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瀚一晚上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的,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傅伯瀚并没有时间看手机,所以当他回到家看到房间里的装饰时,整个人愣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费佐的电话。
他忽然很想抱抱那个人。
铃声响了很久,那头不见有人接,傅伯瀚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二十,自嘲般的笑了笑,打算挂电话。
这时费佐却接了,傅伯瀚有些惊喜,抱着手机好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费佐问:“哪位?”
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来是刚醒。
傅伯瀚没接话,他看到了餐桌上的花束。
那边费佐看了看手机屏幕,又喊他:“傅老师。”
“嗯,”傅伯瀚应了声。
“大半夜的,怎么了?”费佐问。
傅伯瀚想了想下午他妈妈说的话,望着餐桌上色调偏暖的花束,喉头一哽,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费佐那边等了好久,才听到对面招呼他一句:“你早点睡吧,晚安。”
费佐很少听见傅伯瀚用这么低沉的声音说话,当即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黑了屏。
一种不安浮上心头,他忽然有些恼,心里抱怨着:打个电话把人闹醒了,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就给我挂了?!
费佐恼怒道:“再理你一句,我就是猪!”
那头傅伯瀚挂了电话后又打开费佐给他发的那条短信,看着短信,他眼里有了笑意,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像是才想起来刚刚打电话的是谁,笑出了声:“他这会该生气了。”
他就这么躺在沙发上,鼻尖还能闻到些今早他和费佐留在沙发上的味道,然后他又拿起手机,眼睛半睁着,显然是困了,他看着那张带着暖意的照片慢吞吞的说:“明天……再去哄哄……”
话还没说完,人却不吱声了,房间里只剩下绵长且规律的呼吸声。
费佐因着傅伯瀚昨晚的一个电话,到后来就没睡着过,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特别的烦躁,烦躁到他今早吃饭就多吃了两碗。
费佐吃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说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要是因为这两碗饭就消失了,一定要给傅伯瀚的腹肌来几拳泄愤。
他如此一想,顿时心里舒畅些,吃起饭来也就格外带劲,又喝了一碗汤才出去溜达。
他溜达的十分有目的性,用手机网约了辆出租车,然后溜达到时代广场去了。
费佐在时代广场好一通乱找,终于找着几个看着顺眼的珠宝店。
其中一个珠宝店深得费佐青睐,原因是里面美女比其他店要多,也就特招费佐待见。
费佐本来想先去逛那家,但是还没进门就瞧见他妈李丽珍也在里面挑,旁边还站着个费佐不认识的精英西装男,两人面对面笑着,还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他眉头一皱,也没犹豫,转头去了另一家。
这另一家费佐也没挑出个什么名堂,他想来想去还是回家做幅画送给老人家好了。
费佐在读书这方面没什么大才,但是在画画这块特别有天赋,奈何他本人对于艺术并不过敏,也就缺钱的时候画几幅,然后挂网上卖,赚点零花钱。
费佐到家时已经中午了,他想起昨天夜里傅伯瀚打电话的时间,估摸着人现在还没醒。
他给傅伯瀚在网上订了个外卖,心说再怎么困,饭还是要吃的。
做完这些,费佐给傅伯瀚打了个电话,说给他定了个外卖,让他等会记得好好吃饭,然后特别迅速的挂了电话,挂电话前还特别得意的哈哈大笑。
傅伯瀚:“……”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在报复我昨晚挂你电话的事?
傅伯瀚因着费佐的体贴,一下午心情很是愉快,直到晚上进了家门。
家门前多了一双高跟鞋,卡其色的,样式精致,看得出来主人是个讲究的人。
傅伯瀚看着那双鞋,心里有着诸多想法,在想到最后一个可能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
“傅哥,你怎么不进来?”
汤琳第一次到傅家做客,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听见门口有动静,刚走过去瞧,就瞧见了她一心念着的人,她还来不及欢喜的打声招呼,心上人已经皱起了眉。
她压下心中那份雀跃,再问:“你怎么不进来?”
傅伯瀚在看见汤琳时眉头皱的更紧。
汤琳被他这不高兴的样子吓得不浅,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傅伯瀚已经面无表情的同她打了声招呼。
汤琳心里七上八下,点点头应了。
她心里这份忐忑直到上了饭桌,见了林阿姨才稍稍平静些。
“伯瀚,这是汤琳,”林锦秋夹了一筷子菜放汤琳碗里,“我闺蜜的女儿,长的漂亮吧。”
傅伯瀚有可无也可的态度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气氛一时尴尬。
林锦秋冲老傅甩了个眼色。
老傅见着,夹了一筷子肉,又喝了一口小酒,才张嘴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你妈妈的意思是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让你带人家出去逛一下。”
傅伯瀚还是没反应。
林锦秋也不急,吃完饭又找了傅伯瀚,老傅看见他俩坐一块后,自己带着汤琳去小区散步。
“你以前是谈过女朋友的,”林锦秋说,“就带她出去逛逛…能怎么着你?”
傅伯瀚:“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又不是结婚对象,有什么要紧的。”林锦秋抬头看着她的儿子,不免有些感叹。
她的儿子开始长大了,却是因为一个男人。
“听妈的,妈总不会害你。”林锦秋拍了拍傅伯瀚的肩膀。
“阿姨,傅哥是不愿意吗?”汤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傅伯瀚,一脸无措。
傅伯瀚睨了她一眼,神色莫名。
林锦秋笑:“哪有的事,你傅哥刚才还说下周五带你去外头逛逛。”
傅伯瀚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妈,我先回去了。”说着起来就走。
汤琳没有得到傅伯瀚确切的答复,心里很是没底,又不知道眼下到底是怎么了,只在傅伯瀚经过她时,拉住了他,她问:“傅哥,你不愿意吗?”
傅伯瀚甩开她的手,他说:“没有的事。”
汤琳见他这么说了,才喜笑颜开的让人走了。
傅伯瀚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网吧弄个包间,打了一宿的游戏,第二天直接跟学校请了假。
因为傅伯瀚请假,所以费佐原本预想的见面就冷战的想法也泡汤了。
这一天费佐上起课来也是格外的没劲,后来直接趴课桌上睡了一天,等到学校的晚饭时间才打了个电话给傅伯瀚。
傅伯瀚没接电话。
费佐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他习惯了傅伯瀚每次都接他电话,这突然一下不接了,让他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失落感的冲击让费佐想起了那天凌晨傅伯瀚打来电话,让他想起了那天早上傅伯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