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帅啊……”龙威听了孙远征的话,正转头呢,手里还举着棋子,嘴里说这话,一下子愣住了,脖子不动了,悬着的手被电击了一般,不能动了。
龙威病了,抽风了,只是一两秒时间,嘴巴发抖,好好的手掌变成了鸡爪子模样。
“大龙啊,昨晚加班了,不就商量了几个事吧,你着什么急啊,这年轻轻的,压力是大点,走,走,赶紧卧床。”朱帅来的更快,先是举着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见没什么感应,吓得赶紧过来扶着他就往床上走。
这种套路,他们哥几个有无数个呢,只要一出突发情况,你就是叫龙威变成瘸子,那也是顺手就来。
龙威身体很沉,朱帅搂着肩膀硬拖着,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脑门,急的一个劲的叫他别太上火了。
“小伎俩,想忽悠我?哼,什么好事都是你的了,谁给我干活啊。”孙远征斜睨着他俩,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冷冰冰的说:“行了,沙全才都没死了,现在小曲经验好多了,该上氧气瓶就上,我听说他针灸也行,就是针都不小,大帅,你对讲机叫一下他吧。”
“老狐狸,队长啊,你就叫我消停的吧,我现在就想好好干活啊。”龙威心里叫苦不迭,但动作上反应的很快,颤颤悠悠的走着呢,一下子停住了,猛的用力,脖颈子晃悠了下,捂着胸口急促的咳嗦了两声,轻轻的推开朱帅,有些逞能的说:“帅猪,没事,没事,可能是抽筋了,咱轻伤都不下战场呢。”
“没事啊,那就听队长说吧,他老人家向来心疼咱一中队呢,肯定是好活。”朱帅愣了愣,反应的同样也是很快。
龙威脸色难看的站在孙远征对面,牙床阖动着,似乎真就不舒服,很难受的样子,其实,心里开始上火了。
昨天傍晚的时候,司机王超趁着过来喝水,偷着告诉了他一个秘密:队长在大门口经常散步的地方捡到了一张纸,从回来后心情就不好了。
别看他一直操持着沙全才的事,其实心里同时在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纸,上面写了什么,连孙远征都着急了。
孙远征自然不知道龙威知道那张纸的事,所以很坦然的训着他的狡猾表现,时不时的还威胁几句。
“龙威啊,营建是营建,是重要任务,但也就算是一项工作吧,现在固定勤务什么的稳定多了,匪兵叛军没来偷袭,你们也是知道的,这只是暂时的……”孙远征分析起了形势。
自从宁巴卡战事以后,这边消停了很多,政府军乘机朝着北面匪兵占领区推进了一百多公里,派出了优胜兵力驻扎,战局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可不管是总部也好,还是总统府那边,没有一个相信普利斯的猛象犯罪组织就此罢休的。
刚才,琼斯在电话和孙远征义正言辞的批评了龙威他们几个的过分表现。
对于他这种大嗓门和各种乱七八糟
的规定,也就是听听,直接把手机放在耳边很远的地方,能听清就行了,反正也没怎么听,这中间的时候,琼斯刻意提出了一个观点,不管什么人,都会犯错误,尤其是不是主观故意的过失,总部也是很人性化的,但为了消除不好影响,建议叫华夏队暂停下风风火火的建设,多出去执勤巡逻。
他这个说法,孙远征似乎早就有预料,他说的人性化什么的,压根就没领情,国际组织的合作说什么关爱,那就不用这么打电话了,你直接送点礼物得了,说来说去还是有正事。
至于内部建设的事,琼斯轻描淡写的一扫而过,说是暂停,又没说必须停下来,言外之意就是给自己个台阶下,其他的事就默许了。
“指挥官孙先生啊,你们来这里我是联络员,现在接触的这么多,咱们是有良好感情基础的,这个,这个,我去行动办长官诺万卡小姐那里,小姐对你们的表现……”琼斯说到这里,警惕的看了看门口,一双狡猾机敏的眼珠子转悠了两圈,马上坚定的说:“总之吧,我可是给你们说了很多好话的,就说那个金达林号吧,其实也很麻烦的,这样,有个行动,需要你们出人……”
琼斯说的这件事,孙远征也早就听说了,近期格林城和宁巴卡之间的风云寨发生了几起暴骚乱,那地方的治安官、族长什么的被打的屁滚尿流,一伙匪兵在寨子里横行无忌,安全形势失控,由警局和市里上报到了总部,现在总部正犯愁怎么办呢。
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华夏防暴队头上了,琼斯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最后直言不讳的解释了本意:“你们就不要推辞了,现在宁巴卡的形势也不太好,如果不执行这个,我会建议上司直接把你们派到两军阵前,直接近距离执行监督停战协定了。”
