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言之:“你这呆子说得什么混话,想你那丈人老高,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又怎能离得此界到东胜神洲去?我此来非为他请,实是因我保着一个唐朝僧人三藏法师去西天取经,路过此方,本想化个斋饭,不想却听了此事,就来拿你。你若听话,乖乖受降,也用不着再费周折,省得吃了苦头。”
那猪妖闻言,放下钉耙倒身就拜。悟空言:“你这妖怪倒了听话,这般省了我力气。”那猪怪言:“非也,非也,非为此事,而是为了唐朝的取经僧人。我言与你知,我曾受了菩萨所点化,在这山上吃素守斋,等着一个取经的人来便随他去,也好修成个正果。自受了菩萨点化后,我等着取经人已久,不想可来了,却又和你打了起来。”
悟空跳至近前,将棒指着这猪怪脑袋言:“你服软赚我,却不知我不是那般没成算的人。”那猪怪言:“非赚你,实是真心话。”悟空言:“你若当真,将耙子送与我,让我缚了你方信得了你。”那猪怪闻言就将耙子递与了悟空,又背起了双手。悟空用了根毫毛吹了口气,就变成了个麻绳,将这个猪怪给缚了。押着他,起了云回高老庄去。
庄上高老与唐僧等人看悟空押着妖怪回来了,都惊喜不已。高老喜极,言:“这怪正是我那不成样子的女婿,孙长老实是好手段,救了我一家人了。”那猪怪落在院内,先到三藏法师面前跪下,言:“师父,不知是你老人家来了,倒弄得我和他打了一场,显得生分了。若是早说,我也不打了。”三藏法师不知为何这猪怪称他师父,就言与悟空:“他为何这样说话?”悟空在这猪怪身上踹了一脚,言:“你自与我师父讲。”
这猪怪就言:“我本在天上做天蓬大元帅,不想吃酒作乱,就贬下界来,在福陵山云栈洞暂住。平时也吃几个客商,做了些歹事。是观音菩萨点化了我,让我见着取经的僧人就随着他去,也好成个正果。我听了菩萨之言,已是断了五荤三厌,吃斋多时了。”三藏法师闻听,知是真事,喜之又收了此徒,就在庄上用了香案香烛,让这猪妖行了个拜师礼。
三藏法师言:“你做了我徒弟,我给你起个名字,也好叫着顺口。”那猪怪言:“不劳师父起名,观音菩萨已给我起名了,就叫做个猪悟能。”三藏法师闻言又喜,言:“这是天赐你做我徒弟,我先前收了悟空,而今你又叫悟能,果是一门中人,连名字也早已合上了。”那猪怪又到悟空面前,言:“你先我拜师,就是我师兄了,我是你师弟。”悟空言:“好,好,以后有事听师兄的安排,不可乱作乱为。”猪悟能言:“叫你大师兄,你就摆上架子了。”
三藏法师又言:“你戒了五荤三厌,我再给你起个名字,叫做八戒,可好?”猪悟能言:“我本以为拜了师父,就可开斋了,不想师父你又给我起了个八戒的名字,这斋是开不得了。”
高老庄主喜得悟空将这猪悟能收服,又带他去取经,想来是再不会回来了,对悟空与三藏法师感激不已。他着人备了酒席,请三藏法师师兄三个食用。这菜是素菜,这酒是素酒,也是这高老庄主知三藏法师是个守戒律的僧人,特设此素席。“请唐长老入席,请孙长老也入席,请猪……也入席。”高老庄主招呼着。
猪悟能言:“老丈你,你待他两个那般客气,待我这般生分。我与你是一家人,你反对外人亲,好没道理。”悟空言:“你这呆子,你做了我师父的徒弟,已是出家人了,还说什么俗话。”三藏法师言:“老庄主,这菜我谢过了,这酒我却是不能饮。”老庄主言:“知法师食斋,特设了素酒相待。”三藏法师言:“酒是僧家第一戒,实是不敢饮。”悟空言:“我虽吃了素,酒也能吃些。”猪悟能也言:“我老猪也是吃斋不戒酒,我也能吃。”
三藏法师言:“你二人可吃此酒。”悟空和猪悟能就吃了不少酒。斋饭吃过,三藏法师起身与老庄主相别,高老庄主又着人送来了金银和丝绸,一盘金银用红绸衬着,有数百两。几匹丝绸颜色光鲜,显是非凡之品。
三藏法师辞不肯受,言:“老庄主这却使不得,我三人去西天取经,沿路化缘食斋,要这金银与布帛也无甚用处。”悟空上前,从金银盘中拿了块银锭子,送于老庄主家的下人高才,言:“这银子你拿着,若不是遇着你,我也降不了八戒,我师父也收不了这个徒弟。这份银子你收下,算是个答谢之礼。”
高才收下了银子,高老庄主对三藏法师千恩万谢,三藏法师只是不收他的谢礼。猪八戒并不客气,言:“老丈人,我在你家做了许多事,你也不曾做件新衣服与我,这布帛衣衫与我些,好让我做个僧袍,在取经路上穿。”高老庄主就着人将那做好的褊衫送与了猪八戒。八戒又对相送之人并高老庄主言:“我去随师父取经了,这路上凶险也多,若是有个不测之事,经取不得了,我还回来做你家女婿。好生看着我娘子,也好方便有个万一,我好还俗。”
悟空言:“你这呆子说的什么浑话,做了和尚就好生做,还说什么万一之事,还起什么还俗之念。”猪八戒言:“师兄你不知我算计,做得和尚便做,做不得和尚便还俗,还有个老婆在,这是两不耽误。”高老庄主并庄上诸人闻听,都是惊心。悟空赶着八戒言:“呆子莫说胡话,师父已在前了,我们赶上。”
悟空拿着棒子,八戒拿着包袱,两个跟上了三藏法师龙驹宝马,离了这高老庄,去西天取经。看看他们离得远了,高老庄主与众庄上人悬着之心,方落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