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百花峰,周德凯洞府内,十数曼妙女子翩翩起舞,沐白与周德凯二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沐兄,有一事相求啊......”
周德饮下一杯酒水,脸上露出为难之意。
“周兄客气,说来一听。”
本还想如何托辞请周德凯帮忙办事,听他这么一说,沐白心里便感舒缓不少。
“大比将近,宗内各势力丹药紧缺。我此日前往丹堂,不仅是购买丹药,更是有意想拉拢一二丹师为我所用,这也是我三哥的意思。不料恰好遇到沐兄,你又是丹堂副堂主,实乃天意啊......”
“周兄,我虽名为丹师,不过是神魂兼修的杂师,修为等级更是薄弱不堪,绝难入三宗子法眼。不过呢,我倒是有一人相荐,可保三宗子满意。”
“沐兄且莫过谦,若是有一二举荐呢,也是我之大幸!”
既然周德凯话都这么说了,沐白正好借坡下驴,将王冲的情况美言一番,周德凯听后大喜。
“沐兄,听说你手上紧缺,却每月还在照看青瑁的族人,实在令人佩服。这两千魂晶,略表心意......”
“周兄,万万不可......”
“我与青瑁长老也是多年之交,且让我替他表示谢意。而且今天你又帮了我大忙,理所应当。”
不想过多的涉入宗子之争,沐白坚决不收这两千魂晶。见沐白态度坚决,周德凯也只好作罢,不过对沐白的为人品性,却从心底产生一丝赞赏,有了真心结交之意。
通过此番斡旋,沐白也是明白一些道理,用好资源,你好,他好,我也好,大家都有满意的结果。不过利有双刃,当取之有度,用之有节。
“沐兄,德凯还有一事相求啊......”
周德凯愁容不减,一声长叹犹如心中着火一般。
“何事让周兄这么愁闷?”
“小弟不才,前些时日,在宗北的花涧溪遇到一女子,甚是爱慕不已......”
“此等好事,应当祝贺周兄才是。不过你要是洞房花烛夜,沐某就是有心也帮不上忙啊!”
“哈哈,沐兄真会说笑......”周德凯有些羞赧,喝下杯中之酒,继续说道“那姑娘名作苏禾,身世极是凄楚可怜。为躲避歹人迫害,随着父亲隐居在花涧溪。本来父女二人也是安稳自得,不料其父亲近日得了怪病,落得体热多汗的症儿,真是叫人心急意乱......”
“沐某才疏学浅,单听周兄讲述,也摸不准这疾症根灶。既然是周兄的心头事,沐某自当全力以赴,若是方便,不如我等去拜访一番?”
“好,沐兄所言正是我意,那就有劳了。”
两人立即放下杯中之酒,连夜朝着御灵宗北的花涧溪谷飞去。路途并不遥远,夜风吹冷,酒还未醒,就已经远远看到了夜色下花涧溪的轮廓。
倏地一个黑影蹿进溪流边的草木中,周德凯和沐白深夜来访,却是打扰了一些喜欢夜行之物。
小溪边上有两间茅草屋,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想必是其父病症发作夜深难眠,真是难为了苏禾姑娘了......”
周德凯跟沐白说着,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在月色下,沐白能看到他眉头紧蹙,忧虑之色浓重。
“周兄莫要担心,或许我们可以助苏禾姑娘一解其忧。”
“万万都拜托沐兄了!说来惭愧,宗内丹师众多,我却无可信赖之人。虽与沐兄相识不过几面,德凯却是真诚有心与沐兄相交!”
“周兄所言,亦是沐白心意。能与周兄相交,沐白定当至真至诚!”
月色轻盈,周德凯也是性情中人,当即伸开臂膀与沐白一抱,郑重说道,“多谢兄弟!”
“笃笃......”
周德凯轻叩木门,眼神中流露着爱意和轻柔。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衣女子,面庞秀丽,带着一丝倦容和未干的泪痕。
“苏姑娘,苏伯可好?”
“周大哥,父亲他,好了些时日,今日病症比以往更重。苏禾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那姑娘的泪水夺眶而出,滴滴晶莹滴落,滴在青石板上,也滴在周德凯的心上。
“苏姑娘莫急,这是我宗丹堂内的沐长老,炼丹制药功夫了得,定会解除苏伯病忧!”