他都这么说了,孙远征自然知道这家伙打这个电话肯定是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腹稿的,又是甜言蜜语哄着,又是卖关子送人情的,说到最后就是一个行动的事,那就答应吧。
其实呢,孙远征放下手机的刹那,就隐约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比方说琼斯虽然不太喜欢这个队伍,可战斗力绝对没问题,任务区都传开了,这区区一百多人,关键时刻能比的上其他队伍几百人,面对面角逐的话,迎战叛军上千人都没问题。
孙远征对着地图思考问题的时候,琼斯正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机,看着外面的门口,想到了走廊最里面那个宽大办公室里的人,不由的松了口气:“诺万卡小姐,这件事终于交代过去了。”
又想起早上在她办公室挨的那顿斥责,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当时,诺万卡穿着合体高贵的包臀短裙,身材健硕优美,利索的短发更是平添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流利纯正的英语说的琼斯哑口无言,无地自容,直觉的后背湿透,有种急于上卫生间的感觉。
他可是十拿九稳的打报告的,报告说华夏队和本国金达林号
私下来往的事,本来各种处理依据都写好了,可到了这个年轻女长官跟前,一下子失效了。
诺万卡岁数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漂亮干练,黑亮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五官清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高位官员才有的气场,关键是人家背景神秘啊,才从纽约总部调过来,起步就是维和行动办主任,上班时间不长对这个老气横秋的指导官毫不客气,一会批评他思维呆板,一会批评他观念讲话,弄的老琼斯感觉这么多年的维和经验根本就啥也不是,
可人家说的逻辑严密,想法超前,弄得他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说yes。
“我的老兄,你参考的是哪项规定啊?总部关于这方面的规定林林总总,有权威的法规,有指导性的细则,还有就是一般性规定,你给我好好看看,我先批评你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合情合理,符合总部关于维和行动要理性、文明、平和的重要理念,你说的这个事,你设身处地的想过吗?”诺万卡说话速度很快,字正腔圆的,说到兴奋处,失望的耸了耸肩,表示对他很失望:
“你说的没错,他们没经过允许就去接触他们国家的人,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吗?
还是违反了什么规定,尤其是利比里森国国家利益?我真就感觉十分不解了,一个人热爱祖国,热爱同胞有什么错误……”
诺万卡对这件事站在长官角度上考虑的,而琼斯是平衡角度观察问题,在她心目中人家是一个国家的事,如果一个国际职员见了本国人,见了亲人都没有感情可言的话,这种人就是冷血动物,冷血动物是不能完成危险任务的。
琼斯指责指责分管协调的人员还行,叫对面这个职务高、身高也是超过他一头的美女上司损着,本来还准备了几套说辞呢,这番暴风骤雨的训斥迎面而来,听得他紧张的要命,不断的说着卑职愚蠢之类的话,连怎么走出办公室的都忘了。
这些细节琼斯当然不会告诉孙远征,只是卖了人情,又交代给了他们重要的任务,叫他们完成就行了。
想到了这里,孙远征轻轻的打开了抽屉,掏出了那张褶褶巴巴的白纸,看着上面的图案,严肃的表情跃然脸上,勉强硬气的自语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普利斯啊,我对你的预测方向没错,幸好这段时间没大意了。”
纸上写着一些话,文字下面画着一个劣质的图,是一条龙,只是龙头上用红笔画的星星点点的,描述的是龙被乱枪打中了龙头,直接死掉了。
龙是东方图腾的象征,对方弄出了这么一张图,什么意思呢?
“斩龙行动?普利斯,做梦,狙击战、游击战,就算是肉搏战,你差得远着呢,就算是你把这些人粉身碎骨了,狗屁斩龙行动也别想成功了,你侮辱我可以,别打我华夏战队的主意。”孙远征怒目圆瞪,脸色变红,拳头慢慢攥起来了,指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