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我根本就无暇与他们周旋,一心只想着赶快离开碧云大殿,回到言心居住的小巷,保护言心。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想着史桓多次对我提起,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要喜欢上任何人,否则,这些人将会因为我而躺在血泊之中。史桓的话在我的耳旁环绕,久久不能散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体内的那股强大的灵力也在跃跃欲试,好像要冲出我的身体似的。我赶紧将蓝岚给我的息灵丸服下,并运功打坐调息,很快我便恢复了平静。
可是,现在我根本就无法平静。四尾狐辇像一阵风似的在碧海云天的大街上奔驰着,眼前的人不断地往后退着,繁华如旧,我无心欣赏,只想着赶快到家。
言心蹑手蹑脚地将茶水端到史桓的面前,面对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穿着打扮一派豪气的史桓,言心明显感觉信心不足,不断地用手拎着耳际的发梢。
“听说你是碧云大殿的修灵?”史桓接过地质低劣却擦得发亮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暗灰的桌面上,并未打算喝,神情悠然地打探着言心。
见史桓不喝茶水,言心心中更为紧张,想着可能是史桓出身高贵,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自己的贫穷在他的面前显得捉襟见肘,小脸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哦,是的,我在赤西仙府当值。”言心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赤西仙府?那可是碧云大殿最威严的地方,了不起啊,听说是继承了灵父的意愿。”史桓笑盈盈的,看上去一脸慈祥。
这让言心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是的,灵父之前是护卫云主的修灵,每次看到灵父穿山玄色长袍,拿着宝剑护卫云主,我都感觉很神圣,很帅气,所以我从小立志要当一个出色的修灵,谁知,自己资质平平,迄今为止都不能灵父媲美半分。”
“很好,很好。你一个姑娘,难道有这样的宏愿,能够进入赤西仙府也实属不易。听说你之前护卫的时候险些丧命?”史桓的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笑容,面色和蔼,使言心见了,丝毫没有防备。
“没有想到您这些都知道?之前做云方尊上的护卫的时候,的确险些丧命,还好有位神秘人救了我。”言心笑道。
“神秘人?你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吗?”史桓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言心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些失落,“不知道,他每次救我都蒙着面纱,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每次,他救过你很多次吗?”史桓继续追问。
“不是,只有两次,每次都是生死关头,我真的很感激他,要是没有他,我恐怕早就灵灭苍穹了。”言心脑海中想着自己被救时的情景。
“看来你真的很幸运。”史桓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刚想要张嘴再说些什么,我却夺门而入。
看到史桓化作了一个正常的人,笑脸盈盈地坐在凳子上,仔细打量着言心的一举一动,我吃惊地叫道,“灵父。”
“史徒,你终于回来了,伯父已经等你很久了。”看到我回来,言心很开心。
可此刻的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不是带自己心爱的人见父母,看不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脸,也听不到大家喋喋不休的寒暄,这是一场无形的凌迟,我的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言心天真无知地笑着,我更是紧张得不能言语。
史桓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诡异地笑着。看到史桓的笑容,我的内心更加紧张。可是言心却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依旧不好意思地陪着笑脸,生怕自己怠慢了眼前这位尊贵的客人。
我知道史桓这次前来找言心的目的,就是要给我一次警告。看到我如惊弓之鸟一样担惊受怕,他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做久留,起身离开,“看来你来得挺及时的,既然你回来了,我也都看过了,也该走了。”
“这就要走了吗?”言心见史桓起身离开,准备跟着出门相送。
“你呆在家里,不要动,等我回来!”我急忙拉住言心,给她使了一个颜色,估摸着她也没有看懂,只是乖改地点了点头,毕竟眼下来的不是别人,说不一定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可不能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灵父,我送你吧!”我急忙跟着出去。
史桓抬头望了望蓝得发亮的天空,白云悠然地点缀着广袤的长空,惋惜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能爱上别人,可是,显然你好像并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灵父,我想你是误会我和言心的关系了,言心是碧云大殿的修灵,与云修封的三品良娣落落是姐妹,之前我看玄河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她家里频繁出现,我是想摸清玄河有什么诡计才会接近言心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解释道。
“哦,是吗?为了弄清楚玄河有什么诡计,所以你就搬来和这个女孩子一起住了吗?所以你就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三番五次地救她于危难之中了吗?你当我是瞎子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当真不清楚你对这个女孩子的心思。我还没有糊涂到那种程度,收起你一脸的焦急与担忧吧,你越是这样,也就越是暴露了你的想法。”史桓愈加严肃起来。
“灵父,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哀求道。
史桓看着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笑容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晚了,因为你,这女孩子恐怕会灰飞烟灭,记住,因为你。我希望她离开后,你能够恢复到正常中来,不然,因为你,离开的人会更多。”
说罢,史桓便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史桓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像是一个魔咒,每当响起,就会像利剑一样刺在我的胸口。
“伯父走了吗?”言心急急忙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你给他解释没有,我想他是误会了,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没有看言心,我怕看到她,我会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如果我再接近她,再对她好,恐怕我抱着的就会是她的尸体,想到这里,我心慌了,语气一下冷淡了下来,“他不会误会,他对我的私生活向来不感兴趣,倒是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可以想象到言心站在身后,疑惑地看着我的样子,她一定很伤心。昨天晚上我们明明还那么亲热地在一起,如今却形同陌路。
无心回碧云大殿,离开言心后,我径直回了画楼,将心中的疑虑向画尘和盘托出。画尘一听说史桓找到了言心的家,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噩耗似的。
“你说什么?大人,大人真的去找言心了吗?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画尘本来在家中悠闲地磕着瓜子,见我如此一说,便吓得将瓜子撒了一地。
我点了点头,“我刚从言心的家里回来,灵父和言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知道灵父一再地警告我,不,不是警告,是告知吧,他要我离开言心,否则,言心会被灭灵。”
“大人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言心有危险,你赶快离开言心吧!”画尘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在他看来,言心始终是一个亏欠,为了这个亏欠,他愿意做一切事情。
我想起了,在幻界之中,言心亲手结束了画尘的生命,也明白了画尘和言心之间的关系,为就救画尘,言氏一族被灭了门,这一点,足以让画尘为言心赴汤蹈火,做任何事情了。
“大叔,没有用的,灵父根本就不停任何的解释,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不会相信我了。”我显得很无助。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心被灭灵吧?不行,绝对不可以!”画尘越发的着急起来,在我的面前走过来走过去。
我无助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瓜,感觉脑袋疼痛得紧。
对于我来讲,这就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噩耗,我必须以我的实际行动向史桓证明,我对言心毫无感情可言,为我的灵父白史报仇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想办法斩灭云呙便成了我最重要的目标,否则,我不知道史桓会对言心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四百多华年的时间,仇恨早就将史桓的双眼给蒙蔽了,他不会怜悯任何人,相反,他会觉得大荒苍穹所有的仙灵都对不起他,所有的仙灵都坏透了,哪怕素未谋面,只要挡了他的道,他就会格杀勿论。我亲眼看着他慢慢变成了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杀人狂魔。
现在,他也妄图将我变成和他一样的复仇工具。可是,我很清醒,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不会任由他的摆布,我依旧会坚持用我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绝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