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小人!”
只见陈琦身形在空中倒转,手中长剑又起,凌厉斩向已是嵌入玉石地板的沐白。性命攸关之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陈剑立双指夹住剑身,挺身矗立,冷冷望向人群之中。
“沐白!”
“沐大哥!”
陈世冲和陈琦慌忙扑倒扶起沐白,心中真是又急又恨,沐白已是浑身散软无力,口中汩汩冒着血泡。
“暗中伤人算什么本事,就算你是长老嫡系,信不信我陈剑立一样斩你!”
陈剑立冷视人群,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低着头,默不作声,转身走开,正是薛东明。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陈琦师姐施展出来的招式,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知道什么,有厉害人物暗中出手了,借刀杀人!”
“薛长老?”
“嘘,小声!”
薛东明已经对沐白出手,沐白也就不能再住在这迎客殿,就是宗门规矩不许,陈剑立亦是将沐白带回了第三峰,起居安排专人服侍。
陈琦那小姑娘更是日夜不离,也顾不得羞涩,亲自为沐白擦拭伤处喂服丹药。沐白昏睡时候,陈琦就坐在门外石阶上,一根一根撕扯着松针,嘴上咒骂着薛东明,心中却是十分自责,怪自己任性非要与沐白出剑较量。
“陈琦......小旗子?”陈世冲凑上跟前,仔细打量着陈琦,陈琦不搭理他,他的脸上旋即坏坏作笑,“心疼了?还是怕他废了?”
“亏你们还是好兄弟,沐白大哥受这么重的伤,你还嬉皮笑脸说这些混账话。”
陈琦站起身来,指着陈世冲鼻子大骂。
“唉,出手的人是你哎,你可得对我兄弟负责!”
“你!”
被陈世冲一句伤心,陈琦忍不住泪水大滴滑落面庞,潮润湿气挂在眼角睫毛,“哇”的一声就捂面大声哭了起来。陈世冲见状慌然一惊,拍了自己一嘴巴子,人就走向前去,抱住自己哭泣颤抖的妹妹。
“小旗子别哭了,是哥哥嘴贱,沐白兄弟不会有事的,我爹和你爹都说了,他肉身很强,还有很强的自愈力,不过是卧榻休养一些时日罢了,也好过他这就离开北原啊......”
陈世冲一张嘴总能哄得小姑娘开心,可是陈琦伤起心来,他却是笨了,这一句话惹得陈琦身子一抖,人就哭得更加凶猛起来。
“唉吆不要哭了,沐白他没事。是哥哥不对,不应该拿你们开玩笑,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沐白心中已经有人,我们也不能勉强这种事情......”
“哥!”
陈琦抬起头来,泪眼楚楚,一头扎进陈世冲怀里,抽泣不止。
“好了好了,感情的事咱不说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照料,你放心好了。”
“不,我不走。”
“你怎么执迷不悟呢。”
“不管如何,他伤起于我,我不能为他做什么,难道连在这里照料也做不到么?”
这时候听到屋里榻上有动静,陈琦慌忙擦去眼泪,人就快步进了屋里,见到沐白已经转醒过来。
“琦妹妹,你没事吧,你被人魂力操控了。”
“一定是北山烈在背后捣鬼,我们陈家先祖有一缕分魂在他们北山家手中,混蛋!”
“小旗子,你......”
陈世冲面色一沉,没想到陈琦也晓得家族背后的一些恩怨纠葛。
“令人讨厌的东西,假模假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陈琦眼生厌恶,要是北山烈在跟前,恨不得立马就持剑上去跟他拼命,斩碎他自以为是又惺惺作态的嘴脸。
“他们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二人要时刻提防,特别是那北山烈,对琦妹妹你有非分之想。”
沐白忍住伤痛,出言提醒陈世冲兄妹二人。
“吆,担心起小旗子来啦,要不你带她回东陵?”
“世冲......”
“哎呀,要你先带她脱离虎口而已,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带着家人离开此地!”
陈世冲说着,语气却是重了起来,看其神色,亦不是玩笑之语。
突然,“倏”的一柄短刃破空而至,来势极猛,“铮”的一声插在屋里柱梁上颤鸣。陈世冲腾空跃起,拔下短刃落地,看着手中的字条恨恨不已。
“无知鼠辈,再纠缠陈琦不放,必取你性命!”
“好大的胆子,都已经欺负到我们第三峰头上了,不要以为他们北山家在这剑宗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去找他,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真是无耻至极。”
“小旗子你回来,你这是叫羊入虎口,你就在这陪着沐白,我就不信他敢来第三峰杀人!”
