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啊,就几个辣椒,咱们赶上这么闹心的事,都上火呢,别说辣椒了,我就是有两个漂亮女生,也分给你一个,咱们是基友嘛……”朱帅肆无忌惮的说着,一脸的理直气壮,趁机把沙全才兜里的手绢拽了出来,本来想嚓嚓鼻涕呢,一看手绢不太干净,又给他塞进去了。
“大帅,大帅……”沙全才目无表情的说着,脸上早就气成了猪肝色。
龙威和朱帅的注意力全在桌子上的吃的喝的上呢,一点没注意沙全才脸上瞬间发生的变化,朱帅觉得沙全才拽了自己一下,马上不耐烦的说:“大个子,别扒拉我,你看看房门锁好了吗。”
“噗嗤……”龙威听到了一个另样的声音,马上转头看去,只见朱帅已经重重摔在地上了。
沙全才站在朱帅跟前,粗壮的胳膊指着他,气的嗷嗷只喊:“死猪,你太过分啊,你凭什么啊,你,你摘我的辣椒,我弄死你……”
朱帅哪里知道,那片菜地是沙全才的命|根子,仅存的十几个辣椒比掌上明珠还稀罕呢,一下子叫他摘下来一多半,这比拿刀子在他肉上扎都难受呢。
“大个子,你什么玩意啊,我啥时候吃辣椒了,不是给龙威吃的嘛,你找他啊,和我说什么说。”朱帅呆呆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他不是不知道沙全才拳头硬,现在这家伙气的眼珠子是红的,脸是红的,浑身寒气逼人,看样根本就不管什么哥们感情了,非得教训他不行。
龙威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和他相比,性格上自然是成熟了很多,另外,在种菜这件事上没有人比他和孙远征更理解沙全才,那边地是他正在完成的政治任务,是他辛辛苦苦付出换来的一片希望。
“行了,行了,本队长做主,这件事,咳咳,是我想吃点辣的了,你要是怨的话就怨我吧,另外嘛……”龙威打起了圆场,拉着沙全才的胳膊,耐心给他解释说这件事当时真就欠考虑了,真就没想到他这么在乎这几个辣椒,那就想办法呗。
“老沙,我给你说,咱们龙队要吃你的辣椒,叫他吃呗,他多大能耐你还不知道嘛,他要是想给你弄,能把联合国的太空辣椒种子要来,多大事啊,来,来喝酒,喝完酒辣椒算事吗?”朱帅趁着沙全才不注意,悄悄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劝了起来。
龙威现在也是着急喝酒呢,又是一阵子劝,无奈这个沙全才一个劲的说太空辣椒种子,朱帅又在旁边忽悠说不行也好办,吃完了拉出来,种子一样能用呢。
这个榆木疙瘩脑袋,一会质疑的看看龙威,一会用能吃人的眼神瞅瞅朱帅,弄的龙威只能变着法的安慰他了。
“老沙,这个我给你保证,辣椒的事咱想办法,你知道这个伍粮液多神气不,第一,你肯定没喝过,你们家县长市长的都很少能喝上,第二,这个酒除了酒劲大,还能当感冒药使,消炎药也行,培育种子还有特效呢……”他很专业的说了,又讲起了红军长征路上关于伍粮液的各种传奇故事,听得沙全才眼
珠子越瞪越大,深深的陷入了奇特的剧情中。
在龙威的部署下,朱帅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小风扇,放在了门口,调好了频率,呼呼的风朝着里面吹着,在走廊里很难闻到浓浓的酒香。
沙全才虽然现在还在心疼,但看着酒都倒上了,那几个辣椒放在桌子上,明知道现在就算是闹情绪也没有回天之力了,人也没闲着,弄了点米醋放在门口的酒精炉里烧着,房间里马上弥漫了特殊的味道。
他们三个小口小口的喝着酒,龙威喝这种酒感觉辣的要命,但小口喝着那叫一个有劲,还过瘾。
朱帅刚喝了一小口,马上就察觉出这酒是市面上很少能见到的,马上流利的用英语问龙威:“大龙,这一杯,能值十美金?”
