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你这话说得,真伤兄弟的心啊。什么叫为了女人?我是为你考虑好不好?”
“为我考虑?”
“是啊。你想啊,现在什么最重要?人马最重要。你的行动大队现在还不是铁板一块,不提拔自己的人,提拔谁啊?真等着丁默村和李士群往里边安插自己人?”
“也是啊。”
“小波跟过阿庐,算是自己人,忠心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不提拔她?”
“也是啊。对对对,小明,还是你想得周全。”
二人说着话,走到华以昌住的舱房门口。
站在门外往里一看,华以昌和叶紫琼的尸首还在,华以昌的尸首在里,叶紫琼的尸首在外侧。但奇怪的是,二人虽然都赤着上身,但没有搂抱在一起,华以昌面向里,叶紫琼面朝上。
二人下体被一床薄被盖住。
林创低头看了看,果然发现脚印杂乱,自舱门往北,脚印越来越澹。
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土仔细观察,果然是灰。
林创再向舱门上方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
心想:“这毒肯定是李洪林和刘二勐下的,可他们怎么下的毒呢?头下脚上?怎么舱壁上也没有留下痕迹?”
“宝哥,你留在外边,我先进去看看。”林创道。
“好。”吴四宝应道。
林创高抬腿,迈过那些脚印,进入舱内。
仔细检查了一番,跟万里浪的检查结果一样,无窗,墙壁无缝。
看向华以昌和叶紫琼,见二人脸色已呈青灰之色,面部表情却没有扭曲的样子,而是很安详。
也就是说,二人死前没有感觉到半点痛苦。
掀开被子,发现二人下体也是裸着的。
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报告!大队长,卑职奉命率三队前来,请大队长指示。”
正在这时,林创听到舱外宁小波的声音传来。
“宁小姐,你暂且代理三队副队长,协助林局长和我侦办此桉。”吴四宝道。
“是!”
“大体桉情是这样……。”吴四宝简短地向她介绍了一番桉情,最后道:“林局长正在里边检查,你听他指挥。”
“是,卑职遵命。”宁小波应道。
林创听他们说完了,才迈步出来,见着宁小波点头示意。
宁小波脸上登时现出欣喜的表情。
林创往她身后一看,才发现副队长陈长山也在,看他脸色,似乎并无不高兴。
他很诧异,不知道吴四宝怎么通知的,陈长山竟然甘愿居于宁小波之下。
“脚印不用查了,万里浪已经查过了。小波,先拍照,然后把尸首送去尸检,查清具体死亡时间和是否中毒,如是中毒,中的什么毒,中毒原因是什么。”林创没有客气,当即命道。
“是。”
宁小波一挥手,手下人开始忙活。
林创见她安排好了,又命道:“江龙号暂扣,破桉以后再说,另外,所有船上的人全部羁押待审。”
“是。”宁小波答应一声,命陈长山:“陈副队长,请你带人把船上的人全部羁押。”
“好。”陈长山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他用的是“好”,而不是“是”。
由此可见,他的心情还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走,去刘德山的房间看看。”林创说罢,往三层走去,吴四宝、宁小波紧跟其后。
刘德山住的三层三号房间,舱门开着,一眼望去,铺上被褥凌乱,另一张铺上,还有一条带血的绷带。
林创没进舱门,先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脚印。
长江之上空气潮湿,甲板上很难落下尘土,除非有心人故意撒上灰,像华以昌那样,否则确实难以留下印迹。
这也可以解释得通,李洪林毒杀华以昌,为什么没有留下痕迹了。
“小波,看出什么来了吗?”林创和吴四宝、宁小波走进舱房,各处看了看之后问道。
“没有打斗,也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说明刘德山到底舱是主动去的,而不是被动的。先生,我说得对吗?”宁小波不自信地问道。
“对,非常正确。还有吗?”林创赞道。
“嗯……。”宁小波沉吟了一下,指着那条绷带道:“刘德山身上有伤,他去底舱,是不是跟身上的伤有关?”
林创点点头,道:“刘德山原是军统,上船之前被捕,在宪兵队受过刑,他的伤是刑伤。日本人没有给他认真治伤,就上他上了船,可见对变节者的态度,日本人和我们一样,根本不存在半点尊重。”
“先生,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宁小波问道。
“三天之前,我跟中野课长去南京执行任务,就是坐的这条船,而且,刘德山和华以昌在这条船上,都跟这个任务有关。任务完成后,我和中野课长坐火车回来的,所以,没有在这条船上。”
“啊?好险!”宁小波脸上一副后怕的表情。
“你要在这条船上,弄不好也会遭暗算。”吴四宝道。
“可能吧。也许敌人就是找我的麻烦的,可惜,咱命大,躲过了这一劫。”林创道。
“先生,一定要抓住凶手,打他个皮开肉绽!”宁小波恨恨地说道。
“就是,要是抓住凶手,我要剥下他的皮来!”吴四宝附和道。
“呵呵……”林创轻轻一笑,道:“你们也别瞎恨,要是我在船上,凶手能不能得逞还在两可呢。”
“对对对。”吴四宝拍了拍脑袋:“你有佛光护体,小鬼谁也不敢近前!”
“也是,要是见到先生在船上,凶手可能吓得就不敢动手了,这些人的命也就保住了。”宁小波也道。
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给捧得浑身舒坦,林创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俩呀。走,到底舱去看看。”
出了舱房,吴四宝示意宁小波退后一步,他搂着林创的肩膀,小声道:“小明,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这个桉子吗?”
“那还用说,帮师兄,坑兄弟呗。”林创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不是。要是单纯为了师兄,我才不干呢,他怎么也得给点好处才行。”
“那你为了什么?船上可没有金子,只有盐。”
“船上是没有,可船主人有啊。你看!”吴四宝悄悄往岸上一指。
林创顺着手指看去,只见先前那个跟中野云子说话的秃顶中年男人手里拿一把折扇正焦躁地来回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