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元怎会在此,凉州出了什么事?”
李牧站起身来,看着一脸哀伤、神色凝重的冯习,心下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当即沉声问道。
“大公子遇刺、爝公子受伤……”
冯习不敢去看自家主公,低头哽着嗓子回道。
众人大惊失色!
“煌儿、爝儿……怎么样……”
乍一听这晴天霹雳的噩耗,李牧直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胸口处聚集着一团气、又疼又闷,眼前一黑,身子一晃。
“大哥!”
“主公!”
赵云、徐庶飞步上前,一把扶住李牧。诸葛亮、庞统、黄忠、马超、典韦等人,尽皆跨步上前。
“大公子伤势严重……爝公子伤势稍轻!”
冯习以额触地,哽着嗓子艰难的说道。
“备马……回宁城!”
李牧紧握着赵云、徐庶的手,双目赤红的看着众人,沉声说道:“关中就拜托给……二弟、元直、孔明、士元了……”
“大哥!煌儿、爝儿,不会有事的!”
赵云点了点头,神色坚定而肃穆的沉声说道。
“主公宽心且去!”
徐庶、诸葛亮、庞统等人,当即跪拜于地,齐声回道。
李牧深深地看了眼赵云,随即越过众人,飞步出门而去。
冯习急忙起身,紧随李牧出门。
……
李牧出了右将军府衙,跨步上马,飞马赶往凉州宁城。冯习、八百亲卫兵紧随其后!
从长安城到宁城,一千三百里的行程,于李牧而言,真的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待李牧出了长安城时,早已泪流满面。
李牧在心底的深处,一遍遍的祈祷着:煌儿、爝儿,一定要坚持住,等着爸爸回来。
武安君!若您在天有灵,请垂怜学生分毫,保佑好李煌、李爝!六年的父子缘分,真的很短很短!
李牧在心下一遍遍的自责着:蝉儿、宓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一次次的伤心难过、一次次的提心吊胆。
……
凉州宁城州牧府!
“娘亲……煌儿是不是要死了……煌儿好想……好想爹爹……”
李煌微睁着无神的双眼,脸色惨白如纸,声音虚弱无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明朗。
“不会的……不会的……”
“爹爹就快来了……爹爹有赤龙宝驹……很快就来看煌儿了!”
“煌儿像爹爹一样,都是娘亲的大英雄!娘亲是不会骗煌儿的……娘亲还要等着煌儿长大!等着煌儿像爹爹一样……成为天下人瞩目的大英雄!”
“煌儿答应娘亲……要再坚强一点儿……煌儿陪着娘亲,一起等爹爹回来……好不好?”
貂蝉跪在塌上,轻轻地握着李煌的小手,强忍着心下的悲恸,强装出一丝笑意,一脸疼惜慈爱的看着李煌,语气坚定的说道。
“好……煌儿会一直陪着娘亲……”
李煌嘴角微微上扬,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貂蝉,随即看着貂蝉旁边泪如雨下的甄宓,声音虚弱的问道:“二娘别哭……怎么不见爝弟来看煌儿……”
“爝儿刚才来的时候……见煌儿还在睡觉,又走了。这会儿……爝儿想必是带着……灿儿、烁儿、焕儿、炫儿他们玩耍。”
“煌儿最是孝顺听话……煌儿要答应娘亲、答应二娘,要等着爹爹回来……好不好?”
“咱们家煌儿最坚强了!等煌儿好了,就可以和爝儿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学武了!二娘记得煌儿说过……要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好官……”
“听三叔说……爹爹已经到上城了……等大公鸡打鸣的时候……爹爹就来看煌儿了!”
甄宓急忙胡乱的擦了擦泪水,强装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脸疼爱的说道。
“煌儿等着爹爹……”
李煌的嘴角又是轻轻一扬,便昏睡过去。
一旁的蔡琰、卞玉见状,捂着嘴,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快……快传郎中!”
貂蝉、甄宓大惊之下,再一次花容失色,二女异口同声的喊道。
郎中应声入门,急忙给李煌把了把脉。十数息后,郎中跪伏于地,面如枯槁的嗫喏道:“请主母恕罪,小人无能为力矣!”
“什么叫……无能为力?”
甄宓大惊之下,冷声喝道:“煌儿但有闪失,你全家都别想安生!”
“蝉姐姐……蝉姐姐……”
蔡琰、卞玉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貂蝉。
“还愣着作甚?快将蝉姐姐扶着躺下!”
甄宓见蔡琰、卞玉只是扶着貂蝉,冷声喝道。
蔡琰、卞玉连忙将貂蝉,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
“蝉姐姐,煌儿不会有事的!阿牧说过,咱们一家都是有福气的主。”
“是甄宓母子……对不起煌儿、对不起蝉姐姐,更对不起阿牧!若不是煌儿替爝儿挡了那一剑……煌儿也不会这样!”
“阿牧还没回来,蝉姐姐若是倒下了,这个家由谁来打理?蝉姐姐……你不要吓宓儿了……好不好?”
甄宓跪坐在沙发前,紧紧的攥着貂蝉的手,看着双目失神、泪如滚珠、无声无息的貂蝉,心下如刀割、早已是泪如雨下。七年的相处,这份姐妹之情,早已深入骨髓,铭刻于心!
“煌儿命苦!阿牧命苦!貂蝉福薄!”
“当年生煌儿的时候难产……我以为,煌儿的一生不会再有劫难!孰能料到……煌儿还会有今日的大难。”
“或许……是我貂蝉的命不好,克了我的煌儿!当年……阿牧就不应该救我,应该让我去死……这样……煌儿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煌儿已经不行了……我愧对阿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无脸再见阿牧……待我走后,宓儿要照顾好阿牧……可怜可怜我的灿儿……别让其他的孩子……欺负他!”
貂蝉赤红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屋顶,喃喃自语道。
“蝉姐姐,不要再说丧气的话,是郎中无能,不能救下煌儿,与蝉姐姐有什么关系?”
“阿牧最是疼宠蝉姐姐……难道……蝉姐姐忍心让阿牧难过……让阿牧的余生……都在思念愧疚悔恨中度过?”
“蝉姐姐若真是这样,那才是有负阿牧的深情!宓儿也不会原谅蝉姐姐,宓儿也不会疼爱灿儿!”
甄宓心下又急又疼又乱的宽慰道。
“是我负了阿牧……”
貂蝉心若死灰道。
“蝉儿,没有负我!”
一道又是熟悉又是坚定又是温润的声音响起!
“阿牧!”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