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在与沐白的争锋中一环套一环的败下阵来,心中正是一直压抑着憋屈和怒火,此时正好都发泄在了这数十年的老对手身上。如此一来,太元清可就是遭了秧,惶惶如丧家之犬只顾奔脱逃命。
那巨型魂晶炮射击范围极广,魂舟速度又是极快,元朗也就是有意要先玩弄太元清一番,不然他就凭借一艘飞行花舫逃命早就成了炮下飞灰。
太元清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人老了本就怕死,那被人追命的感觉简直就要将他吓出尿来,哪里还有平时的睿智和谋划。
幸好铃儿也在花舫上,立即吩咐下去改变方向,驶向析木城。一来是有一座大城做掩护,元朗不敢乱放魂晶炮击伤无辜,二来是城里的牡丹轩里也有物资储备,跟法华商会一样,都是长途运来的开山魂晶炮没卖得出去,此时恰好这两家商贸巨头就干脆在这里弄个声响听听。
铃儿早已传音给牡丹轩下达了指令,立即就有三艘巨型魂舟直接腾空而起,迎着花舫飞来的方向急飞驰援。
见太元清的飞行花舫改变方向朝析木城飞去,元朗不敢继续作弄,吩咐下去对准花舫使劲儿轰炸。紧急之下,铃儿一改平日端庄神色,推开驾驶修士就亲自操控起飞行花舫,数次急转身位,硬是在魂晶炮轰炸中急飞向析木城。
析木城牡丹轩的魂舟这时候也迎了过来,以一敌三之下,元朗可不敢拿自己性命冒险,只好吩咐下去调回方向,恨恨飞回太元城方向。
此时那太元城,基坑沟壑都已经流涌起鲜血,尸体也是遍横无数,原本宏大气派的太元府也在十几个修尊大能的激战中化作了废墟。
元朗看着眼前大战和断壁残垣心中大爽,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输,而太元清则是恨不得将元朗扒了皮挂在竖桓山脉上曝晒。不过他现在还能活着,也是多亏了铃儿慌中不乱,换来了析木城的救兵。
如此一来,两个商贸巨头之间的修士各出手段,两拨大部之间也是彻底释放了彼此之间的前仇旧怨。原本是红红火火的建城大地,此时却成了刀光剑影喊杀震天的战场。
如此情形,沐白早已预料到。狗和狗之间互咬,沐白也没心情掺和,一边要开凿竖桓山脉,一边还要经营打理析木城当中的若干产业,实在是有心也无力啊。
不过若是知道铃儿此时就是置身于战火之中,那竖桓山脉也不用继续开凿了,沐白会不惜一切代价参与进去,不是为了争那刚刚才有了影的太元城,而是要确保铃儿的安危。
铃儿稳中不乱为太元清保住了一条老命,事后太元清却觉得让一个女流之辈打了他的脸面,待局势稍微稳定下来,特别是传信调遣的总部修士也赶到了这西垂之地,他就支开了铃儿,亲自指挥起大军与元朗做好了决战的架势。
铃儿也厌烦这些厮杀争夺,便回了析木城的牡丹轩。至于他们争夺的结果如何,铃儿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返回牡丹轩中,可以和她的小白哥哥共处一城。纵使不能相见,可是心里能感觉得到,她也很知足了。
“嘉卉姐姐您可回来了!”见铃儿回到牡丹轩,采薇喜出望外急忙迎了上去,“沐兰轩的轩主,沐白沐公子,又来过轩里寻您了......”
铃儿闻言,脸上不禁浮现了忧伤。那采薇也是机灵的姑娘,岂能看不出点门道来。
“嘉卉姐姐,他给会主呈了一封名帖,您要不要......”
采薇已料定沐兰轩的那沐轩主与自家掌柜的关系必然非同一般,加上自己的心也已没在了牡丹轩,便将沐白托他转交给太元清的名帖递向了铃儿面前。
听到有沐白留下的信物,铃儿迫不及待接过采薇手中的名帖,“采薇,这事情不能跟别人提起,算是姐姐求你!”
“姐姐放心,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沐公子答应让我去沐兰轩做事......”
看采薇羞赧的样子,铃儿会心一笑,心想你能替我照顾好他也好啊。
“去吧,只是你要记住,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
“嘉卉姐姐......”
“去吧,好好做。他是值得你托付的人......”
