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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6.大祭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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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开始调查钥匙孔周围。插入金属针之类的东西进去,试着轻轻回转、上下摇动。试着敲敲周围以确认锁闭机构的位置。就在此时,一根漆黑的刺闪电般从锁眼探出,刺入右眼,扎穿了他的脑袋。

“奇怪的机关。”

裴寂嘀咕了一句,随即一拳砸在木板上。足有三寸厚的木板也承受不了他的拳头,裂开并露出弯曲的铁条。他听到门后有人瑟瑟发抖,于是喊道:“你最好自己开门!不然等我砸开门进来,可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等等、等等、不要砸门,”门后传出一个软弱的声音,近乎哭泣,“我开,现在就开……”

门轻轻地向内打开,房间里的灯也亮了起来。里面有一张床,床边摆着一个木柜,靠墙摆着一排架子,全是食物和盛水的陶罐。一个胖子猛退了几步坐倒在床上。他穿着一袭白袍,和之前死掉的那个祭司学徒看起来打扮相似,但袍角滚镶金边,看起来等级更高。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祭司?”

裴寂走过去,那胖子立刻噗通跪倒。“不要杀我,”胖子哀求道,“我能帮你们混进去。你们就是想进去,对不对?为了明天的大祭礼,里面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吃的、很多吃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你们想进去发财,对不对?”

“听说你有把钥匙?”

祭司脸色慢慢变了,从媚笑到惊恐,从惊恐到绝望。“你们,”他的嘴唇颤抖着,“是叛乱的奴隶……”

刘寄奴适时接过话头,威胁道:“把钥匙交出来!或许大爷还能放你一条活路。不然就把你交给那些收垃圾的!这城里有多少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你大约也听到过吧?”

“收垃圾的”或许是一句黑话,并非真的收垃圾。这话很有威慑力,那胖子祭司一听,似乎想起了许多恐惧的事情,额头汗如雨下。“钥匙……”他双目无神,机械地重复着,“钥匙……呵呵……”突然,这胖子朝前面弓下腰,继而跪倒在地板上。

裴寂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好,”他一把将胖祭司拎起,“他想自杀!”

一柄小刀当啷落到地板上。胖祭司刚才把它藏在衣袋里,悄悄地穿过内衣,刺进了胸口。“没有钥匙了,”他喘息着躺在地板上,“我……我一死,悬圃那边的命灯就会熄灭,内外立刻戒严。什么钥匙也没用了……哈哈……哈……”

裴寂一把抓住胖祭司,顺手一刀割开自己手腕,将伤口对准他的嘴:“喝下去!”他捏住胖祭司的鼻子,“喝掉!”

胖祭司有气无力,根本没法挣扎。他本能地张开了嘴,被灌下好几口血。手腕上的伤口消失得很快,转眼就结痂继而消失。胖祭司跌坐在地板上,脸色转为红润,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还被一刀刺穿了胸口。

“你的血?”胖祭司擦了擦嘴角,看着手上的金色斑点,一脸惊讶,“金色的?”

众人都转过头来瞧着裴寂,神情畏惧。“你是个不死者……”刘寄奴声音颤抖,“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茱苓公主了。你是与她订下契约的那个使魔,对不对?”

裴寂已经厌烦了猜谜。“你能从头到尾把话讲清楚一点吗?”他质问道。

很遗憾,刘寄奴并不知道太多东西。之前他故作神秘,但实际上肚子里没有多少货色。他是个格斗士,因为特别剽悍,胜场多,人气旺被挑选出来,参与新天帝即位的大祭礼。他听过一些传闻,说新天帝谋杀了他的哥哥,夺取了本该茱苓公主继承的帝位。但这个天帝的位置来得不够正当,所以新天帝迫不及待地要举行大祭礼,为自己的灵眼开光。

“什么是开光?”裴寂问。

刘寄奴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刘寄奴答不上来,他的小弟就更不知道了。最后,那个胖祭司战战兢兢地答道:“灵眼开光,就是将让灵眼得到灵力之井的认可。只有这样,才能从灵力之井得到源源不断的精气。”

“什么是灵眼?”裴寂又问。

胖祭司点点自己的额头。那里镶嵌着一块看起来像宝石的东西,两端细长,中央凸起。凸起的部分呈深棕色,真的很像一只眼睛。裴寂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很确定,自己在某个地方见过这样一只灵眼。

“这是……某种器官?长出来的?就像你的手或者脚一样?”

“不、其实是昆仑山中的玉石精华。从采玉到雕琢需要很长时间,废品很多,只有少数最好的能用。它们被挑选出来,通过一个仪式安在这里,”胖祭司点点额头,“沟通灵力之井的仪式。”

“大祭礼?”

“大祭礼是仪式中最复杂的。天帝的灵眼最好,能调用的精气份额最多,想得到灵力之井的认可也最困难。大祭礼……需要很高的代价。”

“什么代价?”

“人、人的性命。需要很多人牺牲,才能沟通灵力之井。精壮的男人、美丽的女人、每一次大祭礼都会牺牲许多格斗士。他们在格斗场被杀死,灵魂都祭献给了灵力之井。但、一直都有个传说,最好的牺牲是……”胖祭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天帝的直系血脉。”

“你是说、茱苓?”

胖祭司点点头,忽然反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察觉自己的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

“有一段时间了,我拿兔子做过试验,效果很好。”

“每一个天帝的直系血脉都修炼蝶梦诀。他们可以任意挑选一个生灵,定下永恒的使魔契约。简单说,那个契约相当于将对方的命融入自身。从那一刻起,被契约的生灵就成了不老不死的使魔。他能感应到契约者的存在,本能地想要保护契约者,不惜一切代价为契约者而战。你、就是那个使魔。”

裴寂点点头,靠近胖祭司:“你叫什么名字?你有重要的人吗?”

胖祭司簌簌发抖:“关、关木通,我叫关木通……我有个儿子,才五岁的儿子,不要杀我!”

裴寂露出微笑:“记住你现在的想法,就以这种心情来帮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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