龙威随口用英语回答说:“二十吧。”
他们之间对话,说的又快,沙全才低头上火呢,眯着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辛苦的种的辣椒,这些话哪里能听进去啊。
他端着酒杯正犹豫呢,朱帅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把他那一杯拿过来,一手一杯酒,看看他俩,很是认真的说:“两位哥哥,在下岁数小,没什么社会阅历,刚才得罪里老沙,唉,现在老内疚了,我自罚三杯啊……”
说完,这家伙左右开弓,喝的嘴巴吧嗒吧嗒的,看的沙全才呆呆的说“唉,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龙威慷慨大方的取笑说:“死猪,这喝的要是82年的拉菲,你能自罚三瓶子。”
就着小菜,和沙全才的辣椒,他们三个喝的脸上红扑扑的,小声说着话,畅谈着干过的事,似乎早就忘了现在还在被处罚中,谁也没提这个。
对于这一点,其实也很好理解,龙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朱帅现在就一门心思的多喝点好酒呢,沙全才就更有意思了,把辣椒都拿到了跟前,一只大手护着,另一只手拿起来就吃,直接坦白说了,这个辣椒你们就别吃了,他自己吃不嚼太细了,省的嚼碎了,到时候菜籽弄坏了,就种不出来了。
他们吃到中午时分时,先是听到门口哨兵说队长回来了,接着就是汽车进院子的声音,再接着就听到走廊里有人朝着院子里走去。
几个人围着浑身疲惫的孙远征说着什么,时而声音大,时而声音小,沙全才和朱帅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龙威静静的听着,平静如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恼怒,咔咔的嚼着花生米,不屑道:“能怎么的啊?这点屁事,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老外奉若上宾,别人愿意捧臭脚,本队长没那个习惯……”
他听力超常,刚才一凝神聚力,隐约听出了是陈强给孙远征汇报他们的事呢,还模糊的听到李军在旁边义愤填膺的说这说那。
“走,看看这三个家伙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孙远征看着东南方的一中队队部,不动声色的说。
他大步流星的朝着队部这里走来,李军他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孙远征身后跟着赵梦涵和夏花,还有几个战斗队员,都是武器在身,一脸的严肃。
他嘴唇干涩,衣服上布满了灰尘,看样在外面没少遭罪,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应该不是在思考问题,就是有什么重要的心事。
他不说话的时候,别人很少多嘴的,别说开玩笑了,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很少敢和他说话的。
可也不全是,现在李军在后面小声嘀咕呢:“行,陈副队,看着他们呢,没人敢出来,小情况还是有的……”
刚才陈强副队长以代理队长的身份宣布了处理决定,虽然不是严格的组织处理,但也是看管起来了,限制出门,叫他们在房间里反省,就等着孙远征这个队长回来正式处理呢。
这也符合管理上的规定,李军把他们房门紧闭,窗帘拉上了,房间里还有特殊的味道,肯定是在做什么坏事呢。
李军带着淡淡的醋意说完,自然是叫孙远征听到的,他自己不是不想进去看看,可眼前这种情况,他敢吗?
除了沙全才,剩下的两个哪个是省油的灯,别说龙威了,就是朱帅那个超级大坏蛋,都没少给使坏,一想起他俩,他哪里还敢进去踩雷。
这些话孙远征听在耳朵里,脸上依然是摸不透的表情,快到门口的时候,轻轻的咳嗦了几声,随口说道:“大白天的关着门,这是反省呢,还是闹意见呢……”
就在他们快走到门口时,朱帅担心的看着外面,目光询问了下龙威,龙威从容的磕着花生米,扫了眼桌子上剩下的几个辣椒,淡淡的说:“按原计划弄吧,清理现场……”
剩下的场景就热闹了,沙全才站在门口,伸手拽着一个什么东西,只见房顶上嗖嗖的落下来一个一根绳子,把酒瓶子酒杯筷子什么的放在里一个塑料袋里,缓缓的升上去了。
朱帅早就不是那个胖子了,把桌子上的报纸带着上面的垃圾一团,闪电般的拉开抽屉,把东西往里一放,放东西的同时,掏出了三个小笔记本,一人扔过去一个,小声说:“学习啊,这节课是爱国主义教育,重点是外事方面规定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到有礼有节,不卑不吭……”
沙全才还在门口慢慢的拽着绳子呢,跟着跟着就念错了:“不卑不坑……”
孙远征一进来,刚适应了下光线,闻着酒精、米醋的混合味,有些不悦道:“你们干啥呢?什么味啊?”
正在桌子旁边捧着笔记本写字的朱帅,开始找急忙慌的穿鞋,一下子没穿进去,一边提着鞋,一脸谄媚的回答说:“队长,队长,是您老人家啊,老家给我一个偏方,治脚气的,队里那么多人得这病呢,我实验实验行不……”
龙威真想冲过去,拽着他的耳朵问问你咋这么不要脸呢,忽悠队长都不说明,还能叫他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是为了他,可转念一想,这才是大帅的本性,可心里还是有了点担忧:
“这家伙刚才喝了半斤多五十三度伍粮液,酒味不小啊,队长能闻不出来吗?何况那酒……”
那瓶酒怎么来的,他自己最清楚,光是这件事,孙远征知道了,也得踹他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