铃儿强作笑意,心中却是被刀扎一般。只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样去面对她的小白哥哥。
不能长相厮守,唯能愿你一生安好。
采薇心中已经透彻,即使铃儿不作要求,又有多少人会不考虑自己反而去成全他人之美,所以她决定不提。
紧闭了房门,铃儿已是满脸泪痕,颤抖着双手取出沐白留下的名帖,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了那令人泪目的字迹。
“太元清前辈钧鉴:谨禀者,昔某部落经遭大难,幸承贵会长老宓烟救助,某得生还,并留族妹海铃于贵会照携至今,容某叩首谢恩。今某得还,欲与族妹团圆,心中急盼万分,盼前辈恩许。某愿呈析木城沐兰轩全资奉上以答谢恩。恭祝商祺,应允为盼。沐兰轩沐白呈上。”
“沐白哥哥......”
铃儿抚书掩面,泪水决堤一般流淌,心中更好似被利爪撕扯。她要回到沐白的身边,不顾一切的去见她的哥哥,去见她的爱人。可是她又不能,她已不是曾经天真无邪的海铃......
“沐白哥哥,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陪伴......”
沐白心绪不宁难以入定,怔怔立在窗前,望着淅沥沥暮色中华灯初上的析木城,一阵风吹来感到一阵凄冷的孤单,又仿似有一种呼唤,那呼唤就在身前。
“铃儿,是你么?”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沐白开始后悔,十分后悔当初将铃儿留在太元商会自己决然出走。看似一人担起了为部落复仇的重担,却给铃儿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寄人篱下的苦难。
再要寻回来,却不知她在天涯海角还是咫尺身边。果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
沐白紧握双拳,掌心不觉刺痛,流出血来,却是抓不住他思念的身影和容颜。
“笃笃......”
沐白正凝神间,有人轻敲房门。平复下心神,沐白打开门,就见王冯笑呵呵站在门外,还有采薇那姑娘正低首羞赧,手中端着托盘,盘中有几碟精致饭食和温热酒水。
“老王哥......采薇姑娘?”
“看来沐老弟与采薇姑娘的确是相识,我也不算是自作主张啦......”王冯嘿嘿一笑,眼神儿一亮,“春寒料峭,天日渐寒,沐老弟又青年体盛,也是该有人服侍起居啊。哈哈......”
呃......感情是送人来暖被窝了这是。采薇不禁将头低得更低了,呼吸间就能闻到托盘里酱肘子的香味。
“老王哥,哦采薇姑娘,快请进。”
沐白让身将王冯和采薇请进房间,请他们一同落座。
“采薇姑娘可曾将沐某的名帖转交给贵会的太元清会主?”
“嗯......人家现在是沐兰轩的人了......”
“是是......可曾转交给太元清?”
“当然咯,不然我也早就来咱们沐兰轩了,何必要耽误这些时日呢。”
采薇说得俏皮可爱,其实心里虚得很。毕竟她给的是会里的嘉卉长老,而不是太元清。只是她有她的打算,不能跟沐白道出实情。
“那太元清可有回复?”
沐白也是急得心乱,就是那太元清有回复,又岂会托采薇捎过来?
“没呢,他去到牡丹轩,就整日儿和嘉卉长老在一起......”采薇嘟着嘴八卦说道,“听说那嘉卉长老,原本也是和小女子一般是在牡丹轩里迎宾送客,就被太元会主看上了,收了做妾。太元会主来到析木城,两人整日儿闭门独处一室,哎呀,哪里有时间搭理我等下人......”
采薇说得也是实情,不过是添油加醋叙说了一番,字字句句却是揪住沐白的心思。
“原来太元清竟然是这种人,岂不是亲手将铃儿送进了龙潭虎穴!”
见沐白似在沉思,采薇见机为其斟上酒水。
“沐大人何不饮酒?让小女子陪大人饮一个。”
沐白接过酒杯,手上忍不住的颤抖,仰头将酒水饮了下去。
“这小妮子可真是上位有道啊,不知道是不是受太元清那老家伙影响......”
王冯心里可是明亮着呢,心想这也都是人之常情,也就硬着头皮与沐白和采薇分别喝了一杯,便推辞事务繁忙,不得不先行离开处理诸多事宜。
“知道老哥打理牡丹轩诸多门店事务繁忙,这不就是请来采薇姑娘来助老哥。天冷渐寒,老哥可不要累坏了身子才是啊......”
沐白也看出了采薇的心思,自诩是正人君子,怎会与那太元清一般误人女子。正好王冯一把年纪了还是光棍儿一根,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老弟的心意老哥心领,待我先去整理一下各个门店账目再与采薇姑娘商谈处理。采薇姑娘初来我们沐兰轩,今儿先给你们叙旧也好。”
“呵呵......”
王冯识趣退出房外,轻声将房门掩上。
“年轻就是好啊,可怜我老王多年孤苦一人,青春一去不复返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