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信任我?”
马利克笑说:“不能找官方,不能找欧美资本家,他们都是贪婪鬼。我们总要解决这件事,正好遇到你,再不解决这件事,我们就都老了。实际我们已经小范围开发了一部分,并且卖给了宝石商人。”
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迷信促成的。连牛马被指,都能气的动手揍人,能认为牛是最纯净的动物就拒绝其它肉食,这样的人怎能不唯心?
坦国原本只有一处坦桑蓝产地,却没有成熟的宝石市场。闹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秩序极差,三天两头出人命。但是任何马塞人去贩卖坦桑蓝都不会引起怀疑,因为他们终年放牧,碰到野火燎原草地烧光的地方,偶尔就会捡到各色宝石。最早的坦桑蓝,就是马塞人发现的。
赵雁翎充分的表现了他的古道热肠:“我看过资料,坦桑蓝原石,到最终成品,这中间经手的商人不知凡几。你有想过,费这么大力气保密开采,可能也挣不到大钱?如果我帮你联系并开发华国的市场呢?要知道,华国在坦桑蓝这一块几乎是空白的。”
他大学期间,看过珠宝相关行业的操作。国内商人想赚哪种宝石的钱,会先经足够的炒作,市场热起来再投放。如果坦桑蓝真的在华国打开局面,市场不比欧美差。
马利克笑了:“那你这个名誉酋长,就名副其实了。”
两人就此事臧否得失,这个土著酋长肚子里有墨水,他父亲曾送他出国留学,有其蒙昧一面,但人却不傻。
……
赵雁翎听到了老象的呼唤。
他在躺着贴地毛毯时,能够听见群象踏地的声音。说不清道不明,他就是能听懂踏地的节奏是在找他。
当马利克得知赵雁翎在数公里外径直找到象群,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马塞族习俗将历代的酋长和长老培养出了刚愎的性格,偶尔也会果断的愚蠢,让他们做出草率的决定。
但这次马利克的决定还是挺靠谱的,不提能力,起码赵雁翎不是个坏人。
赵雁翎带着马利克和瓦图库米等人见了象群,势同水火的两方立即本能的剑拔弩张。
马赛人标枪本能的举在手上,准备投掷。大象不安的摇头晃脑,随时冲锋陷阵。有理由相信,如果没有法律限制,马赛人真的可以用标枪把大象猎杀到灭绝。大象虽力大无穷,却依然不是能使用工具和武器的人类对手。地球灭绝了百分之九十多的物种,崛起的智人难逃其咎。
赵雁翎没和水友一起看热闹,他跑到老象那,用手摩挲着粗糙的象鼻。老象冲他低沉的发出喇叭声,赵雁翎就说:“我是来给你们调和矛盾的,他们服软了,以后再不会找你们麻烦。”
老象停下来,赵雁翎继续嘟嘟囔囔。他能理解,不代表他就能顺利的和老象沟通。
水友听得懵逼,絮絮叨叨真以为象语10级咋地?
哪知,象群真的不再暴躁,仿佛被说服了。
赵雁翎又冲马利克他们招手,一群马赛战士手捧大串的香蕉踱着谨慎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香蕉是马利克出钱在城里购买的,大草原上的野象垂涎但肯定吃不到这种美味。
它们闻到了马赛人的味道,又开始不安。赵雁翎两头忙活,安慰这边指挥那边。
最终,两方还是成功汇合。
马利克挺胸腆肚,高举双手献上他满满诚意。对于向来高昂着透露不肯服输的马赛人来说,服软真的是殊为不易。
“吃吧,他们已经认错了。”
老象长鼻卷起香蕉,送进口中咀嚼。其他马赛战士有学有样的,将香蕉分给群象。
别看马利克他们住着牛粪垒的茅草屋,天天喝牛血混牛奶,每日用牛粪洗手,实际上他们真的挺有钱,只是不花而已。族内每个人的身家,可能都要超过国内大都市的普通白领。
人穷志不短。
这次讨好象群下足本钱,香蕉堆积如山。战士化身服务员穿梭往来,香蕉山肉眼可见的减小,全都填进了大胃王的肚子里。
小象吃的开心,一头扎进香蕉山里,往后一萎,坐在了地上吃。
水友不曾见过,大象还能做出坐的姿势。
赵雁翎说:“坐算什么,它们还会倒立呢。看我让小象给表演一个。”
他走过去抚摸小象脑袋,亲身示范,两手撑地倒立起来。小象很聪明,又贪玩,马上就尝试倒立。它无法掌握平衡,来了个侧翻,令人捧腹。
小王远远的把这些都拍摄下来,麦清浅羡慕的看,赵雁翎就冲她招手。
赵雁翎倒立,麦清浅给小象辅助正位,利用两条前腿和鼻子三点支撑稳住,小象终于成功的做倒立。
结果麦清浅觉得好玩,摸摸小象后背,它保持不住平衡倒了下去。小象生气的甩了她一鼻子,把麦清浅逗的咯咯笑个不停。她戴着圆沿的金黄草帽,笑颜如花的一刹那,所有阳光都聚集在她干净的脸上,那么明媚。不知多少水友通过赵雁翎倒立的镜头内看到她的脸,急切的翻转手机,结果屏幕因为自动旋转功能还是倒着的。
这些视频整理出来,比她拍几天的风景照都划算。
原来人与自然和谐的一面这么美好,可能所有人都这样觉得吧。
“好像,老赵不知不觉又办了一件大事。”
“上千年的宿敌,一朝化干戈为玉帛。”
“莫名的有些感动呢?飞船走起。”
通过赵雁翎,马利克只花费了一堆香蕉就和老象握手言和。
不远处,有一辆越野车上,一对穿着绿色t恤和工装裤的男女拿相机心满意足的拍照。他们惊异于操蛋的马赛人竟然破天荒喂大象,回头发给国家地理绝对是博人眼球的大新闻。
香蕉没了,马赛人离开,只有那个和象群关系很铁的高大亚洲男人掠到象背上,骑着大象悠悠的离开。
高大亚洲男人究竟何方神圣?
车里的男人拿相机放大影像:“好像是咱们在美利坚没找到本尊的那位,叫,叫赵?”
女人一愣,夺过相机催促:“跟上去。”
以赵雁翎的听力和视力,焉能不知后面跟着一辆车?他甚至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确认他们不是来害自己的,又似乎认得自己。
老象的聪慧远超人意料,换成人类,积累多年的仇怨哪容易化解,老象反而比人看的开。它也明白,如果僵持下去它们有灭种的危险。
象群这是要往北走,却非得让他跟团前行一段路。
等到了河边,他才懂了老象的坚持。原来大象的视力很差,差到能错把犀牛当交配对象的程度。以前犀牛数量多的时候,经常有会被公象骑跨的压断脊椎而亡的……因为犀牛的视力也很差,几近于无,它们都是靠嗅觉和听力闯荡社会的动物。
偏偏河边多有鳄鱼,象群需要赵雁翎带路。
玩象棋的时候,象是不能过河的,没想到非洲野象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他拿出鞭子打草惊蛇,出现鳄鱼就将之惊退。
一条五米长的巨鳄不知好歹的想要下口,赵雁翎给冷血生物狠狠地来了一鞭。他挑选了水流缓慢,河面宽水位极浅的地方让象群渡河。
不仅仅是鳄鱼阻挠,小象过河也很费劲。赵雁翎累的汗流浃背,总算把小东西给挪到对岸。
“我开始有点嫉妒老赵了。”
“那些野生动物学家,要花费数年才能和动物族群打好关系,这是天赋。”
赵雁翎冲象群摆手:“回见那!”
“嗡g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