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归府,沐白盘坐,没有吐息吞纳,而是将身上所有增强战力的丹药一一服遍,心里决然,要在这十年大比上一展风采。
内门弟子战力尚且如此凌厉,更何况那大宗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沐白不得不严阵以待。毕竟人家厉害的精英弟子,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
唤出那部落族器,沐白摇头无奈,置入五十枚魂晶,又收入体内,专心炼化那体内丹药之力。
转瞬天明,沐白起身,略微一叹,走出洞府,向那见真殿走去。原本想比试前好好参悟一下那「青萍剑诀」,又担心夜里打扰了那些花花草草,也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沐长老!”
沐白转身,是与那秦姓修士一战的内门弟子左林。
“喔,大哥有何见教?”
“沐长老,弟子左林侥幸赢得内门比试,但愿沐长老拨冗管教!”
“你看我都管你叫大哥了,你能不能别打在下的脸呢?就算我现在还是长老,可接下来就是精英弟子挑战那一关呢。”
“师尊必胜!”
“此言差异,首先我不是你师尊。其次呢,必胜是不可能的,在下早已收拾好铺盖卷了......”
“呃......”
“别杵着了,另请高明吧,宗里那么多修尊大能还不够你挑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就是盗。再说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沐白不去理会左林,径直向见真殿走去。
来到见真大殿,沐白仍默然坐在右侧末端长老之位,左侧却是不见了昨日那传功堂秦姓副堂主。
甫一落定,却见那周德凯遥遥抱拳示意,沐白笑然回礼。
“沐长老与十三宗子熟识?”
说话之人,正是那住建堂堂主王远川。沐白经营御灵城数处宗内资产,早与这王堂主交往多次。
“熟识不敢当,不过是送于我数套功法而已,我看那「御雷真法」也是了得,欣然而受!”
“哈哈,沐长老好大的口气啊,你知那「御雷真法」可是我宗镇宗秘法,怎被你说的一文不值一般。”
“王兄,沐某所言略有浮夸而已啦。”
“哈哈,沐兄,且莫在王某前打诳语。你那御灵城慕兰小女子,不仅人俊俏,做起生意来也着实有些手段,沐兄艳福不浅啊。”
沐白心中微震,却是笑然应曰,“王兄可莫为难人家姑娘啊。”
“自然自然,半年之内再开五间店面!”
“王兄一言既出,沐某自当拜谢。前不久沐某外出,偶获一株地魂草,年份不浅,也是好物,特给王兄带回来。”
“沐兄有心啦,说起来,我还真需要一丹,给犬子突破三级魂力所用!”
“放心,慕兰自会奉上。”
“哈哈,都是有趣之人,与之结交,果然痛快!”
沐白哈哈奉迎,且看那比试风采。
上午时间,精英弟子之间的第一、二轮比试不过平意淡淡,甚至不如那内门弟子前三十强之战的比斗骇人。
过了晌午,比斗逐渐精彩了起来,甚至有一二处高台,就连那防护光幕亦是震然,可见台上比斗之人的力量浑厚程度。
众长老观之索然无味,却是趁着时机,与那三大宗子攀亲交谈,也不觉得害臊。而那便宜的沐白长老,却是无心去附炎趋势,只是看那精英弟子之间的比斗,愈发惊心动魄起来。
谁知道,这惊鸿一剑,明天是不是就是击向自己?
如此担心戚戚的过了三日,精英弟子的比斗已经结束,胜出的十大精英弟子,无一不是可主一方沉浮的惊世强者,赫赫三级修为巅峰,实战之力不输于寻常的修尊大能。
给这十人的奖励,竟然是顶阶魂兵,就是寻常的修尊,也不见得有一件半件顶阶魂兵,可见御灵宗对这十人寄予了多高的期望。
对于此十人而言,无一不是奔着长老之位而去。诸如沐白这般修为低劣的便宜长老,除非背景深厚,否则就凭那二、三级的修为战力,断难在此战中保住长老之位。
这一日,但凡在宗的长老,悉数到场,共有三十四个。至于那些未露面的长老,便是当做主动放弃长老职位了。
与沐白一般,未到三级修为的共有三位长老,包括那丹堂堂主朱达,另有一个供奉堂的副堂主江之崖。未到四级修尊修为的有二人,是些膳食堂、灵女堂堂主之位。
各位可别小瞧那膳食堂、灵女堂之末流角色,那都是御灵宗宗主亲信之人方可主领的堂位,是给御灵的宗主,也就是道尊真修周其昌供给秘膳和御女的核心重堂。在这偌大的御灵宗,可谓眼中无人,无人敢捋其虎须。
再说那丹堂堂主朱达,二级中期的杂修修为,几年都不见有长进,可他是大宗子周德泰的人,一旦大宗子继承了宗主位,朱达必然也会跟着飞黄腾达。这些其中利害关系,各个精英弟子早已摸得门儿清,也是不敢轻易招惹。
你再说那丹堂副堂主,沐白,也不过是二级不到三级的修为,也不见是哪个宗子门下,仅与十三宗子交好而已。可是即使不说十三宗子背后有三宗子周德奇撑腰,就是那丹堂这般厉害堂位,万一得罪了,不卖你丹药,也是吃亏不少。
好吧,剩下可以一虐的就只有那供奉堂副堂主江之崖了,修为低浅不说,即使得罪了,难道你能克扣我供奉?那都是有数之数,饶你是供奉堂主,也不能篡改数目,毕竟该发多少魂晶供奉,是由人事堂核定,你供奉堂不过就是经手操办而已。
早就思料已定,不待主持问话,精英弟子前十强纷纷喊出供奉堂副堂主江之崖的姓名。那江姓老者真是羞恼至极,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宗内有点威望,却不想一文不值,竟遭这般羞辱!
