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家公司都是得到消息以后,提前过去占地方,到时候坐地收钱的,并且走漏消息的人,就是当时县委常委中的几个人,正因为这样韩东对那几家公司很不爽,如果他们不听招呼,那就不介意用点手段。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如果政府要修理你,办法是很多的。
当然,韩东之所以说得这么明显,也是对荣小民的一种信任吧。
不然的话,换了别人,韩东就不会说得这么直白,只会将清除那几家公司的任务交给他办理就是了。
荣小民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点头道:"韩书记放心,我一定让那几家公司尽快地搬走。"
随着各项工作的开展,荣光县的各级干部们全都感觉到现在比以前忙了许多,特别是与旧城搬迁改造有关的部门,更是忙的不亦乐乎。
而韩东,反倒却渐渐地没有此前忙了,韩东是县委书记,也不可能事必躬亲,现在已经将县委的大方向定下来了,那么如果实施,则就交给了众人分别去办理。韩东要做的就主要有两件事情,一是加强监督检查,了解各项工作的进度情况,二是统揽全局,整合各方面的人事、资源,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同时韩东还忙里偷闲,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读书,现在他正在看马克思的《资本论》,这可是一部经典力作,堪称字字珠玑,韩东看得非常细致、认真,从中汲取着营养。
理论来源于实践,而又对实践有着很重要的指导意义,特别是在华夏国这样的国度,以韩东的身份,认真研究体会一下本书的精髓,是非常有用的。
韩东看书的同时,一边还拿着笔记着笔记,将心得体会,还有一时没有理解透的地方都记下来。
不过韩东看书都是在晚上看,白天他要将心思放在工作上面,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另外他也要做以身作则,上班的时候不做工作之外的事情,尽管在荣光县没有人管着他,但是君子慎独,就算没人监管,韩东也是要加强自律的,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对各方面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
"韩书记,那几家公司已经将临时圈占的土地都退出来了。"荣小民恭恭敬敬地道,这几天他亲自带着人,软硬兼施,硬是将那几家企业给摆平了。
韩东点点头道:"不错,动作挺快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荣小民恭敬地道,心中却是十分地高兴,韩东这是在表扬自己啊。
韩东道:"嗯,我们去新区走走吧。"
"好的,韩书记。"荣小民说着站起来。
随后,韩东带着荣小民、左一山来到了新区。
规划中的新区与荣光县旧城隔着一条河,但是新区的地势要开阔许多,向东面发展的空间还很宽广,不像旧城处在两条河流的中间。以前这里是郊区,除了少数几家企业以外,基本上就是一些农户,还有些农田,因此新城建设在搬迁补偿方面的花费就要少不少。
当然,韩东对于搬迁农民的补偿问题也十分地看重,那些居住在这里的普通老百姓,他们要么就是靠种地要么就是靠做点小生意赚钱,而新城区将他们的天地屋舍占了以后,他们以后的生计问题就必须要考虑到才行。这些人跟那几家突击开过来的公司的情况不一样,因此要区别对待。
让白希林把车子停好以后,韩东和荣小民、左一山便下车来往前走去。
根据规划,这条路是新县城的主干道,现在已经有一些居民开始在搬迁了,路上显得比较繁忙。
韩东回头对左一山道:"关于这些居民的安置,你写一个建议,过两天拿给我。"他对左一山的工作是十分满意的,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要是能够进一步得到锻炼,将来还是很不错的。
"好的,书记。"左一山点着头道。
"嘭——"这时前面传来一声大响,然后便听到有人尖叫,有人怒吼。
韩东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过去看看。"
转过一个小弯,便看到前面有几户人家在公路旁边,此刻公路边已经站着几个人,一辆货车停在路边,旁边倒着一辆三轮车,地上还胡乱倒着些家具。
看着样子,应该是货车经过的时候,将三轮车擦到令其翻倒了,不过从货车停车的位置看,它是往前面走,但是车子却开到了公路的靠左边,明显就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一个中年男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见货车司机要上车离开,便一把将他的手臂抓住了,道:"你怎么开车的,赔我的东西。"
"赔你妈,谁叫你忽地冲过来的,还赖老子,告诉你,没门。"司机是一个壮实的年轻人,看起来态度是十分地嚣张。
"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还骂人。"骑三轮车的男子气愤地道,他的裤管上渗透出一缕缕鲜红的血迹,应该是受了点伤。
这时从路边一个房子里面跑出来一个妇人,叫道:"咋啦,咋啦?"
