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将我重新摁回床上靠着,又为我理了理被子,说道,“你小子,封了自己的灵力也敢去与赤蛇对抗,你不知道赤蛇是蓝莲幻境最邪恶的凶兽啊,在蓝莲幻境除了迷言,恐怕无人能与赤蛇对抗。不过,这些年,迷言为自己的不老容颜倾注了太多的修为与灵力,恐怕就算是迷言也无法与赤蛇对抗。也就只有你,把自己的灵力给封了,也敢生生往外闯,要不是大人及时召回了玄冥扇为你抵挡,恐怕你早就被赤蛇吐的火球给烧得灰飞烟灭了。”
“是灵父救了我?他不是正巴望着碧海云天与蓝莲幻境和梵青泥界打成一团吗?这样,他就能够将云修、云封、云呙一举灭灵,为他同根而修的兄弟报仇雪恨了。”我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越想回想些什么,就越觉得头痛难耐,索性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画尘,让大叔来为我排忧解难。
面对我的疑惑,大叔也是孜孜不倦地解说,只当我被赤蛇的大火球给砸伤了脑袋,一时失忆也是有的,便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述着事发当时的情景,说得栩栩如生,令人动容,我着实感觉不到他在说谎,可是,那我经历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穿越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清醒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越想越恐惧,对未知,我总是那么的不安。
也罢,即使是我的幻想,至少在这幻想之中,我所爱的人,我所想要珍惜的人,都还活着,都还能与我有交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也愿意,在这样的幻境中沉睡,永远不要醒来。毕竟,在幻界之中所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恐怖了,那样的痛苦,我无法忍受。
据画尘的描述,我为了救言心,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赤蛇的火球正好向我砸来,史桓见势不妙,便将刚刚苏醒的玄冥扇召回为我抵挡火球,谁知,那火球的威力实在强大,迸溅出来的火削落在我的头上,由于没有灵力的护身,我被火削给打伤了头,晕倒了过去。
趁着赤蛇带领的蓝莲幻境修灵与子铭代领的碧海云天修灵打成一片的时候,史桓以眼耳不及迅雷之势将我救了出来。
后来迷城醒了,见自己的姑姑迷言陷入了疯狂状态,便无心念战,遂领着赤蛇等众修灵离开了碧海云天,回到了蓝莲幻境。错古也带着比佐回到了梵青泥界,由于比佐以下犯上,与蓝莲幻境共同作战,意图谋反,错古回到梵青泥界便绑了青泥族尊上和比佐世子,将其关入梵青泥界的大牢之中,焚了灵果给云主云修,听后云修发落。
三千华年来规模最大的三族打擂比试就这样无疾而终了,蓝莲幻境再次进入了沉默状态,而梵青泥界依旧对碧海云天俯首称臣,大荒苍穹依旧一派太平盛世,云修坐在高高的云主之外上,面对云方的灭灵毫不动容,这让司星府尊上云封和司灵府尊上云呙都显得格外的心惊胆战,他们时刻提心吊胆着,害怕有一天会步云方的后尘。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人记得幻界被开启后的事情,就连史桓也不记得。只有我,只有我依稀地记得所有人被困在幻界之中,陷入幻境的模样。
“难道就没有人受伤吗?”我不解地望着画尘,幻界之中,有半数的修灵可都魂飞魄散了的。
画尘摇了摇头,面色更加难看,从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有!”
