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愣在当场,他被镇住了。黑胖大叔出来解围:“尹,用心做事,这位先生不会为难你。”
对整个棒子这个民族群体,赵雁翎殊无好感,在太阳墓最不受他待见的就是棒子,拳打脚踢是常有之事。不过刚刚那话他是无心之言,但涟漪般的气势荡漾开,棒子却如遭晴天霹雳。
要说棒子也热衷健身,理发师肌肉匀称,可在赵雁翎面前总有稚童面对成人的错觉。
“放心吧先生,我的技术是一流的。”棒子也反应过来,大饼脸带了笑意。他信赵雁翎说得出做得到。“我会让你感受到顶级的理发服务。”
他的确用心,让负责洗发和按摩头皮的女孩给赵雁翎超级套餐待遇,按的很舒服。
还要免费给赵雁翎染发,被他拒绝了。染个蛋发,黑色才最好看。
他的脸型比大胡要阳刚的多,棒子给他留的发丝更长些,精心的给定型后,赵雁翎照镜子看看感觉很满意,就是胡子有碍观瞻。
于是躺在椅子上,黑胖大叔拿老式剃须刀给他打泡沫刮胡子。黑胖大叔要给他留连毛胡,他坚持让对方给他刮干净,很久没感受到清爽的快感了。
午后阳光让他昏昏欲睡,忽然从镜子里看到门外有一队人轰轰烈烈的经过。他问黑胖大叔:“干嘛的?是游行示威吗?”
话说他还没见识过传说中的示威游行,胖大叔却道:“不是,篮球俱乐部要在明天举行初级比赛,春天了嘛,在奥克兰总要热闹些。如果你有时间,不妨可以去现场看看,这种club模式的比赛有很多。足球,篮球,保龄球,游泳,高尔夫,还有最具有新西兰代表性的帆船比赛。”
新西兰只有四百多万人,但他们体育是从小抓起的,体育是四大主课之一。所以,尽管只有四百万人口,获得的奥运会奖牌却逐年递增。新西兰的英式橄榄球是一绝,足球次之,篮球虽然受欢迎,却不是强项。另外,这种比赛从初级晋升高级,完全由民间组织,最后筛选出来的最强者甚至可以参加奥运会。没错,新西兰的国家体育队是由民间组成的。
这时,有个白人青年推门而入,给理发店留下一张传单,看了看赵雁翎又刻意把传单递给他:“先生,北岸篮球俱乐部明天进行初级比赛,诚挚邀您参观。”
他很认真,全然不像国内发传单那样敷衍了事。
赵雁翎接过:“谢谢,要门票?”
青年认真讲解:“只需要花费少许,想参与训练或者观看都行。以你的身高,完全可以加入篮球队训练。”
“那好,我明天会去看看。”
出了理发店,他头面焕然一新。新西兰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将传单随手揣兜里,去逛了仓储式五金家居用品超市。
他询问门口柜台的收银有没有行军床,收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找去……”
赵雁翎手已经伸出去了,后衣襟被人拉住。原来是个华人青年,他小声以中文说:“朋友,收银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澳洲来的白洋,歧视华人,咱们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青年二十来岁,穿着运动服,短发,眼睛有点小。若非他拦着,那澳洲傻逼此时或许已经挺尸了。赵雁翎在新西兰见过的形形色色人中,当地人都很礼貌客气,唯独澳洲白洋呲毛。
“你好,我叫赵雁翎。”
“你好,我叫白龙。”
白龙告诉他,在新西兰的澳大利亚人都操蛋,尽量少惹。他在旁边超市上班,老板也是澳洲人,但很少露面。赵雁翎点头:“你说得对,你要买啥?”
“买灯泡,家里的灯坏了,媳妇说再忘记买就让我睡地板。”
“哈哈。”
本来赵雁翎想正常购物,但澳洲傻逼白洋竟敢呲毛,他连雇车掩人耳目都省略了,按照清单上不告而取。垃圾桶、镂空灯罩、电钻、钉枪、pv管,甚至还有手工劈的柴火售卖……赵雁翎也是醉了。
他看好的东西,会挑选后面的一层放入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当他走了一圈,清单上必需品齐活了,还多拿了些东西,只要家居能用得上的全都装空间。比如灯具和灯罩,他挑选了五种漂亮的。马桶选了几个最高档次的连体壁挂式,将每个卫生间都换上。
等结账时,他手里只拎着几个垃圾袋放在柜台。澳洲白洋翻了翻白眼,那位华人小哥白龙在门口等他,因而他并没发作。
出了门,白龙听说他要去超市购买生活用品,就带他去了自己工作的连锁店。
白龙说:“明天我带我媳妇去看篮球赛,你要不要去?”
“可以啊,你看。”赵雁翎把传单掏出来:“我本来也打算去的。”
“那真巧了,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分。出门在外,尽管认识不少当地人还是觉得心里空洞洞的,都后悔过来打工了。但媳妇不愿意回去,我平时看见咱们国内人就搭讪,也没结识几个朋友,大家都忙着赚钱,谁有闲功夫交朋友啊。”
赵雁翎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和国内部分在北上广工作的人相同,感觉被套牢了。
进了超市,继续扫荡。临出来的时候,手里只多了几件轻飘飘的小瓶装洗漱用品……
其实,他拿的不过九牛一毛,超市不会伤筋动骨,五金店却不同,毕竟店主得罪他了。
和白龙互留联系方式,相约明天球场见,赵雁翎乘坐公交回到别墅。
晚上,五金店的澳洲白洋清点的时候,发现少了价值几万纽币的货物,当时脸就黑了。
赶忙调监控,却一无所获,只有个澳洲小孩偷了他一把扳手,把条形码抠掉塞裤腰出门。报警,警察来了也是看监控,依然找不到罪魁祸首。
澳洲白洋对警察咆哮:“我依法纳税,难道就这样让我白白丢了价值几万的货?你们难道一点问题看不出来?”
警察皱眉:“先生,按照监控录像上看,确实没有人偷东西,那么多货想悄无声息带走更不可能。我觉得,你先仔细清点进货时候的清单,看看是不是落下了货。”
“不可能,早上开门时我走了一圈,肯定是白天丢的。”
“那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我没得罪人,我做生意怎会得罪人?”
“你确定吗先生?”
“我……确定吧。”
赵雁翎吃完晚饭,哼着小调想象澳洲白洋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比削他一顿还解气。今后有机会再经过的时候,如果发现他还歧视华人,赵雁翎不介意继续教他做人,直到改变自己恶劣的本性为止。
他挑灯夜战,从网上找教程自己把马桶换了。
当有了一次经验,效率高的吓人。第二天一早,按照传单地址坐车去了篮球馆。
新西兰的公交距离拥挤还很远,但已经让当地人不满。赵雁翎却想,这要算挤,那中海和京城算什么?
他看见有个空座,但戴眼镜的白人中年把两腿大大的岔开,分别挤占两旁座位,在他身后还有个提醒牌示意不要挤占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