"妈的,放手!"货车司机愤怒地道,见那中年男子还抓着自己的手臂,便猛地转身,用力一推,便将那中年人给推倒在地。
然后,货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上车,准备离开这里。
后面出来的那个妇人见状,便张开双手,拦在了货车的前面,不让他离开。
韩东见那中年男子裤管已经被鲜血渗透红了,便道:"一山,通知交警。另外让老白送伤者赶紧去医院。"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情,可是既然韩东碰到了,那就要管一管。
这时韩东抬头,却见那货车司机又下了车,正一把抓住那妇人的头发往路边拖,顿时韩东怒火直往上涌,这个货车司机也太嚣张了吧。
不等韩东发话,荣小民便怒吼一声:"住手,然后便冲了过去。"
韩东也跟着过去,那货车司机见有人管闲事,便松开那妇人的头发,不屑地道:"干嘛,想学***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知道我是谁吗?"
看他嚣张的样子,好像是省委书记的儿子一样,韩东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撞了人就应该赶紧送人去医院,同时负责赔偿。"
"你以为你是谁呀!告诉你,我叔叔是法院院长,识相的话,就少管闲事。"货车司机说着,忽然见一辆桑塔纳缓缓地停下来,然后车上的司机下来开始扶那受伤的中年男子上车,这一幕让他非常地疑惑,这桑塔纳司机发什么神经?
不仅货车司机很疑惑,就是那受伤的男子也惊讶不已,不肯跟着上车,白希林无奈地道:"放心吧,我是县委韩书记的司机。"
"操..."货车司机一听,忍不住骂了一句,转身就要上车。
韩东冷冷地道:"你是张萱豪的侄子吧,你最好留下来把事情处理好。"
"我偏要走,你能把我怎么样!"货车司机说着,一踩油门,货车便发动起来,站在一旁的妇人见状,赶紧退到了一边。
看着货车司机快速地开走,韩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本来上次在沙智宣的事情上面,县法院院长张萱豪的行为就让韩东很不满,只不过一想到张萱豪也是顶着上面的压力,所以事后韩东并没有找他算账,过去了这么久,韩东差不多已经将此事忘记了,现在被这货车司机提醒,韩东心中又觉得应该算算帐才对。
这时一辆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两个交警,其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左一山道:"刚刚一辆货车将一辆三轮车撞倒了,人我们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货车司机刚刚走,不过我记得他的车牌号,你记一下吧。"
交警记下了货车司机的车牌号以后,然后两人便去查看现场。
韩东淡淡地道:"我们先走吧,一山你跟进一下此事。"
第二天上午左一山了解了情况以后,便进来给韩东汇报,道:"韩书记,也不知道哪些交警是怎么查勘现场的,竟然认定责任在三轮车上面,说是因为三轮车忽然冲出来,才导致事故的发生的,责任由三轮车司机自己负。"
韩东冷笑了一下,看来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整顿工作作风,事实上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啊。不过,那个货车司机是张萱豪的侄子,事情这么发展倒也不太意外。
"不管这次的事情张萱豪有没有掺和进来,都得动一动他才行。"韩东心中琢磨着,不过要想撤换法院院长,这还是件比较复杂的事情啊。
因为按照华夏国宪法规定:各级人民法院院长任期与本级人民代表大会每届任期相同。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有权罢免由它选出的人民法院院长。在地方两次人民代表大会之间,如果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认为人民法院院长需要撤换,须报请上级人民法院报经上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批准。
另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张萱豪在市里面也是有点关系的,要动他的话,势必又要得罪人,韩东倒也不怕得罪人,可是他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喜欢乱搞人的印象啊。
大哥大响起来,将韩东从沉思之中惊醒,他接起电话,便听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曹永波道:"韩书记您好,我是曹永波,有一个情况给您汇报一下,有不少人把法院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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