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沙现在才知道,耍流氓竟然这么快乐。
一直以来马沙总是觉得自己只要对女孩子彬彬有礼,总有一天会碰到被自己这份彬彬有礼吸引的女孩子。
哪怕是出来上班之后被上司拉去团建,他也竭力想维持这份彬彬有礼。
然后让马沙印象深刻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种“卡拉OK”店里,除了“公主”还会有那种负责活跃气氛的跑堂小二,具体叫啥马沙也不知道。
第一次去团建的时候,小二看马沙很矜持,直接上来说“哎呀你不要客气嘛老板”,然后抓着马沙的手就给怼进了妹子的衣服里。
旁边带队的主管还说呢:“所以说你们这些大学生,没有狼性,各个草食男,温吞水。”
当时马沙觉得主管这粗人真是恶俗不堪,顿时有种自己比主管更加“高级”的错觉。
可是到最后他也没把手从人家衣服里抽出来。
现在马沙终于明白了,狼性果然是好东西啊。
贝蒂被马沙抓着手,脸蛋红彤彤的,但是表情却没有半点羞涩,而是透着好奇。
她用空着的手在空中到处摸,似乎是想试着碰触到马沙。
然而她什么都没碰到。
在马沙的视角,就是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和身体穿过。
——我能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有判定?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马沙的身体对贝蒂有了判定。
贝蒂的手正好逗留在马沙胸口位置。
贝蒂的手没入了马沙的胸口。
她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像是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马沙看着扎进自己胸口的手,在他的大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刹那,剧痛袭来。
马沙下意识的后跳,于是贝蒂的手抽出来了,血就从留下的洞里喷出来。
瞬间的大量失血,让马沙脑袋嗡的一下晕乎乎的,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之战还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他镇定自若的开始施法治疗。
——妈蛋,好险是右胸,这要是插心窝里,我大概就交代在这里了。
马沙一边连续施展“治疗轻度伤害”,一边确认状况。
他发现他喷出去的血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贝蒂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白白净净,一点污渍都没有。
马沙突然产生了无端联想:居然没办法玷污美少女的肌肤,这届污渍不行。
等等,把自己的血称为污渍是不是……
皮埃尔·阿龙纳斯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学生。
“贝蒂,怎么了?”
“没有……我……呃,我不知道……老师,尼摩船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被光芒包裹,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不过看身形是位身材匀称的绅士。”
贝蒂怀疑的瞥了眼阿龙纳斯:“你确定他是个人?而不是某种……软体动物?”
马沙嘀咕:“小姐,你那是摸到我的肺了,你不信摸摸你自己的肺,触感也和软体动物差不多。”
皮埃尔·阿龙纳斯皱着眉头:“软体动物?不,至少看起来不像。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蒂没回答,她继续盯着自己的手,五指不断的合拢又张开。
马沙也伸脑袋过去看她掌心,然后发现这姑娘是传说中的断掌,也就是有一道掌纹横跨手心,把手心分成两半。
不知道是不是南方地区特有的迷信,反正马沙小时候就听过“断掌克夫”的说法。
——美少女,断掌,这是红颜祸水标准配置啊,这姑娘。
马沙本来不是个迷信的人,是马老师忠实的信徒,肉弹冲击是他不灭的信仰——不对,无神论是他不灭的信仰。
但是现在这个信仰被动摇了,毕竟他都穿越了。
——断掌不会真有什么说法吧?
这时候,贝蒂抬起手,目光转向马沙的方向,但没有对焦在马沙身上。
她举起手,五指张开,掌心向外。
马沙感觉她是想试试和自己五指相连。
于是马沙也伸出手,和贝蒂掌心对掌心,五指对五指。
——等等,这不是情侣之间的标准狗粮模式之一吗?为什么突然间就进入发狗粮状态?
贝蒂:“至少手的感觉是人类,而且掌心很温暖,不是变温动物。”
马沙:???
然后贝蒂开始轻轻的婆娑马沙的手掌,五指划过马沙掌心的掌纹。
“是个不怎么干活的人,没有老茧。”
她的指尖又向上,摸着马沙的指头。
“食指侧面有压痕和老茧,一定经常握笔,而且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进行了大量的计算……”
——那肯定啊,高三备考做卷子是按筐算的好吗,几天就能攒一筐卷子,结果就是大学四年加外出工作三年指尖的老茧和食指侧面的变形都没有恢复。
马沙现在的形体,是按照穿越前他地球的形体来的,所以这些特征都保留了下来。
贝蒂看起来很感动:“果然是在科学道路上独自前行了很久的前辈,和声色犬马的老师完全不同呢。”
——小姐,你别自我攻略好吗?
马沙虽然这样吐槽,自己感觉其实挺爽,他扭头看了眼皮埃尔·阿龙纳斯。
弗朗索瓦人摸摸头:“这个,声色犬马也不完全是我的责任啊,很多时候我去酒吧真的只是想喝一杯,是女士们上来搭讪我啊。”
——可恶,帅哥去死啊!
