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峰婚典散去,季阳修尊本也打算带着季如夏和晏茹离开,可经不住季如夏百般矫闹,也就只好同意在剑宗第三峰再住上几日,也算是没薄了人情。
当夜,沐白和陈琦进了洞房,两人对面而坐,愤怒的情绪也都有了缓和,反倒是开始忐忑的起来。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婚嫁,可在新人洞房暧昧的布置下,谁能心止如水。
“今天谢谢你。”
“琦妹妹不必如此,这场婚礼很美,我不会忘记。”
说起这场婚礼,陈琦面容一沉,像是心被扎了一下。沐白正觉得出言不妥,陈琦却是双眸闪亮起来,又有了往日的灵动。
“我是谢谢你那一巴掌,将北山烈的脸打的真响,让他们北山家的脸都丢尽了,真痛快!”
“那北山烈数次欺辱我等,若是我有足够的能力,别说打他脸,他的命我都想要!”
沐白看起来顺和无争,可是真的狠起来却绝不手软,他晓得该如何对付敌人。
“只是我还太弱,让你受委屈了......”
“不,沐白大哥你很勇敢,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如此夸赞自己,就是沐白脸皮再厚,也是羞色上了头。
“陈世冲,你愣着干嘛!走,瞧他们洞房去......”
季如夏大眼珠子提溜转,陈世冲一看她那猥琐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色呢?”陈世冲皱眉问道,旋即破愁为笑,“忘了忘了,你都转性了。”
“你胡说什么,人家可是正经姑娘,你才转性了呢。”不由纷说,季如夏挽起陈世冲的胳膊,露出小女儿娇羞状,“走嘛走嘛,沐白平日里那么正经,去瞧瞧他是如何洞房的......”
架不住季如夏撒娇央求,陈世冲只好应了下来,来到洞房所在的庭院,见叔父陈剑端依然是挺身立在院中,怀中抱剑,面色平静不见忧喜。
“哇,女儿洞房,父亲要亲自站岗啊?”
季如夏还不清楚其中缘由,却是惊了一跳,真是从未见过这种风俗。
“嘴闭着能死么?”
陈世冲瞪了季如夏一眼,见叔父陈剑端还在,真是后悔答应随季如夏来闹腾。
“嗯,会憋死。”季如夏白了陈世冲一眼,随即讨好向陈剑端说道,“叔父好,我是地火城的夏儿啊......”
陈剑端面露和缓之色,认出了来人正是地火城主季阳修尊的爱女,也是十分喜爱这姑娘,前不久还差点儿被季阳修尊唤回地火城为她和陈世冲订了亲事。
“如夏姑娘,何不与世冲在这峰上走一走,冰原风光也是地火城一带少见,你会喜欢的。”
“我和沐白大哥在地火城结交相识,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和世冲来找他说说话,叔父给我们进去吧。”
季如夏忽闪着大眼睛,十分乖巧的样子。陈世冲不禁心中佩服赞道,几面之缘就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别看你面上乖巧,撒起谎来还真是不用打草稿。
“这......”陈剑端略有沉吟,也便不好阻拦,“进去吧,别太闹腾了。”
“谢谢叔父!”
季如夏露出欢快笑脸,挽着陈世冲的胳膊就进了亭廊,向着那张灯结彩的里屋走去。在叔父面前被一个姑娘挽着胳膊,陈世冲还真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却挣不开。
“看来也是时候给世冲考虑亲事了。”
在陈剑端看来,季如夏和陈世冲亦是十分般配,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的样子,心里就琢磨起他们的亲事来了。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季如夏来剑宗,身边还带来一个晏茹姑娘,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灯还亮着唉。”季如夏狡黠一笑,轻轻凑在陈世冲耳边,“你说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季如夏从怀中摸出一柄魂兵匕首,朝着门板比划凿洞。陈世冲一指点在她的额头,“怎么,又想被打成肿泡眼?”
想起旧事来,季如夏瘪嘴佯怒,用力掐了一把陈世冲的胳膊。
“你还好意思说!”
“好吧,为了再一次表达我的歉意呢,嘿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啦!”
季如夏眼神一亮,“什么什么?快拿出来!”
“嘘......”陈世冲故作神秘状,朝着门把环一指,“就在这。”
只见陈世冲轻轻转动门把环,就出现一个圆孔,露出亮光,“前几日就安装上了,有阵法,看得到里头,里头却瞧不见咱们,如何?”
“唉吆我去陈世冲,你比我还色呢!”
“你再多嘴就不给你看咯。”
说着陈世冲就急忙抢先凑过头去,啥也都还没看到,脸上的表情就丰富多彩起来,惹得季如夏心里直痒痒。
“快让开,给我看!”
“我还没看到呢,什么红红的......”
“给我看!”
“你等等,我看到好像在脱衣服了!”
这一听,季如夏大急,伸手就去拧门上另一个门把环。
“没用,那个没安。”
“你让开!”
季如夏急不可耐,伸手就去推陈世冲。正要看清楚屋里头人影,陈世冲哪里肯让,就跟季如夏较上了劲儿,这番你推我挡正不亦乐乎,房门“吱呀”而开,两人一时失力就一齐扑向沐白,愣是在沐白跟前摔了个狗啃泥。
“我去,你们二位半夜行大礼来了?”