那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向沐白,恳求沐长老治其父病痛。沐白轻轻将苏禾扶起,心道果然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尤物,难怪会让周德凯如此倾心。
“苏姑娘,方便的话,容沐某为令尊诊探一番。”
“沐长老请进,苏禾感激不尽。”
沐白走进屋中,见那榻上平躺着一个中年汉子,面色蜡黄,浑身的汗水如同蒸腾一般滴滴冒了出来,将被衾打湿大半。
捏住中年汉子的手腕经脉,沐白尚未探进神识,就感到体内木属性精气有了一丝燥意,似要沿着沐白的手指流向那中年汉子的经脉。沐白止住疑惑,以神识沿着中年汉子的经脉流转,经过那肝脏处,就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炙烤,却见他那肝脏正是赤红如火。
“幸不辱命,苏伯应该是肝热病作怪,此乃病邪侵及中焦,郁蒸肝胆,肝失疏泄,脾失健运所致。”
“沐兄,可有法子根治?”
“周兄勿急,苏姑娘也不必担心,沐某自有手段!”
“苏禾拜谢沐长老......”
苏禾欠身一拜,沐白抱拳回礼。
“有劳沐兄!”
周德凯亦是行礼,眼中露出期翼的喜色。
沐白也是极为识趣之人,当夜就托辞炼制丹药赶回御灵宗,留下周德凯陪着那凄楚无助的苏姑娘。周德凯一夜极尽柔情,将苏禾姑娘照顾的细致体贴。
次日清晨,鸟雀儿沐浴着阳光静俏梳理着周身毛羽,间或啼鸣几声,心情甚是欢喜甜蜜。
苏禾轻缓打开房门,提着木桶,轻盈走向溪边。正是待嫁的青春年纪,宛若清晨沐浴露珠待放的花蕾,轻轻一颤,花心绽放。
打回溪水,草屋便升起了炊烟,温暖了溪谷中的花草和鸟雀,也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人活一世何必要去追逐那些枉权和虚名。相比起来,我可真愿与苏姑娘长守花溪携手一世......”
温煦的阳光洒进花涧溪谷,成畦的花木骤然绽放,溪流溅起白水浪花,溪谷内霎时变得五彩鲜丽起来。周德凯精心采摘了一把娇艳的花朵,踩着露珠,心中满含喜悦,轻轻来到苏禾身后。
闻到沁鼻花香,苏禾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花容绽放,娇喜扑进周德凯怀里。周德凯闭目闻着那醉人花香,整个人儿和心,都甜醉了。
“周大哥,谢谢你......”
“苏姑娘,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平淡,幸福的真实!”
“周大哥你身为大宗宗子,怎会舍得放下繁华牵绊,不过是一时贪恋妾身这溪谷的新鲜吧。”
“不,苏姑娘,那宗门内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德凯真心厌恶那种日子,只希望能与苏姑娘一生一世守在这花涧溪谷。”
花涧溪谷百花绽放,鸟雀儿欢喜轻鸣,扑棱双飞在林间花枝,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周德凯紧紧抱住苏禾温玉一般的身子,低头轻嗅她发梢的气息,闭眸沉醉,生怕睁开眼来一切都是虚妄。
“咳咳......无心打扰,沐某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推门看到二人浓情蜜意的搂抱着,沐白甚是尴尬。扰了人家鸳鸯好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周德凯和苏禾二人也是面色羞红,特别是苏禾,姑娘家像小鹿惊跳一般捂脸跑进了里屋。
“沐兄可炼制出了适用的丹药?”
“哎呀,在下可是一夜未眠,不像周兄这般美人儿在怀啊。”
“羞煞我也,沐兄莫要取笑德凯......”
“恭喜你老兄都来不及呢,哪里是取笑,实在是佩服佩服!”
周德凯一脸羞红到了脖子根。
沐白说着也不再取笑周德凯,便由其引着进了里屋。
“苏伯肝脏炽热,当以水息,又需木固方可。我用夏枯草、丹参及五味子等炼制出一味药丸,正适合苏伯服用。”
沐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当即为榻上的湿热汉子服下。苏禾瞪大双眸,关切的看着父亲,心中极为忐忑。沐白则是拉着周德凯走出屋外。
“周兄,你可知苏姑娘一家的切实来历?”
“听苏姑娘讲他们原本出自一个大部,因部落纷争遭人迫害,不得不随父亲流落至此。其中详情,德凯也不是十分清楚。”
“了解不深就与人家定了终身,周兄可实乃性情中人呐!”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若是事事都讲深究,这情这意,与凡尘俗事又有何区别。”
“周兄可谓痴情人焉,但愿郎情妾意两不相猜。既然此地事已了,沐白且先回宗内,静待周兄喜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