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无意地赞叹了一声,两人的话题终于扯到那幅画上面去了。
虽然家豪不确定邵老板所诉的苦是否在编故事,但是那幅画的情况在他眼里是客观存在的,他看好的只是那幅画,而不是在意邵老板背后的故事。
“姚老弟,你也看出来了?!”听到家豪称赞自己的东西,邵老板顿时一阵眉飞色舞,语气有点激动地说道,“看样子你年纪轻轻的却是一个行家了啊!”
家豪摇头谦虚道:“行家算不上,刚入行而已。邵老板,你说你那幅画是唐伯虎的真迹?”
“是不是唐伯虎的真迹我不敢妄言,但是又有谁能够肯定它不是真品呢?!”闻言,邵老板脸色一沉,似乎又有点不高兴了。
家豪却若无其事地微笑道:“江叔做过鉴定,他好像说是唐伯虎的高仿,不过唐伯虎的高仿也很不错了,比较难得啊!”
“或许是吧。”邵老板一脸无奈之色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贱卖的,哪怕我再急需用钱!江师傅说那幅画只值得四十万,我真不信了!”
家豪低声问道:“那你最低价六十万?江叔一般是看准了才开价的,他那个人说话做事还是蛮厚道的,如果是一般买家,一旦得知东西有可能是仿品,谁还会出那么高的价钱,你说是吧?”
他拉长声音,听上去似乎含有深意。
“我知道。”邵老板点头赞同道,“可这是做生意,作为卖家,我当然也希望东西能卖一个比较好的价钱了,而江师傅也是在为他们店考虑,买了东西当然还要留一个升值空间,不然他们没得赚啊。那幅画我原本要卖一百万以上价钱的,现在我手头紧,我甘愿卖六十万了,但这是我的底线价啊!不能再低了!哎,姚老弟,那幅画的事情我们就不管它了,现在议论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东西没有成交。我们还是谈店铺转让的事吧。”
家豪郑重地一摇头说道:“哦,不是。邵老板,既然把你给请来了,那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哦,是什么?”邵老板惊疑道。
家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江叔不是不愿意加价买你那幅画吗?我倒是觉着不错,想和你谈谈。”
“你……你想收我那幅《大明秋猎图》?!”邵老板诧异道。
“对!”家豪用力地点下头来道,“我想玩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让?”
“当然愿意了!”邵老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和谁做生意不是做生意呢?只要你出的价钱比较合适,我能介绍就行。贺老弟,你说吧,我那幅画,你也看过了,你认为最高值多少钱?”
家豪随即表现出一副陷入沉思之状,良久后开口说道:“你说六十万。这六十万的话,确实还有点高了。我对古画也略有考究,我倒不认为那是唐伯虎的仿品,我觉得应该是仇英的仿作吧。画大明版《清明上河图》的那个古代画家仇英。”
“仇英的仿品?!姚老弟,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听到贺青那么一说,邵老板脸色乍然大变,神情很不安似的注视着贺青。
家豪随即表现出一副陷入沉思之状,良久后开口说道:“你说六十万。这六十万的话,确实还有点高了。我对古画也略有考究,我倒不认为那是唐伯虎的仿品,我觉得应该是仇英的仿作吧。画大明版《清明上河图》的那个古代画家仇英。”
“仇英的仿品?!姚老弟,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听到贺青那么一说,邵老板脸色乍然大变,神情很不安似的注视着贺青。
家豪笑了笑说道:“凭感觉。因为唐伯虎虽然和仇英是同学,在绘画技巧上互相交流学习,但两个人的画风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单论风格而言,唐伯虎的笔法显得更为飘逸一些,而仇英更为细腻,所以他的画端正一点,可能这跟他们的性格有关系吧,一个出身比较好生性不羁,而另外一个家境很贫寒兢兢业业。”
他信手拈来,煞有介事地解说着,其实这些全只是他的推测,但奇怪的是,邵老板听了之后一个劲儿地点头,恍然大悟一般。
“姚老弟,你猜想的也不无道理。”邵老板郑重其辞地说道,“你如果真心实意地要,那还可以少点给你。”
“多少?”家豪追问道。
他的目的达到了,没想到自己顺口那么一说,邵老板的决心就有所动摇了,他是买家,价格当然是越低越好了。
只听邵老板说道:“五十五万。姚老弟,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给你少五万!可这是最低的价钱了,再低我就亏大本了!”