陈世冲大袖一甩,人就踏出屋外,屋外有强者侍卫巡防,峰上亦有第三峰的精英弟子往来不断,却不曾发现刚才有人出手,可见来人必是修尊层次的人物。
发生这种情况,陈世冲只能去跟他父亲如实禀报,希望陈剑立能与北山家提出抗议。毕竟北山家执掌剑宗,极为势大,北山烈又是传宗宗子,为人阴险狠辣,真是能做出对沐白不利的事情。
陈剑立眉头一皱,未给陈世冲明确答复,携着陈夫人一道急急去了沐白的房间。
“沐白贤侄,可还觉得哪里有不适?”
“感谢伯父挂记,脏腑已经愈合,双臂筋骨也感重生,并无十分不适。”
“夫君,可不能让沐白再受这等伤害。冲儿说的对,我们陈家带回宗的人,他们北山家怎么能这般对待,看起来是针对沐白,实际上是打我们陈家的脸啊,你应该去找北山风云要个说法!”
陈夫人看着沐白身受重伤躺卧在榻,心中忍不住十分心疼,如同是陈世冲受到如此遭遇一般。
“夫人啊,这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应该也就是北山烈的意气之争,他对我们琦儿有爱慕之心,也是由来已久。按理说,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还真不方便插手。”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陈夫人持起陈剑立的手来,忧心说道,“他爱慕我们琦儿不说是真是假,难道就因为如此就要伤人性命?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你这做大伯的就不闻不问放心将琦儿交给这样的人?再说了,依我看,他要娶我们琦儿,不过是想牵制我们陈家罢了!”
其实陈夫人所说之话,也正是陈剑立心中所想,只是男人喜欢将想法憋在心里。
“一定不能将小旗子嫁给北山烈,他哪里是什么好东西,还未做上宗主之位就跟宗内女弟子不清不楚,当了宗主那还了得!”陈世冲紧随着母亲的话,大声说道,“我们陈家也不能继续往火坑里跳了,总有一天,我要带我们陈家走出剑宗!”
“冲儿不得胡说!”
“爹!”
“好了,我去跟北山风云交涉,不能给北山烈胡作非为!”陈剑立急忙止住陈世冲,脸色十分凝重,“只是就这样贸然去说这事,未免有点莽撞,毕竟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沐白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叫没有证据么!沐白兄弟是我带回来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被连累到家族的恩怨之中!”
陈世冲护在沐白身旁,对他的父亲大声喊道。
“我这就回去跟爹爹说,他才不会坐视不管!”
陈琦也有些怪她这大伯性情有些优柔寡断,口中带着埋怨劲儿,人就转身一跃出了房门,化作一道青影流光疾驰飞去。
“唉......”
陈剑立摇头一叹,负着双手踱步走出了屋外,原本挺拔威严的背影,已有了些许佝偻的样子。
“沐白冲儿,你们别怪他,你父亲作为陈家长子,束缚顾虑多一些罢了。不过你们放心,他不会让北山烈胡来的。”
“孩儿明白。”
“沐白晓得伯父心思,其实我在第三峰养伤,并不惧怕有人心生歹意,再说我的命够硬,也不是他想取就能取得了。”
“沐白侄儿你放心在第三峰养伤,北山烈就是再狂妄,也不敢真的欺到第三峰上来。第三峰有绝对的自主权,我和你伯父都不会答应!”
交谈一番,陈夫人也就不在此继续逗留,心中还有很多意见要跟陈剑立说。
“世冲,那北山烈是什么修为?”
“距离肉身修尊只有一步之遥,你可千万别跟他去斗。你也看到了,他身边紧随两个修尊大能,自身修为也是十分恐怖,又有许多宝物傍身,绝不是你我现在能对付的了。”
“强者巅峰啊,的确是强过我们整整一个大境界,要是我现在身体未伤,吞服下冰火丹进入了肉身强者境,或许还有几分把握与其硬战,现在这般境况,也就只能赖在第三峰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在这第三峰住下去,待我们兄弟二人双双进入强者境,甚至在此修成修尊,就是他不来欺我们,我们也找他算账去!”
“对,我们不怕!”
两人正说着,呼的一道虹光飞至,峰上侍卫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陈剑端已经跃下巨剑踏进屋里,陈琦也跟着一起进来。
“沐白贤侄你放心,我在,保你无恙!”
陈剑端郑重向沐白说道,随即挥袖一甩,巨剑倏地腾空而起,旋即一道巨剑虹光自天而降,“轰隆”一声插在宅院中,于空中发出嗡嗡剑鸣,响彻剑宗。
这就是一种震慑,霸道无匹,以这种形式告诉整个剑宗,我陈剑端在此,谁要对沐白不利,尽管来试试。
陈剑端在剑宗极负盛名,说一不二敢作敢为,不似大哥陈剑立那般顾虑重重。而且陈剑端修练天赋极强,在他们这一代是被公认的天才,在大哥陈剑立修成修尊的次日,便也紧随而至,一时令整个北原都极为震动,声名赫赫甚至都压过了当时的北山风云,已经沉寂多年的陈家,又进入了北原诸多宗门的视野,想起陈家老祖当年的风采无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