“是谁?”我追问道。
画尘佯装用手挠了挠脑袋,用奇异的眼光望着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随口念了念,才意识到画尘说的这个人是我,便觉无趣,躺下不再言语。
虽然此刻的我,躺在床上,感觉极其无力,可我清楚地意识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我的体内游走,那股力量正是被吸噬的灵力,它们太过强大,还无法融入我的身体,我需要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等着能够运用自如地使用这股力量。
可在此之前,我必须忍受撕心的疼痛。刚刚还觉得好受了一些,可瞬间我又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裂开了一样,我痛得在床上打滚,样子极其的狰狞。
我强忍着坐起来,盘着腿,准备运功疗伤,可无论我怎么运功都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那翻腾在血液之中的强大力量更加的猖狂起来,我根本就无法控制。
一时气血不顺,一口老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继而脑袋又如炸裂一般的疼痛,我一头撞在坚硬的墙上,想要以痛止痛,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画尘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我,瞪大着眼睛,心急如焚地看着我,不知所措。他想到去找史桓,可史桓眼下正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该去救言心,不该插手碧海云天与蓝莲幻境的对抗,错失了为灵父白史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
史桓对我失望至极,根本就不会管我的伤痛,只要知道我还有一口气尚存,暂时死不了,他便不会心软过来看我。
不用亲耳听到史桓的话,就单单看到史桓的表情,画尘早已心知肚明。可是如今,我翻滚在床上,发疯似的撕咬着被子,画尘用尽全力将我抱着,可他那小身板儿如何奈何得了我。
三两下,画尘便被我推到了床下,疼得画尘哇哇直叫。我也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地上,撞着墙角。
“这可如何是好,小少灵,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又不能去求大人,我到底该怎么办呀?”画尘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在地上翻滚着,心急如焚。
“快去,快去找蓝岚。”我忍着剧痛,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将蓝岚的地址告诉了画尘,“你只要跟她说我的名字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讲。”
画尘一脸疑惑,可眼前已是无计可施,只好匆匆前去碧海云天寻找蓝岚。
“小少灵这次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我要不要给大人说说小少灵的情况?可是,可是,大人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如果给他讲小少灵的事,他恐怕会更加生气,可眼下,整个碧海云天还有谁能够救小少灵,他说的那个姑娘可靠吗?
画尘一路走着,一路在心里想着,忐忑之间已经出了画楼。
夜已经很深了,碧海云天的大街上一派寂静,喧嚣隐退,肃静的气氛浓郁地笼罩着大街的每个角落。没有战争,也没有混乱,一切还是如往昔一般的祥和。
画尘马不停歇地跑到小医药铺,气喘吁吁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蓝岚已经入睡了,听到有人急促地敲着门,便点亮了灯,披了件大衣,将放在门角的护身剑拿着,一步一步地缓缓移步到门口。
“谁啊?”由于时间太过晚了,蓝岚一个人有些胆怯,手里拿着护身短剑,却不时地颤抖着。想着之前三族打擂比试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指不定那个不法之徒又想挑起事端呢。
画尘听到门里面有声音传来,欣喜地将脸凑上去,“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是史徒叫我来找你的。史徒,你可认识?”
听到我的名字,蓝岚急忙将手中的护身短剑放下,将门打开,看到瘦弱的画尘满脸着急地站在门口,心中也隐隐担心起来,“你是谁?史徒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吧,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画尘焦急地说着。
蓝岚听到画尘的话,即刻提了药箱,将衣服穿好,便随着画尘匆匆来到了画楼。
初到画楼,蓝岚被画楼的景致给惊叹到了,她一向都知道我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殊不知我家的精致丝毫不输碧云大殿的宫殿,抑或比碧云大殿的宫殿还要别致一些。
整座画楼都是由青竹作为骨架,搭建而成。处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挑源,既雅静,又不失风趣。最妙的是那厨房外的一汪清泉,时不时有红色的鲤鱼探着脑袋瓜从泉水中跳出来,每跳一次,都带着七彩的彩虹雨雾,漂亮极了。
蓝岚一边走,一边看着,脸上满是惊讶。可当她穿过重重景致,来到别院中,看到躺在地上被疼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我时,眼里更是惊讶。
“哎呀,怎么又滚到地上来了?”画尘见我躺在地上,急忙将我拖到床上。
可是,我太重了,画尘一个人费了老大的劲儿都没有能够将我拖到床边。蓝岚见状,即刻上前帮忙。在蓝岚的帮助下,两人才费力地将我抬到了床上。
“您快给他看看吧?他一醒来就说自己头痛得厉害,痛苦得紧。发了疯似的撞墙,也不知是何毛病?”画尘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蓝岚说道。
蓝岚为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体,又为我把脉,脸色凝重。看到画尘心急如焚,她并无多说什么,只是取过药箱为我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在头部两侧耳尖连线中点的头顶正中的百会穴施了银针,再为我服下了一颗药丸,便扶着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