精英弟子前十强抽签,江之崖黯然踏上高台,不管是哪个精英弟子抽中,对自己而言区别并不是很大。
与江副堂主对阵的是一个双十女弟子。江之崖定睛一看,却是心已早凉了半截,那可是大宗子周德泰之人,别看是小小年纪的一个女修,硬是将魂力达到三级巅峰,可见那大宗子周德泰在她身上下了多少苦力。
不过那江之崖也不是愚笨之人,本已年至老矣,也用不着巴结哪个宗子以图谋升,还是老脸颜面要紧。不待那娇俏傲然的女弟子出击,江之崖神海一动,却是一道金黄的光幕覆住其身,不管如何,可别被一个弱龄女子将这老脸揍成猪头。
傲娇女弟子轻蔑一笑,一头火狐魂灵出现在江之崖跟前,张口便是喷出熊熊烈焰。
江之崖索性端坐高台一侧,不时吃下丹药,撑着金黄光幕不破,任由你那小女娃在面前逞耍威风。
傲娇女弟子气上心头,跺脚来到那江老头跟前,加大了魂力输出,那火狐喷出的火焰瞬间威猛三分,烈焰烧在金黄光幕上“咔咔”作响,可并不能将其破掉。
“你无耻!”
“你说啥?我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
傲娇女弟子一拔抽出长剑,正是在此次大比中获得的一柄顶阶魂剑,虽未祭进分魂,但可以利用其锋锐。
“老东西你以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可以得逞?妄想!”
“唉吆女娃子,十年前你来领月俸的时候还喊我爷爷呢,如今在你口中就成了老东西,你这么优秀你的父母双亲知道么?”
江之崖好像是有吃不完的神力丹药,吃豆子一样嘎嘣吃不停,更是祭出一面象龟厚盾护住了金黄光幕。
“你是不是克扣了他人俸禄,怎么会有顶阶护盾?”
“你说啥?我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
“无耻!”
顾不得在与他废话,傲娇女弟子锵然出剑,剑势极快角度刁钻,猛地斜刺向金黄光幕,却是被象龟厚盾给挡住。
“老头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是恰巧活得时间长,服侍过老宗主,这象龟厚盾可令你满意?”
一击不成,傲娇女弟子恼羞成怒,恨这老东西太无耻。江之崖嘿然一笑,不待傲娇女弟子闪躲,一柄金黄短剑赫然出现在其天灵之处,只差一丝,便可刺破。
“女娃子,可且收手?”
“江堂主,这轮是你取胜,莫要手误伤了人。”
周德泰出言替傲娇女弟子认输,他认得那象龟厚盾是上任宗主所赐,他也拿江之崖没办法。
江之崖嘿嘿一笑,散去金黄防身光幕。
那火狐之灵还在吭哧喷火,傲娇女弟子气上心头,一个巴掌将其扇飞,嘟着嘴狠狠走下台去。
众人哑然,本以为江之崖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却是一块厚钢板。
沐白亦是愕然,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三级巅峰的魂修强者,竟然如此败给一个二级神修。看来神修不仅修精神力,还要修心啊!当然也有可能是人老成精,恰巧脸皮又够厚,才能得逞。
这轮比试结束后,周德泰带头鼓掌,恭贺供奉堂江副堂主守得长老之位。
这时候,就轮到沐白高兴不起来了。剩余的九个精英弟子,都将眼光投向了沐白,在场长老中所剩的唯一一个软柿子。
“沐长老,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沐某恭候你们便是!”
沐白长袍一挥,挺身而立,平静的看着台下九位精英弟子。
十数个宗子和身旁的长老纷纷看向沐白,又看向台下弟子。在他们看来,沐白不到三级的修为,与这些精英弟子整整差了一个大境界,只要耍不出那江姓长老一般的卑劣招数,凭实力断难赢得其中任何一个精英弟子。
就连十三宗子周德凯都暗暗为沐白提起心来,摇头一叹,知道他这个便宜长老之位恐怕是很难保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