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邵义居然用一堆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拔得了头筹,塞莱玛醋意大发。
她古灵精怪的,学习成绩不上不下,平时调皮捣蛋就在行,其它就泯然众人矣。
又不像她老奸巨猾的父亲那样,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嘴噘的能挂油瓶。
赵雁翎把她拉过来,小声道:“我更喜欢你的礼物,不要告诉别人。”
塞莱玛美个滋儿的笑了起来。
要的就是个态度!
然后,赵雁翎对俩孩子说:“等晚饭后,沙漠里有狂欢派对,你们也去玩吧。但是不能喝酒,否则有你们好看。”
等俩孩子走开,盖福德夫人笑说:“你哄孩子真有一套,大小孩子都能哄开心。”
给赵灵均把嘴擦干净,赵雁翎说:“小孩子,以他们为中心,他们就会满足。”
婚宴结束,有一部分宾客提前离开。
年轻的都等着晚上的狂欢派对,这种好酒敞开了供应,可以在沙漠中彻夜不休,随便折腾也没人打电话报警扰民的机会可不多。
赵雁翎一家三口回到了家里休息,床上,中间是酣睡的赵灵均,他们在两边。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躺着。
时不时地赵灵均抬起小手,妮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漂亮可爱的孩子,宠我的老公,可以选择自己的事业工作,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追求呢?”
“质有了,追求量吧。孩子多要几个,餐厅多开几家,景色多逛几处,不知不觉到时候就老了。”
“以前我害怕老去,皮肤上爬满了皱纹,万一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太可怕了。现在,突然不怕老去了。”
“是不是觉得,现实远比白日梦精彩?”
“我现在就觉得是在做梦。”
人在大喜大悲时,会有种梦幻感。比如赵雁翎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女朋友,提出分手的时候,会觉得在做梦。比如毕业后回老家,陡然发现自己一事无成,都不懂自己在干嘛,也会觉得在做梦。现在,别说妮薇,他自己有点梦幻感。
熟睡中的小生命,给他带来的欢乐太巨大了。
一家三口泡在幸福的梦幻感中入睡。
……
晚上,妮薇换上一身清爽的裙子,赵雁翎还是白天的那套西服,带着赵灵均去沙漠派对场地。
赵灵均白天睡多了觉,晚上精神头十足。她奶奶和姥姥抱都不干,非得找爸爸不可。
没办法,只得带上她,到时候正好有借口提前离开。
天刚刚黑,蓝星的魔树发着盈盈光辉,喜静的年长宾客在魔树的淡淡的光芒下散步,三三两两的沐浴在和煦湿润的暖风里。
赵雁翎带着孩子和妮薇从铺就的一条草地朝沙漠深处进发,到了场地,青草消失。尽头摆着鞋架,上面是男女式的各种鞋。
进入派对都赤着脚,沙漠里没石头没垃圾,白天的温度尚在,踩在上面很舒服。
不远处,已经搭好了背景墙和酒柜吧台。
里面有调酒师,有dj,有北美著名的乐队演奏。
派对才刚刚开始,乐队弹奏的也是舒缓的曲子,大伙还在喝酒酝酿情绪,dj还没开始工作。
盖福德家族那边的年轻人来的最多,在场的还有毛利人。曾在新西兰北岸海滩有过接触的卢卡斯,就是曾经对妮薇有点意思的那个青年,对赵雁翎竖起大拇指:“伙计,你的婚礼搞的太棒了,今晚我们能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谁和你不醉不归?
