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伤了欢儿?”
吴欢是吴泰的嫡孙女,看到她这一副不像人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怒火愤起。
“没事,吴欢姑娘可保住性命。”沐白站起身来,叹声说道,“就怕她的心神遭到毒噬,会神智不醒或是错乱。”
吴泰振臂一挥,怒喝一声,将闻讯而来的族人震飞出去,房门“哐”的一声紧闭。
“说,是怎么回事!”
“吴欢姑娘应该是昨天夜里吃错东西,中毒了。”
“昨夜?中毒?”
“呃,吃了什么,您得问她。”
“那她为何衣不蔽体?”
“您还得问她,她昨夜吃了什么......”
“是吴道一!昨夜她在吴道一房里,你们去问他!”
吴梦大声疾呼,紧紧抱着吴欢的身子。吴欢神智不清,浑身不住地颤抖。
吴泰大手一挥,将吴欢收进芥子袋中,人就愤然离去。不多久就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踢碎的声音传来。
“唉,你们闹得太过分了!”
“你去问吴道一啊!”
吴梦也是忍不住心神错乱,对着父亲大声喊道。
“完了,吴欢她或许能保命,可保不住心神了。”
沐白瘫坐在地上,不禁为吴欢担忧起来。他知道这一切必然是吴道一指使,这么邪恶狠毒的人,他不相信会是他的兄弟海辰能做出来的事情。
“于大哥,谢谢你救欢儿。”
“没救得了,或许吴道一还有办法吧,有掌控毒物的办法,或者给吴欢一个交代!”
见沐白这么说,吴梦救吴欢心切,面色一紧,起身就朝吴道一府宅冲去。吴原也是随即面色一凝,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沐白瘫坐在地,心如死灰。这时候,他知道这几日追求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海辰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歹绝无情的事情来。
就算是,沐白也要问一问,他为何要这么毒辣。就算是为了给部落复仇,何不堂堂正正,非要这样狠无人性!
匆忙坐起身来,沐白赶紧又撑着魂力和精神力疲惫,炼制起护神丹来。眼前这局势,他们或许都用得到。
不知道白狼大部的高层是如何逼迫的吴道一,也不知吴道一是提出了什么条件。沐白炼丹一直到第二日天亮,他就听到吴道一和吴欢大婚的消息。
呵呵一笑,沐白心道,活该。
只是,待沐白来到一对新人婚宴的时候,他看到的吴欢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鬼灵精怪娇丽可爱的女孩子,而是疯疯癫癫的大呼大叫,将一身艳红新娘嫁衣都撕的粉碎,赤身裸体在婚典上疯喊肆闹。而吴道一,他穿着一身新郎装红袍,依旧是潇洒绝美,跟没事儿一样,举酒与宾朋对饮。
被请来的几个宾朋,无不是神色尴尬,仓促喝了一杯扭头就走。吴泰始终神色冰冷,始终立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眼里透露着无限的杀意。可是他不能,无论好歹,孙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终究还是没能救回来。”
沐白一声长叹,心中有些自责,虽然不是自己下的毒,可是若不是因为自己到来,吴道一应该也不会那么急着下毒手。可若又不是因为自己到来,吴梦又会怎样呢?是不是被吴道一追求到手,成为他得到白狼大部的牺牲品!
心中十分复杂,看了一眼,沐白就转身离开那荒唐的婚典。没走出多远,吴梦急步追了过来。
“于大哥。”
“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我知道,我也不忍心,再待下去!”
“这几粒护神丹你给吴欢来用,若是还是不起作用,说明她的心神已经毁了。”
吴梦接过沐白递来的丹药,脸上悲伤神色更加浓重,咬唇一声,低声说道。
“于大哥,你帮我杀了吴道一!”
“他若是能对欢儿姑娘好,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
沐白长声一叹,不想再和白狼大部的人,有任何牵扯瓜葛。他想逃离这里,不想再和一些可笑之人计较。
“你觉得他是那种人么!他还会对吴欢好么!”
“他不是,可是他是还是不是,跟我并无十分关系。”
“你不觉得欢儿她可怜么?你忍心就这么放过他么!”
“吴泰牙首还在,吴欢可怜还是幸福,还轮不到我来管。”
沐白回拒的冰冷,真的不想再与这些可笑的人有牵扯瓜葛。吴梦听到,呵呵笑着,潸然泪下。
“于大哥,求你杀了他,不是吴欢,是我求你。”吴梦捂着心口,一句一哽咽,“你可知道,吴道一他对不起欢儿,也对不起我!”
“你说什么?”
吴梦的话,让沐白慌然大惊。吴道一他对吴梦怎么了!
“是,这么多年了,我跟你说,他玷污了我,我要他死!”