“都怪你!”季如夏抢先按着陈世冲起了身来,“小气鬼,坏了本姑娘的好事!”
沐白瞥到门把环上的圆孔透着光亮,心中就知道这两位在玩得把戏,陈世冲白净的脸蛋上涌上一抹绯红。
“是季如夏非要拉着我来的。”
陈世冲讪讪爬起身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门上是陈世冲做的手脚!”
季如夏亦是口出直言。
沐白对这二位简直无语,陈琦缓缓走了过来,“来都来了,进屋里来啊。”
“不会不方便吧?”
季如夏讪讪作笑。
“要你们进来就进来嘛,又不是邀你们一起洞房......”
“呃,小旗子,这才刚不做姑娘了,就变坏了你。”
陈世冲坏坏作笑,一副欠扁的模样。陈琦“砰”的关上一扇门板,陈世冲鼻孔就流出血来。
“唉呀,见红了!”
陈世冲一声嚎叫乍响传了出去,陈剑端怀中长剑一紧,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揉捏着下巴讪然一笑。
“冲儿这孩子,瞎叫唤张扬什么呢,叫琦儿多害羞啊。”
陈夫人在房里听到陈世冲这一声猛地呼喊,噗嗤一笑,责怪他冒冒失失的。
“唉,羞什么呢,谁洞房还不见红呐,夫人你说是不是......”
“你这糟老头子,可更是坏得很呐!”
“唉呀,流了好多血呢!”
季如夏见到陈世冲鼻孔冒血,也是惊叫大呼了起来。沐白还在嘿嘿傻笑,陈琦就面色一红,赶紧将两人拉进房里,关了门。
“流点鼻血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看你们两个家伙是故意的吧!”
“嘿嘿......”
“呵呵......”
陈世冲和季如夏一起装傻充楞,傻笑。
“听说剑宗附近有一处冰墟甚是热闹,我们明日去瞧瞧吧,在你们剑宗住不几天我就要回去了......”
季如夏嘟着嘴,使出了她的杀手锏。陈世冲也是在宗里待不住的性子,只是担心会遇到危险。
“怕什么啊,几个老爹都跟着,在北原还不横着走?”季如夏在地火城已是横着走习惯了,去哪儿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在地火城,我可是带着你俩见识了我们那里最大最气派的**,怎么我来了你们剑宗就打算让我在这儿闷着啊......”
季如夏口无遮拦,特别是当着陈琦的面,提起逛**的事儿,陈世冲一个激灵就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住嘴吧,答应你去冰墟还不成么?”
沐白的脸色也是极为尴尬了起来,搓着衣角看向陈琦,就差一块搓衣板了。
“陈世冲,你让她把话说完!”
陈琦当即就变了脸色,抄起墙上的鸡毛掸子就向陈世冲打去。陈世冲可是晓得妹妹的脾气,唉吆一叫就一蹦老远,陈琦擎着鸡毛掸子满屋子紧追不放。陈世冲挨了几下子真是疼,搬起墙角的花瓶就擎起来拦,嘴里直呼“妹妹饶命......”。
季如夏唯恐天下不乱,捡起一个铜盆就抛给陈世冲,“用这个挡得住,花瓶容易碎!”
正说着,陈世冲被桌角一绊,花瓶就脱手而出,“咔嚓”一声脆响落在地板上粉碎。
“你!”
“岁岁平安,岁岁得子......”
陈世冲尴尬苦笑,绞尽脑汁想着好听的话。
“给我捡干净咯!”
陈世冲简直要哭了,这个妹妹还真是个母老虎,真是替自己兄弟的今后余生捏了一把汗。
“是你追我的,你也有责任,要捡就一起捡。”
“如夏姑娘,你继续说。”
“呃,说完啦......”
季如夏尴尬陪笑。
“我捡我捡......”陈世冲弯下身去捡拾着满地的花瓶碎渣滓,满脸幽怨瞧向沐白和季如夏,“你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是一起去的,也不来帮忙捡一下。”
“好嘞,来咯......”
沐白慌忙弯下腰去,干起了捡拾花瓶碎渣滓的宏大工程,一片片,一颗颗的,捡过的地方跟风吹过似的一样干净,总好过干杵着,那多害臊啊。
“我也要捡啊?”
季如夏讷讷询问,得到陈世冲和沐白一个肯定的眼神儿后,也只好参与进了这宏大工程。
“他们在闹腾什么呢?”
陈夫人和陈剑立已经躺下歇息,听到新人房间里一阵惊响闹腾,忍不住爬起身来侧耳倾听,跟陈剑立问道。
“年轻人精力旺,还能干什么,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可我听到好像还有冲儿的声音啊。”
“有他不奇怪,那不是地火城的夏儿也来了么。”
陈夫人面色一怔。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当爹的不都是这样么?”
“不行,明儿我要问问冲儿。”
“有你么当娘的么?”
“当娘的不都是这样么?”
“好好,你要问就问吧。”陈剑立翻了一个身,睁开睡眼,“剑端一个人又做爹又做娘的把琦儿拉扯大,夜里还得为他们守洞房,真是辛苦他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