有家有室有孩子,鬼才陪你玩呢。
赵雁翎嘻嘻哈哈:“你开心最重要,多喝点,舞动起来。”
发现棍棍和小鱼也在,老胡不喜欢参与这种太热闹的活动没来。
赵雁翎叫棍棍:“过来,和我闺女拍个照,长大后她会发现,原来当初也和小鲜肉合影过。”
棍棍抱着赵灵均,咔嚓,画面永恒留下。
小鱼说:“老赵,你这个派对有点意思,在沙漠里派对,我还是第一次见。”
玩的就是新鲜。
麦清浅也在,打扮的很淑女,小眼神不经意间露出的妩媚,勾了许多男士的魂儿。
西方人的目光,更多的流连在秦明烟身上。赵雁翎就问过瑞安雷诺兹,秦明烟和伊娃格林谁对他的新引力更大,瑞安说是秦明烟。
有人起哄,让赵雁翎上台为新娘唱首歌。
一群人推推搡搡,赵雁翎拒绝不得。
赶鸭子上架,把他推上了台。
让他干别的,他自信满满,保证不会怯场,唯独唱歌不是强项。
但已经上来了,他开始满脑子回忆。英文歌听的多数是女歌手唱的,比如嘎嘎姐、阿黛尔、泰勒斯威夫特她们的歌,难度太高,国内的流行乐伤春悲秋的也不合适。
突然想起一首以前经常听的英文歌,于是过去和乐队说了几句。
不愧是专业的,那边敲敲打打,吉他手指尖滑动拨弦。
“it's amazing how you can speak rightmy heart,without saying aword you can lightthe dark。tryi may i can never explain……”
之前,看向来不畏任何挑战的老赵,都有了点怯场,还以为他五音不全。
没想到,他是那种开口跪的类型。
从前,他是那种不太喜欢在台上表现自己的人,这和成长经历有关,就像他很少出现在体育赛场一样。但不代表他从不练习,这首歌是曾经看《诺丁山》时候学的,想要把妹,一直赧颜没好意思拿出来献丑。曲调朗朗上口,词句简单。他一开口,居然还有颤音……
“哇呜……”
“没看出老赵还有这本事……”
“耳朵怀孕了……”
一曲终了,台下起哄,让他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的话,就真的是献丑了,赵雁翎哈哈一笑,坚决下台。
伊娃格林调侃:“厉害了!”
渐渐地,气氛烘托起来,演奏的曲子变得强烈热烈。
灵魂乐手阿方索唱了挺燃的男低音歌《skin》,博得个满堂彩。
这时,赵雁翎准备抱孩子离开了。
妮薇跟了过来,赵雁翎说:“你和他们玩呗,睡觉还早哩。”
凯瑟琳也跟过来:“就是,让这个烦人精自己回去。”
此时,他们在派对的边缘,灯光所不及处。
塞莱玛带着小老道也跑了过来,说要回去哄赵灵均睡觉。
赵雁翎正要说话,瞥见沙漠深处,夜色里有火光一闪。
妮薇脸带微笑,胸口却突然爆出个血花,赵雁翎怀里的赵灵均贴在他胸口的左手突然爆开,他的胸口一闷。
妮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慢慢倒下。赵灵均发出巨大的哭声,赵雁翎张大了嘴巴,两眼里迅速充血!
塞莱玛呆住,凯瑟琳呆住……
斋月掏枪,朝火光处跑去!随着她一起去的是邵义。
远处,灯火辉煌,歌声依旧,众人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继续狂欢。
赵雁翎眼泪止不住哗哗的流,爬到了妮薇身旁。
妮薇的瞳孔扩散的很快,她嗫嚅着,还兀自笑着对赵雁翎虚弱说:“我,还没,幸福够呢……”
先回你的关外,再去我的北岸,把餐馆开遍全世界,看尽天下景色……然而刹那芳华逝!
赵雁翎的心多了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洞,随着妮薇的血色一起褪去。
“妮薇,别睡,别睡,听我说,我一定能救活你,别睡,别睡……”
他把圣泉能量朝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灌去,倒在血泊中的妮薇丝毫不动。
“啊……”
赵雁翎身体止不住的抖着,抖着,泪水和鼻涕糊住了脸。
“赵灵均,赵灵均昏过去了。快去找医生!”
赵雁翎低头,才发现赵灵均的左手小手血肉模糊,血和肉与他的伤口混合。
他连忙把剩余的圣泉能量都给了赵灵均。孩子小脸苍白,双眼紧紧的闭着,那么虚弱,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他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人群围拢过来,音乐都停了。
整个世界刹那失去色彩,半晌赵雁翎低声道:“救救她们……”
他的精神变得恍惚,眼前出现重影,一会儿是妮薇,一会儿是赵灵均,耳朵里轰鸣,嗡嗡嗡的轰鸣声把他的力气全都抽走了。
然后眼里全是血色,那些音容笑貌在脑袋里闪过,穿着婚纱的妮薇伸出手,想对他说着什么。
他靠近再靠近,依然无法听清她的话。
身体开始飘荡,离她越来越远。
他急了,去抓妮薇,妮薇抱着赵灵均朝远处飘去,越飘越远……
他急忙朝妮薇喊:“别走,你们娘俩等等我……”
别走,别走,别着急走啊……
我还在呢……
你们去哪……
你们去哪……
黑暗把他笼罩,他努力的扒开黑暗,想要去抓那一缕光,妮薇和赵灵均都在那一缕光中。他有火眼金睛,他有圣泉能量,他有空间,他有寂灭,他心想: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可以。
黑暗像大海,那一缕光像是海水里的针,无论他怎么翱翔,也无法驱赶黑暗的汹涌澎湃。
好黑啊,这是哪,你们在哪?
赵灵均的哭声传来,老儿你别哭,爸爸来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