吴梦怔怔说着,双眼中就滚滚滴下了泪珠,滴滴滚滚滑落,也滴滴沉重落在沐白心上。一时间,沐白也愣在那里,心中一片恍惚。
“他是外族人,来我部落,他想占有我,占有部族。”吴梦扑身抱着沐白,泪水滚滚涟涟,“他这次答应娶吴欢,他的条件就是做部落牙首!”
“他做不做牙首,与我又有何干?”
强忍住内心伤痛,沐白冷冷问道。
“可是我你也不在乎么?呵呵,我不值得你在乎......”
吴梦露出凄然惨笑,泪眼楚楚望着沐白。
“好,我答应你,我会杀了他。”
挥手拂袖,挣脱开吴梦的怀抱,沐白踏步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吴梦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这是她心中的伤,她心中的痛,被这伤痛折磨了数年,她伤,她痛,却无法对人启口。
无论他是谁,将一个部落的两个姐妹都伤得这么深,这么重,他一定不是人!就算他是海辰,沐白也得好好问他一问。
这次沐白真的动了杀心,吴梦的话无疑于晴天霹雳,将他对这世间产生的一丝美好,击得粉碎。
“笃笃......”
回到房中,沉思没多久,房门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于大哥......”
吴梦低着头,忍着哭泣,进到沐白房里。
“怎么又是你!欢儿姑娘大婚,你做姐姐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嫌弃我么?”
“我有什么嫌弃还是喜欢的,你有这功夫不如将欢儿姑娘照顾好,她应该有她的尊严。”
“那我呢?你会考虑我的感受么?有考虑过我的尊严么?”
忍不住心中伤痛,吴梦大声向沐白叱问。
“呵呵,吴梦姑娘,在这陌生的部落,在这陌生的房子,你要我在这里杀人,我答应了你,你还要我考虑什么?考虑你是如何隐忍这么多年?还是考虑你当时是畅快还是怒喊吗!”
沐白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推洒一地,伸手掩面,怒气难遏。
“不好意思,是我疯了。”
吴梦没有说话,低下身来,将碎裂一地的瓷器渣片一片片捡起来,手被扎破出了血,也不吭声。
门外雨声,滴滴哒哒。
“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你。”
“我能为你做什么?”
“杀了他,我恨他!”
“你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答应你了。”
“那就没有再说的了,再说也是自取其辱......”
吴梦说着,潸然泪下。用力握住手,手心扎心的疼痛袭来,缓缓渗出一手的鲜血,就像她滴滴滚落的眼泪。
“你......”
沐白皱眉感觉到痛,站起身来要将吴梦扶起,这时候就听到“哈哈呵呵”一阵浪笑,吴欢光着身子就闯进房间里来。
“看到了么,这就是他做的孽!”
吴欢真的傻了,疯了。笑嘻嘻的就要耍弄吴梦的秀发,一把抓起地上的瓷片渣滓就塞进嘴里咀嚼,一直哈哈笑着,嘴中流出瘆人的血来,也不觉得疼痛。
让人看着心疼,前几日还是活泼俏皮的姑娘,今日就这么疯癫痴傻。而且,今日还是她梦寐以求的婚典日子。
长叹口气,沐白不忍多看,挥手示意吴梦将吴欢带走。看到吴欢这番模样,吴梦也不忍心,暂时不顾自己的伤痛,掩着吴欢哄她出去,却不知该带她去到哪里。
“欢儿妹妹,他不得好死。”
“呵呵,我爱他,道一哥哥,你在哪里啊......”
“砰”的一声,沐白挥掌一拍将圆桌拍碎,心中杀意强烈沸腾起来。
不管吴道一他是谁,他将一对姐妹伤得这么深,沐白都要去向他讨个公道。
强忍住心中杀意,刚欲将房门关闭,吴道一哈哈大笑来到房门外。
“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缠着我么?怎么今日是我的婚典,不见你来喝一杯?”
“你不配!”
“幼稚,大男人成事,在意这些小节做什么?”
吴道一推门进了房间,斟了一杯酒递给沐白。
“是么?抱歉,我不是想成大事的人,你的酒我喝不起!”
酒杯递来,沐白挥手一推,将杯酒推洒出去。吴道一呵呵一笑,端着酒杯一伸,推洒的酒水在洒落间都回到杯里。
“怎么怕我酒里有毒?”
“你自己就是一个毒物。”
“怕了?你不是要看我左屁股上的痣么?来,给你看。”
吴道一说着撅起屁股来,就要脱下衣袍。
“滚!”
猛地一脚踢出去,沐白一脚将吴道一踢出房门外,“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我会杀你!”
“你想杀我?明日正午,银霜林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