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
宁南喊了一声,“不要杀人。”
阿青闻言,身形微顿,点了点头。
“你们还真是狂的没边儿啊!还不要杀人,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武脉的弟子们哄笑起来。
“是不是真的,你们马上就知道了。”阿青咧嘴一笑,然后,它的身体骤然暴射出去。
不动如山,动辄天翻地覆!
片刻后。
所有的武脉弟子都哀嚎着,在地上扭曲打滚。
阿青收拳回到宁南身边,神色很是平静,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
一旁,梵千逢嘴角抽搐了好久,才苦笑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青出手。
原本他以为阿青实力很一般的。
因为阿青体内的灵力波动很微弱。
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战力不能以灵力波动的强弱当标准。
“阿青,你的实际战力,应该已经达到了化神境吧?”
回去的路上,梵千逢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青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于是梵千逢咧嘴抽气了好一会儿。
一路再无话。
......
.........
千绝峰。
绝高之处。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云层压得极低,阵阵阴风怒号。
这一处的风景常年不变,冰冷的雪色,永远都是此地的主色调。
两道身影盘膝对坐着。
忽的,风声撕裂般的怒吼起来,疯狂更甚往昔。
风雪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力通通击散。
明晃晃的一道金黄光柱拔地而起,宛如一柄利剑,刺穿了整个苍穹。
“百年死关,今日,终究达成目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
下一瞬间,所有的异象皆是消散不见,风雪再度降临此间。
“老夫当年说过,不成功便成仁,云浮宗终究会站在群山之巅。”
“但那一年,师兄你却说我心有魔性,要我静闭己身,修养性情。”
“我一一照做。”
“无他,只因为师兄你比我强。”
“这
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有实力,哪怕是放屁,别人都会抢着来闻,还会说真香。”
“当年的师兄,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半步返虚的地步,那时的你很强,让人不敢直视,所以我自然要听你的。”
“而你为了让我老实闭关,更是亲自镇压于我,美其名曰以身作则,用行动唤回我的本心,多感人的师兄弟情谊啊!”
“可惜你不知道,老夫的本心之坚定,从未动摇过,那么,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我的好师兄。”
风雪之中,两个老者其中的一个缓缓直立而起。
形如拔山,巍峨中更给人一种煌然大势之感。
那老者立在风雪之中,单薄的衣袍随风猎猎而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低着头盘膝而坐的老者,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忽的又蹲了下去。
伸出自己已经枯瘦干褶如树皮般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依旧闭着眼的老者。
那手抚过对方的眉眼,脸颊,甚至鼻梁嘴唇,像是情人间的爱抚,轻柔而又含情脉脉。
“师兄啊,这份同门之谊,老夫已经铭记了百年。”
“我的一生,能有几个百年呢?”
说着,那老者眼神骤然阴冷,猛然向下拍出一掌,直接击中另一名老者的天灵盖。
一声沉重闷响传出。
随后,那盘膝坐着的老者七窍流血。
“今日是我成道之时,也是师兄你轮回往生之日,这几百年来,你与我纠缠不止,恩恩怨怨,数不胜数,可终究要随着老夫的破境而消散如烟。”
“师兄,现在我比你强,这百年来,倒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的精气喂养,我也没办法达到这等地步。”
那老者看着生机渐渐消散的老人,咧开嘴,笑得单纯而无害。
他的眼中,像是有着星光点点,美好得让人难以相信吸噬自家师兄精气,借机突破,并且最后给了自家师兄致命一击的人是他。
他忽的仰天长笑起来。
一股漫无目的,但强绝无比,让这方天地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横推开来。
“我说,要这天再无乌云密布!”
苍老的声音宛如神人之言,一语直接喝出万里晴空。
“我说,要这千绝峰,再拔高三千丈!”
“我说,要这天地赐福,给予云浮无上伟力!”
话音落,整个千绝峰都颤抖起来,疯狂暴涨,与此同时,天地灵气也在疯狂的涌入其间。
整个千绝峰,竟有了修行宝地的雏态。
宝地,便是一个宗门强大的基石,是否拥有宝地,也就变成了衡量一个宗门有没有成长为超级宗门的主要条件。
一代人强,没人会在意。
但每一代人都强的话,自然人人都会在意。
老者送给云浮宗的,便是这样的天大机缘。
整个云浮宗都察觉到了这种堪称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尤其,是内门弟子感受最深!
因为,他们就是真正的当事人!
“我会让云浮宗站在群山之巅,因为这是我毕生的志愿,而师兄你,你的献身,师弟我会一直铭记。”
千绝峰依然在颤动着。
改变还在持续。
海量的天地灵气涌入,融进千绝峰,所有的植被都在疯长,生命的气息浓郁无比。
老者负手而立,他依旧在看着自己那生机已然全无的师兄。
“此后,所谓的文武两脉,也该成为历史了罢,师兄你与我的争执,该结束了。”
喃喃过后,他的声音如神人擂鼓,又如滚雷阵阵,远远扩散开来。
整个云浮宗,包括山脚下的防御阵线,所有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云浮宗,今日之后,永远一体,再不分割派系!”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今天,宗门,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千绝峰绝高之处。
老者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现在感觉很好,一切尽在掌握的充实感,甚至让他这百年来积累的戾气通通消散不见。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是掌权之人。
“师弟。”
忽的,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他脸上的笑意也就慢慢消失殆尽,一丝惊惧夹杂着狰狞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