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回来。”
只见凌瑾瑜伸出玉手,珠星彩雀乖巧的飞到她的手心,不住的以尖喙摩挲着凌瑾瑜的手心。
沐白略有尴尬,给自己也斟满一杯,与大家一起欢迎凌瑾瑜的到来。
星云在众人当中身份比较特殊,自当率先持杯欢迎凌瑾瑜。
“欢迎姐姐加入我们,星云先干为敬......”
“妹妹请......”
星云面带笑意,轻启朱唇,掩面将杯中酒水饮尽。凌瑾瑜不动声色,也是饮尽杯中酒水。
沐兰轩一直与玄女门往来密切,慕兰也早已和凌瑾瑜熟识,自然少不了要单独碰一杯。曾远及细八字和红薯仔也是一一上前敬酒。
析洪、植村和千峰三人的年纪稍长,却也不敢作大,也是纷纷持酒向前,自我介绍客套一番。
场中众人唯独还有狐媚儿未有所表示,星云急忙起身跟大家言道,“慕兰姐姐,带我们姐们儿三个一起饮杯可好?”
“本也是这样打算的,星云妹妹所言正合我意。来,三位妹妹,和姐姐饮一杯。”
慕兰发话,狐媚儿和凌瑾瑜自然不好执拗,持起杯来,不咸不淡碰了一下,各自闷闷喝了下去。
依凌瑾瑜脾性,向来多端庄不惊,甚是成熟稳重,可是一连与众人喝了过来,已是微醺,又遇狐媚儿如此脸色,也就将不悦表露出来。
“这位妹妹远道而来,瑾瑜敬你一杯!”
凌瑾瑜特意将“远道而来”咬词颇重,意在提醒狐媚儿要懂得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狐媚儿更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被凌瑾瑜压下气势。
“奴家与沐白哥哥在兽域共同生活多年,此番能来东陵,见到他的家人和朋友,心中甚喜,且让我先敬姐姐三杯!”
狐媚儿持杯与凌瑾瑜连喝三杯,面不改色,依旧是粉黛娇美,只是更多了几分妩媚劲儿。凌瑾瑜则是面色有了些许潮红,端庄之外更有了几分女儿家的俏皮。
“既然喝了妹妹三杯酒水,姐姐自然也不能托大,我也敬妹妹三杯罢。”
狐媚儿善饮,笑意盈盈接过酒杯,连连称谢,不动声色一连将三杯酒水饮尽。
见狐媚儿如此,凌瑾瑜自然不会退怯,也是连饮三杯酒水。
二女借酒争斗,沐白确实有些不知所措。场内六个汉子则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笑呵呵劝沐白只管饮酒就好。女人之间这种事,男人越掺和越是糟糕。
“此地瓜果甚甜,两位姐姐先吃些罢,星云献丑给大家弹奏一曲......”
星云及时救场,让沐白大松了口气。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狐媚儿和凌瑾瑜也都各自落座。
星云怀抱竖琴,柔指纤纤,撩拨丝弦,琴声清灵,情谊绵绵,轻启朱唇,发出雀儿一般清脆婉转的歌音。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诗经·小雅·伐木》)”
星云伴琴吟唱,咚咚作响伐木声,嘤嘤群鸟相和鸣。鸟儿飞出深谷里,飞向高高树木顶。鸟儿为何高处鸣,千里万里觅知音。鸟儿形单孤影只,尚求挚友欲相亲。你我四海飘零人,岂能不知重友情?天上神灵请聆听,赐我欢乐与平宁。
在星云的歌声里,主人伐木做炊,等候亲朋佳友。站在高高山岗远望,盼望所等之人快快来临。我们在这世间原本就是形单影只,怎能没有亲近之人来陪伴?但愿我们能快乐祥和的在一起,上天不能将我们分离。
所谓人生所贵在知己,四海相逢骨肉亲。星云所弹所唱,令众人皆是动容。慕兰、细八字还有红薯仔感触颇深,听着听着不禁湿润了眼眶,偷偷抹拭起泪水。
沐白也是双眼潮润,听着星云的歌声,盯着手中杯酒怔怔出神。在兽域时一心想要回到东陵,不就是渴盼着亲朋在一起么,快乐祥和,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彼此不再分离。这不也正是许老、星源修尊以及周其隆他们的心愿么?
在座众人,谁心里能没有那块柔软的地方?谁不为那歌声所触动,谁能不出神感怀。
狐媚儿也是感触非常深,特别是此时孤身一人跟随沐白来到陌生的东陵,特别是她的父亲还是被沐白所斩杀。想到这些,狐媚儿泪眼通红,仇恨的火焰借着酒劲又涌上了心头。
“媚儿为大家舞剑!”
伴着星云弹琴吟唱,狐媚儿噌的拔剑,翩翩飞身至场中央,乘醉舞剑。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埽,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诗经·小雅·伐木》)”
我宰杀了肥壮的公羊,做出了美味佳肴,众位亲朋你们快过来。即使招待不周,也请勿要见怪......
在这宴上,星云歌声不断,狐媚儿剑影翩翩,侧身捷如飞鸟轻,嗔目勇如独鹘举。
狐媚儿越舞心中越乱,数次飞身至沐白跟前,可是心中仍是犹豫刺不出那一剑。
沐白岂能看不出狐媚儿的心思,正是静坐在案,聆听星云弹唱,瞩目看狐媚儿剑舞。
“妹妹所舞甚好,姐姐来陪你对舞!”
不待狐媚儿言语,凌瑾瑜也是持剑飞到场中央,一剑一式架住狐媚儿手中之剑。
原本狐媚儿仇火复燃,心中正在天人交战,凌瑾瑜此时持剑近身而来,让狐媚儿的仇火熄了大半,反而也又倒了醋瓶子。
“刀剑无眼,姐姐要小心才是!”
“放心吧,正好也领教一下妹妹的兽域风采!”
二女起初交手都极讲究分寸,均是点到为止。一个端庄高雅,一个妩媚娇艳,二女持剑对舞,身影翩翩,娇喝连连,实乃世间少有的美景,叫人心旷神怡,不能自已。
场中六个汉子都看直了眼,杯在手中都顾不得喝上一口。慕兰佯怒嗔视了曾远一眼,曾远方知娘子就在身边,慌忙饮酒掩饰尴尬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