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余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声轻轻的喊问道:“‘梦境’兄弟,在吗?”
在吗?在吗?
而一开始,并没有像昨晚那样,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回应余望,而是陷入了短暂的尴尬沉默中。
余望抠了抠脑壳,难道昨晚发生的事,都是幻觉?
而没过多久,让余望欣喜若狂的是,终于有了那道已经显得熟悉的声音。
“嗯。”简洁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梦境兄弟,你这么厉害,你是从哪儿来的?”余望一边起床洗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脑子里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梦境’闲聊。
“无相关资料,无从告知。”
“这样啊。那你为啥选择我呢?难道你也看出了我的不凡之处,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过平凡的一生,真是令人发愁,愁啊。”
洗漱完毕的余望,站在窗边,迎着些许微风,一脸傻笑。
“哦对了,梦境,我现在一天也没事,我可以白加黑的进入那个梦境吗?我不嫌累。”余望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问道。
毕竟刚刚大考完,这三个月,就是没啥事做的,之前的旅游,还要等一段时间,并不着急。
既然现在多了个这么有趣的东西,还不如多用用。
“适度‘梦境’益脑,沉迷‘梦境’伤身。”
“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余望愣了愣,抠了抠脑壳。这句话,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来着。
但是有一时间想不起来。
“么得商量?”余望贼兮兮的继续问道。
“请宿主不要有白日做梦的念头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白日无话。
夜里十一点,余望躺好在床上,低声说道开始吧,同时闭上了眼睛。
余望在经历了短暂的恍惚后,感觉紧闭的眼帘外有白昼一般的亮光,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山崖。
余望刚走两步,变察觉到自己的穿着有些不对劲,埋头看去。
这一身,不就跟昨天晚上梦境里,跟魏瑶去的那个镇子上的那些人的穿着款式相差不大吗?
淡灰色的直襟长袍,宽大袖口,衣边有花纹勾勒。
“梦境兄弟,不厚道啊,明明可以变幻这些,硬是让我上次被那么多人看猴一样看。”余望一边摸了摸头上,一边有些小幽怨的轻声说道。
头上的头发倒是并没有像余望想的那样变得长发飘飘,再别一个发簪,或者束冠,再或者用一根发带系着也行。
依旧是以前的碎发,余望用手捋了捋。
“上次搞忘了,抱歉宿主。”
你这个连一点语气起伏都没有的道歉,算哪门子道歉!到底我还是不是宿主了,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哦,你没有心。
余望决定了,再也不跟脑子里那个自称‘梦境’的东西争这些了。
不仅没辙,还容易上火。
余望走到山崖边,向下看了看,那两伙人还没有来,魏瑶和陆野目前也不知所踪。
余望席地而坐,托腮思考要不要等会儿不要在这里了。
换个地儿?
不行,必须还是要跟那个魏瑶见上一面,为余望构想的一个迂回战术埋下点伏笔。
至少要让魏瑶知道,见过余望这个人,不至于后面再去,显得太过突兀,让他们心生提防,就有点不好操作了。
山崖下传来了嘈杂的响动。
余望连忙收回思绪,向山崖后快速的挪了挪身体,然后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甚至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
轻轻哼着小曲,回想着记忆里,山崖下面那群人即将开场的对话。
仿佛运筹帷幄,料敌先机的神人。
果然不出余望所料,下面依旧是那几句狠话。
我要抢你地盘,你给不给?
就凭你们,来打一架啊!
余望眯着眼,仿佛小憩,静静等待魏瑶的出现。
山崖下终于传来了那句“可否给我陆某一个面子……”
余望还是忍不住翻身趴在地上,匍匐着向山下张望,虽然看过了一遍陆野那装逼的出场,但是对于余望来说,这么直观的去看到,而不是在电视电影里那般,通过剪辑得到的,更加震撼。
余望也想有这样的本事,甚至现在还有些心动,要不然一会儿就去厚着脸皮找这个陆野拜师学艺?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余望正打着如意算盘时,旁边也是想起了那道让余望一听就怒从胆边生的话。
“唉,陆野怎么来了,看来这次是没有好戏看了。”
余望调整思绪,整理心情,变幻表情,然后带着一脸诧异的盯着身旁的素衣少女。
“这位姑娘……”
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等余望表演完,一身素衣长裙的魏瑶赶忙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这个‘不懂事’的趴着的少年。
半柱香后,山崖下的众人也是在陆野的掺和下,各自散场。
余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一旁款款而立的素衣少女。
真是别样的百感交集啊。
我把你当第一个认识的有缘人,你居然宰了我?!
“公子为何会在此地?”一身素衣长裙的魏瑶见余望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那一脸的微笑,让她不由有些心底生出冷意,但是表面不露丝毫。
一个未入武途的浪荡子,正好宰了。
“与友携游,不曾想有些走远了,刚刚找到归途,却被山崖下那群江湖侠士吸引住,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余望侃侃而谈,瞎编乱造,反正也不再说自己是一个人,初次到这里了。
一个人出门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后余望还接着说道:“姑娘如此矫健身姿,与我这次同行的那位朋友也是不遑多让,想必已经登上了武道二境的境界了,真是让在下羞愧不已。”
赶紧给眼前这个魏瑶一种周围有人的错觉,不然万一她暴起行凶,余望想了想,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恐怕,活命都难。
女人真是太恐怖了。
“这位公子过谦了,人各有志,看公子这般,想来是一位颇有雅兴还满腹经纶的才子。”魏瑶展颜一笑,捋了捋耳边发丝,心中打着算盘。
眼前这个登徒子,貌似还有个身手并不俗的同伴,要不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