“五十五万?”家豪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邵老板,能不能再少一点?五十万,你要是答应,我们可以马上做交易的,只要画到手,五十万立马打到你账户上!你看如何?”
“哎呀!”邵老板摇头晃脑地说道,“姚老弟,我说了不能再低了啊!五十万已经给了你很大优惠了,那么好的一幅画还值不了这个价钱么?再多一点吧!”
家豪却端正神色说道:“我已经比江叔他们多十万了,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邵老板,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那幅画现在出手的话,想卖出五十万确实不是很容易,有争议的画往往很难定出一个高价来。你应该知道,在市场上为什么同样是带唐伯虎款识的画价钱可存在天壤之别,那是因为有真品和赝品之分,如果不是真迹,那就算描摹得再好,那总归还是有差距的啊!邵老板,我出价五十万,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想好了给我一个答复,生意成不成都没关系的,大家以后还可以继续谈别的生意不是?”
“嗯,那是!”邵老板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随后陷入了深思之中。
良久过后,他回过了神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姚老弟,那幅画我让给你了!不过,那古玩店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你叫我来不是为了那店吗?”
家豪笑道:“那个事稍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做完已经谈好的这笔生意吧。”
对方竟然就那样答应他了,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出五十万,这是一个很适合的价钱,如果出得高了,他要受损失,而出得太低了对方肯定不答应,所以取中间值,那就是五十万,他原以为邵老板可能不会答应自己,如果对方不接受那他就只有加价钱了啊,因为那幅画他是务必拿下来的。
“那也行吧。”邵老板点点头道。
随后邵老板就应家豪的邀请走回去取画了,没用多久,对方就把那幅《大明秋猎图》带来了,不过在成交之前,贺青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免得东西被掉包,确定那幅画是之前看过的那一幅后他才转账。
顺利做完交易之后,家豪向邵老板道了别,并打的径直赶回了宿舍,在路上还买了一瓶花生油回去。
将画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倒了点滴落在那画右下角处,等油水浸入画上之后,家豪就趁着正被浸润的画纸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去那地方摩挲,没过多久,他就从上面揭开了一层纸,确切地说,那应该是贴片,片纸上也有作画的痕迹,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层贴片一去,被它遮盖着的画上景象那一刻便毕露无疑了。
赫然可见那是大红色的款印,而且是一连好几组,家豪早就想到了,那并非普通的印记,而是古代皇帝所用的玉玺印号,大明王朝,一连好几代的皇帝留下来的印鉴。
果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绝世珍宝!
那幅《大明秋猎图》的庐山真面目已经揭开,尽管早已预料到了,但是家豪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又惊又喜,他心知肚明,眼前这幅原本被江叔他们看成是唐伯虎和仇英的仿品,可现在足以证明它是一件真品,尽管此画不是很出名的唐伯虎的作品,但在绘画史上,仇英的画技可是与唐伯虎齐名的,林海涛不是说仇英的画也能拍出七八千万的天价吗,由此判断,这画肯定价值不菲了,其真正的价值自然比原价五十万要高,只是高多少的问题了。
随后,家豪找来棉花等清洁物将画上的油渍弄干净,直到看不出明显的痕迹来,使其浑然一体。
由于对古画的鉴赏知识了解甚少,家豪自己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按照脑子里的传承的眼光看,这幅画画工技巧都不错,但也仅此而已,所以他只得暂时将画收起来,待有机会再找人帮忙做鉴定,不过他也不用着急,反正好东西在手上也不怕卖不出去。
画是从邵老板手上买来的,已经过了江叔和林海涛的手,因此贺青不方便拿去“鉴宝斋”,东西现在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林海涛他们见到后肯定会大吃一惊,同时也可能有所怀疑,甚至心里不舒服,为了不影响和林海涛他们之间的来往,家豪就没打算劳烦江叔等人了。
虽说不好意思拿着东西去找林海涛他们做鉴定,但是家豪心里很坦然,这对于他来说没什么过意不去的,那幅画又不是他从江叔手里抢来的,邵老板和江叔没谈成生意,东西自然就和“鉴宝斋”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不收,邵老板很有可能卖给其他人,他家豪只是抢在其他人前头而已。
把东西收好就去吃饭了,吃完饭就回来睡下了。
第二天约莫早上十点钟的时候家豪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海涛打过来的,只听电话一开口便道:“姚兄,有好消息,你那个大罐博物馆要下了!你快过来和他们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