些模糊。
我颤抖着接过赤桓手中的洛舍神剑,望了望跌坐在地上的云修,他显得那么的苍老,没有了昔日的神气,和一个普通的仙灵没有什么两样。
旁边的嫦虚老儿不解地望着我,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史徒,不要,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你是我明月清风的琴师,是我碧云大殿最受敬重的大琴师,主上如此器重于你,你怎么能够这么对主上呢?”
听了嫦虚老儿的话,我颤抖着的手显得更加的颤抖起来,感觉那洛舍神剑有着千斤重,让人感觉无力提起。
当嫦虚老儿的话音刚刚落下,赤桓的手一下子就掐到了嫦虚老儿的脖子上,“不明是非曲直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借着,赤桓便将嫦虚老儿狠狠地摔在了十米之外的地上。嫦虚老儿如此年纪,怎么经得住赤桓这样的摔打,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的时候,他的骨头都快要散架,嘴角顿时流出鲜血。
可是,虽然他很痛苦,可依旧不忘劝阻我,“史徒,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你放过主上吧。”
见嫦虚老儿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赤桓一挥衣袖,一阵风划过,嫦虚老儿的嘴上便被帖上了一张隐形的胶带,使他无法再发声。
突然一下子,无法发声了,嫦虚老儿瘫痪在地上,眼中露出无限的痛苦来,看得我十分不忍。
要知道,自从我来到明月清风之后,嫦虚老儿对我可是一直都多加照拂,对我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从来没有薄待过我。
即便时日不算长久,可这份情义也足以让我在心里温暖好久好久了。可是,这一切在赤桓的眼中却什么都不是,分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