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发展还没有到达巅峰的九十年代末期,除了电影、电视以外,收听广播是人们最常见的低成本娱乐活动之一。
尽管在新世纪之后,广播电台的市场规模急速萎靡,但在现今这个年代,广播电台的受众依然非常广泛。
尤其是广播收音设备可以做得很小巧,能够随身携带,在很多时候,广播电台的受众甚至还要超出电视观众。
在纽约州,最大的广播电台当属at&t公司旗下的纽约广播电台,简称weaf。
据权威机构的统计,在整个纽约州,weaf电台的听众,占据所有广播电台听众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下午四点左右,对于广播电台来说是一个较为尴尬的时间。
这个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工作的时间,距离下班后的热门时段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的间隔,但听众数量却会相差十倍以上。
自然而然的,这个时间被安排给了一个相对冷门的节目,一档专注于摇滚的音乐节目。
这档名为【杰克谈摇滚】的电台节目已有五年以上的历史,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从来没有大爆过,但受众一直很稳定,培养了相当一批忠实的粉丝。
皇后区,一个刚放学的高中生,正听着这档节目,一边拨弄着手中的吉他。
里德是一个狂热的摇滚迷,在皇后区这样富人较少,大多数家庭都是中产收入以下的地区,喜欢摇滚的孩子比例要比其它地方更多。
事实上,即使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很多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依然对摇滚报以不屑的态度,认为摇滚音乐太过粗鄙、低俗。
这些自诩为精英的家伙,更喜欢品尝着红酒和牛排,播放一曲莫扎特或者贝多芬,搂着女伴跳一支探戈。
尽管其中的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懂这些所谓的“艺术”。
大多数喜欢摇滚的人,都是社会底层出身。好一点的,也不过是中产阶级家庭。
富人家的孩子并不是没有喜欢摇滚的,但相较于一般的流行音乐而言,数量要少得多。
这个群体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消费能力却不算强,这也是一线巨星里没有摇滚歌手或者乐队的最主要原因。
在罗杰前世生活的地球,一个叫做埃尔文斯-普雷斯利的天才将摇滚带到了全世界,而真正让摇滚音乐被上流社会所接受的,则是一支叫做披头士的传奇乐队。
而这个世界,在摇滚萌芽诞生初期,也曾经出现过猫王一级的天王巨星,但却没有一支像披头士那样,将摇滚音乐重新定义、发扬光大的伟大乐队。
尽管这个世界的摇滚音乐一直被所谓的上流社会看不起,但仍然有极为广泛的受众。
以摇滚音乐为核心的各类电视、广播节目,也从来不缺乏忠实的观众和听众。
主持人杰克点评了几首知名摇滚乐队的新歌,节目再一次进入到广告时间。
“最近的广告越来越多了,半个小时的节目要插进去三次广告?干脆叫广告电台算了!”
里德嘴里不停地抱怨着,准备弹一会吉他,渡过无聊的广告时间。
按照这档节目的尿性,这段广告最少也有三分钟以上,至少够弹上一整首歌了。
作为“未来伟大的摇滚歌手”,里德除了听摇滚音乐和追星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练吉他、练歌。
里德的手指刚刚放到琴弦上,收音机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节奏,将里德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
“我悲喜交加,我想破茧而出。我欣喜若狂,我犹豫不决,我迷失了自己。也许我不够完美,但至少我一直在努力。”
清澈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音,极具辨识度的嗓音立刻就抓住了里德的心神。
强烈而明快的节奏,轻而易举地就将里的的热情调动起来。
“22岁的生活就像我最糟糕的梦魇,太多痛苦,太多自由,我该如何面对?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却就这样让它发生了。是的,你就这样让它发生了。”
密集的鼓点,欢快的吉他旋律,哪怕隔着收音机,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另一头火热的气氛。
像是在开派对一样,里德的身体开始随着音乐,疯狂地扭动起来。
一个短暂的休止符之后,旋律突然再一次加快:“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世界。”
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吼着:“你好,冰冷世界!”
然后那个清澈的嗓音继续唱道:“但只要地球还在旋转,我就会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最后以两个声音的一句合唱收尾:“你好,冰冷世界!”
歌曲的播放很短暂,只有一小段,并不完整。
然而,就只是这么一小段,却让里德不由自主地嗨了起来,像是在开狂欢派对。
直到播放结束,里德扭动身体的动作像是按下了暂停键,突然停滞下来。
楞了片刻,里德低下头,看到被摔在地上的电吉他,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
“shit!我刚买的吉他!!!”
高分贝的尖叫声遮掩住了收音机的音量,心疼地捡起吉他,里德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半句话:“……7月3日,纽约州各大音像店同步发售。”
“?专辑名字叫什么??哪个乐队的??”
里德又愣住了,陷入怀疑人生模式,脑海中一大串问号飘过。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嘛?
发呆了半天,里德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翻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艾登,你刚才有听【杰克说摇滚】吗?”
“不是,我想问刚才那个广告里播的歌,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支乐队的?”
“what?你没听到?”
“好吧,没事了,再见。”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里德终于从一个同样喜欢摇滚的同学那,要到了专辑的名字。
拉开抽屉,数了数小金库里的存款。
里德想了半天,抽出一张美元,自言自语道:“千万别超过十美元啊,这个月的零花钱就剩五十美元了,还要给安妮买生日礼物呢。”
飞快地跑出家门,找到最近的一家音像店,里德立刻就看到了音像店玻璃上张贴的广告海报。
《你好,冰冷世界》
右上角标注的4.99美元的售价,让里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