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佐醒来时不见人,心里难得空寂了一下,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子发了会呆,最后打了个电话给郁柏林。
郁柏林似乎是刚醒,声音疲惫的很,他捏着眉心问道:“怎么样了?”
费佐想了想说:“能怎么样,黄了吧。”
“什么意思?”郁柏林电脑上的工作文件,神情困顿。
“没什么,只是觉得何澄要食言了。”费佐看着窗外的景,不知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一展宏图的想法?”
郁柏林忽然听出些什么,眯着眼笑:“这要看往哪展宏图……”
“比如……”费佐也笑,“何澄家的公司。”
郁柏林一拍即合:“我们家可从不涉猎化妆品,但是,”他合上电脑,“可以作为见面礼。”
费佐咂舌,这是想霍霍谁。
“哦,对了,”郁柏林像是突然想起,“礼尚往来。”
这下轮到费佐问:“什么意思?”
郁柏林没说话,手指轻点信息发送,一张张照片从他的电脑里剪切发送,微信那边没回信息,他自顾自的乐着,然后挂了电话。
费佐知道郁柏林又作妖了,作的什么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以防万一他给何澄打了个电话告状。
微信那端的人看着照片皱着眉头又舒展开来,眼里盈着笑意。
“丞丞,吃饭了,”李一溪敲了敲门。
李宥丞应了声,系上最后一颗西装扣,然后像每个社会精英一样,看了看手表,当分针指向十二点时,脚步往外一迈,坐在餐桌上优雅的不疾不徐的吃着午餐。
李一溪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悄悄观察了一下,吃饭好像急了些喝水还噎着了,刀叉还弄着手了,手上划出一道小口子,口子泛红,可他却是不管不顾。
“妈,”李宥丞用餐巾擦着嘴,“费佐回来了。”
李一溪疑惑道:“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李宥丞眯着眼,眼中眸光微泛,他说:“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此话一出,李一溪陡然背脊发凉。
她看着李宥丞发愣,直到人走了出去才回神问管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管家仍旧笑的一脸慈祥和蔼,他说:“谁知道呢。”
另一边的费佐觉得今天真的是见了鬼了日了狗了,他看着眼前人,心说再相遇不应该是回眸再回眸然后酒场见锋刃,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对面那人像是看不见费佐眼里的惊诧,冲着费佐笑,然后伸手说道:“你好,我是你的私家情感顾问——李宥丞。”
神他妈情感顾问。
费佐看着李宥丞的大背头,半晌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的说了句:“帅啊…这大背头。”
李宥丞闻言搓乱头发,冷梆梆的回道:“哪里哪里,还是你帅。”
来人啊,把这冻狗腿子拖出去。费佐挑眉,心里纳罕又觉得高兴:“你怎么来了?”
李宥丞毫不犹豫卖队友:“郁柏林告诉我的。”
费佐哼了声:“哦——”
“哦”字拉长了音,李宥丞听在耳里觉得柔情倦怠,眼里神色略暗,盯着费佐却不吭声。
费佐似有所感,身子往后一仰被子往前一遮。
这些举动让李宥丞的眼里越发幽深不可见底,正当他靠近,背后一声响。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护士,她走到李宥丞身边说道:“先生,我看您开来的那辆车,那辆黑色的宝马因违规停车,被交警拖走了。”
李宥丞脸上瞬间有些尴尬的颜色,而费佐眼里漾着笑,又不好意思让人瞧见,只好撇开头偷偷的笑开了。
撇开头偷笑的费佐自然不知道李宥丞在看见他笑时眼里溢出的温柔,但护士看见了,并心生向往,她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才离开这间病房。
费佐听见护士走出去的脚步声,才转过头看李宥丞的脸,很帅也很尴尬,他只好摆手让人赶紧去弄车。
但李宥丞一动不动的看着费佐,成了置气的孩子,拽着糖果偏要尝到甜头。
费佐被他这么看着,突然鬼使神差的冲那置气的孩子招了招手说道:“你靠近点。”
李宥丞不明其意,却依然靠近了些。
费佐手往人脖子上一搭一勾,把人拉近后,抿嘴一笑。
两唇一触即分。
李宥丞被人推开后也不再索取,认认真真的退开两步后也跟着费佐一样抿着嘴,然后轻轻的用舌尖一点,像是在尝味儿。
费佐看他动作,蓦地老脸一红撇开头不再看他。
李宥丞看人耳根子发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凑近像狗似的嗅了嗅发香,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走。
在他走后,费佐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又伸手碰了碰耳后的发,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烫的厉害。
这烫,一直烫到了费佐的心里眼里脑子里。
费佐耳后发摸了许久,嘟囔道:“就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