马沙内心咆哮道。
这边贝蒂已经顺着马沙的手臂摸上来了。
“奇怪,”贝蒂小声嘀咕,“这光滑的肌肤,尼摩船长是女士?”
太过分了,男士的肌肤也可以光滑的啊!
贝蒂摸到马沙的胸口。
“嗯,是男士的胸膛。”
然后女孩子的手摸上了马沙的脸。
这时候皮埃尔·阿龙纳斯说:“贝蒂,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现在对一位泰斗非常失礼?”
贝蒂看了眼皮埃尔·阿龙纳斯:“泰斗阁下刚刚对我也非常失礼啊。”
“呃……这个不能这么算的,泰斗……可是……可是……”
贝蒂皱着眉头盯着她老师看了几秒,然后转向马沙——其实还是没对焦到马沙身上——她说:“我感觉泰斗阁下并不会在意这些。”
“你感觉?”皮埃尔·阿龙纳斯看看贝蒂,又看看贝蒂面前的虚空,“这……你都看不到人家……”
“可我能摸到。泰斗阁下的脉搏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他一定正慈祥的看着我,像个老父亲一样容忍了我的胡来……”
马沙都惊了,姑娘你怎么回事啊,你都摸到我脸了,我这脸上一个褶子都没有,像老父亲吗?
——等等,许波宁也嫩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的水灵少女,也许在科学怪人的认知里没皱纹不算个事?
——可是刚刚她又因为我手臂光滑怀疑我是妹子来着?
马沙很迷惑。
贝蒂终于抽回手,然后她双手拉着裙角,向马沙屈膝行礼——对,就是那种欧洲古典宫廷礼。
可是她现在穿的裙子潮得一逼,看起来就很怪。
可能她是觉得“尼摩船长”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妖怪,所以才用比较古典的礼节?
贝蒂:“泰斗阁下,刚刚多有得罪,感谢您的海涵。我是贝蒂·德·弗伦茨堡。”
马沙忽略了后面部分,只记贝蒂俩字。
“我不知道我的老师皮埃尔·阿龙纳斯有没有跟您说过,我已经在目前的位阶上原地踏步很长时间了,虽然您的学科和我不同,但是我依然想聆听您作为前辈的建议。”
马沙心想我也很想给你建议啊,我还想对你进行亲切的指导呢。
贝蒂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好吧,我想得到的不光是建议,泰斗阁下,我听说您的学派能有效的阻止虚爆,我想借助您的力量,完成突破。为此,我愿意支付相应的代价。”
马沙作为一个弗洛伊德学派的科学怪人,这个时候已经叠了很高的精神分析BUFF,他终于明白了。
这姑娘刚刚一顿摸,就是在确认泰斗阁下是不是一个糟老头。如果摸上来发现马沙的皮肤褶子一堆还油腻腻的,那可能这姑娘就不会主动说会“支付相应的代价”了。
但是马沙这人,在这方面是有追求的,虽然他去过团建,但那是没办法,要随大流,不然可能连实习期都过不了。
马沙不喜欢这种交易。
是的,他耍流氓,但是不喜欢这种交易,哪怕交易对象是他自己。
马沙抓住贝蒂的手,拽到桌上。
贝蒂也很配合,另一只手抓起笔,然后塞给自己被抓住的手。
马沙就这样透过贝蒂在桌上写:“有些代价,现在的你支付不起。”
贝蒂的脸红了。
“我……”她看起来相当的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我不需要你的代价,但我仍然会帮你晋级。因为我答应过你的老师。”
马沙继续写道。
贝蒂回头看了眼皮埃尔·阿龙纳斯。
皮埃尔正伸长脖子看桌面上的字呢,一看贝蒂望过来,马上摆出严肃的表情,但他显然没有看清楚马沙写的啥。
贝蒂向他鞠躬:“非常感谢您。”
皮埃尔:“嗯?啊,哦!”
他摆出接受感谢时的表情。
但显然他仍然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感谢了。
马沙想笑。
他觉得自己这一招实在太高了,欲擒故纵。
他不喜欢那种交易,但是贝蒂要是爱上了他,心甘情愿送上来,那他肯定欢迎啊。
而且,马沙可是弗洛伊德学派,贝蒂只要和马沙见了面,会自然受到信任光环的影响。
虽然马沙以“尼摩船长”的身份活动时,不能宣称自己的弗洛伊德学派身份,所以这个光环不能超级加倍,但是效果是在的。
当然了,信任和爱情毕竟不一样,也可能到了最后妹子变成了铁哥们——可那也不错嘛。
成为铁哥们,时不时吃点豆腐,也很美好嘛。
贝蒂等了一会儿,看没有新的文字出现,就问道:“所以,什么时候让我晋升呢?”
——你还挺心急。
马沙用贝蒂的手写道:“你先去做个实验,方法你老师知道。做完你就能直接见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