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一般的潘氏父女走了,叶耀先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丢下枪,抱住屠小苏,安慰道:“小苏,没事了,不用怕了。”
“呜呜呜……。”屠小苏这才放声大哭,尽情地释放心中的恐惧。
“别哭了,你也看到了,我一硬,他们就软了。闹这场倒不是坏事,最起码以后姓潘的不敢再闹了。这样也好,明天我就给他们提出来,一定把你娶回家。”叶耀先继续安慰道。
“不不不,我不去你家,我害怕!”屠小苏惊恐地说道。
“好好好,不跟那个泼妇一起生活也好,咱就另置一个家,我养着你!”叶耀先拍着她的脊背,顺从地说道。
“可是,叶哥,我这脸都被弄花了,成了丑八怪了,你还要我吗?”屠小苏抬起一双哭肿的泪眼,眼巴巴地看着叶耀先问道。
“怎么能不要你?丑点不怕,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容貌。来,我给你上点药,等结了疤,再过个夏天,就没事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叶耀先说着,从抽屉里取出昨天屠小苏买回来的纱布、酒精和红药水,小心地给她抹了。
屠小苏渐渐安静下来,等叶耀先给自己抹完药水,接过药瓶,温柔地给叶耀先抹了伤。
“潘惠贤心真狠,你看看,挠这么深!她真没拿起当丈夫,哪有这么狠心的老婆?!”屠小苏一边抹,一边心疼地说道。
上完药,叶耀先起身去把门关了,回来后,二人相拥而眠。
……
次日上午九点,李士群正在办公,茅以明进来报告:“长官,覃景贤求见。”
“请他进来。”李士群头也没抬,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茅以明转身出去。
很快,覃景贤进来了,一脸急色。
“什么事?”李士群仍是没有抬头,冷冷地问道。
“李副主任,耀先没来上班,屠小苏也没有来。”覃景贤道。
李士群厌恶地看了覃景贤一眼:“现在才九点,也许有事耽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耀先和屠小苏从来没有迟到过,今天忽然二人同时迟到,卑职担心出了什么变故。”覃景贤说道。
李士群一听这话透着诅咒和不吉利,一拍桌子,“啪!”地一声,把覃景贤吓了一跳。
李士群冷冷地说道:“覃景贤,就算你跟耀先不和,也用不着如此恨他吧?”
“不不不,长官,您误会了,卑职真是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卑职问了所有人,都说没有见到他们俩,所以,卑职赶紧过来报告。”覃景贤忙道。
“他们迟到也好,缺勤也好,你按章处罚就是,不用回我。”李士群冷冷地说道。
说完话,挥了挥手,把覃景贤打发出去。
“覃景贤可恶,想看耀先的笑话,想出耀先的丑,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李士群暗暗想道。
再一琢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叶耀先和屠小苏的事在特工部不是什么秘密,覃景贤会拿这事来说事?他有如此不识趣吗?
想到这里,李士群拿起电话,打到家里。
电话正是叶吉卿接的。
“你问一下惠贤,耀先怎么还不来上班?”李士群吩咐道。
“哎。”叶吉卿应了一声,放下电话。
接着向弟弟家打了个电话,是潘惠贤接的。
“惠贤,小先呢?还没起床吗?怎么不去上班?”叶吉卿问道。
“死了!他死到外边了!”潘惠贤骂了一句,随即把电话扣了。
叶吉卿脸露苦色。
对于弟媳这种无礼举动,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往日只要两人干架生气,潘惠贤从来没有好话。
放下电话,叶吉卿终是不放心弟弟,只好忍着气,起身往弟弟家走去。
见到潘惠贤,潘惠贤蹀躞着脸子把昨天晚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呵,叶耀先长能耐了,敢拿枪对着我爹?!他以为他是谁呀?是不是觉得他有个当副主任的姐夫就腰杆子硬了?嘁,算什么呀?我潘家还没有把这个官看在眼里!”
叶吉卿性子比较温柔,被潘惠贤夹枪带棒地数落这顿,自知弟弟理亏,自是不敢翻脸,而且还得摆出笑脸安抚:“惠贤,你先别急,等他回来,我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哼!”潘惠贤毫不领情,气哼哼地坐着一动不动。
“惠贤,你别生气,你姐夫打电话来,到现在他还没去上班,他在哪里?我去找找看。”叶吉卿小着性子,低声问道。
“肯定跟那个小妖精没脸见人了。在大西路136号,你爱找不找,我是不想见到他!”潘惠贤说罢,把门一摔,进了卧室。
门发出一声巨响,叶吉卿吓得一哆嗦。
她现在已经深深后悔了,真不该给弟弟找这么一门亲事啊。
这算过得什么日子啊?
算了,等士群回家,给他好好说说,拼着得罪潘寿,也要跟她离婚。
否则,弟弟这一辈子都会郁郁不得志。
叶吉卿小心翼翼地从弟弟家出来,叫上侍女燕儿,坐了黄包车,直奔大西路136号而去。
找到那所院子,叶吉卿一推大门,发现大门紧闭,推不动。
“不上班去也得把大门打开呀?怎么这么懒?等见了屠小苏,我得骂她几句。”叶吉卿心道。
她使劲拍了几下门,大声喊道:“小先,开门!小先,开门!”
喊了几声,又等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吉卿感觉不大好,就算睡得再死,这么叫门,也应该听到了呀。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叶吉卿心中一阵惊惧,赶紧对燕儿说道:“你赶紧去找老爷,让他快点过来。”
“哎。”燕儿应了一声,转身跑去。
叶吉卿又叫了一阵门,院里始终没有回音,她此时已经不往好处想了:“不会是潘寿昨天晚上去而复返,把小先给怎么着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再想想潘寿父女为人狠毒,尤其潘寿,杀个人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她越是不安。焦躁地在门前来回打转,心想:“士群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