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天刚亮,包大人便升堂问案。
“威武——”
开封府大堂之内,三班衙役齐齐立于两侧,堂鼓阵阵,堂威赫赫,包大人堂中正座,手中惊堂木一响,高声喝道:“带赵氏夫妇!”
“带赵氏夫妇——”传唤之声阵阵传了出去,不一会,就听枷锁脚镣声声作响,两名差役将赵氏夫妇带上大堂。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微微眯眼,沉声问道。
“草民赵大。”
“民妇赵田氏,是赵大的妻子。”
啪!包大人忽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大胆刁民,犯下如此重罪,竟然还敢自称草民?!”
那赵田氏刚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弯腰赶紧磕头,口中乌拉道:“罪、罪妇……”
“大人!”那赵大突然道:“不知草民身犯何罪,为何不能自称草民?再说,草民是被凝裳阁的小姐和他骗来的。”说着指了指展昭。
包大人冷眼一凛,沉声道:“大胆!展护卫是奉本府之命带你二人归案。你夫妇二人图财害命,将那过路人李浩杀害,又将其尸身烧制成乌盆,如此凶残之徒,如何能当这草民二字?”
那赵田氏一听,全身颤抖更加厉害。
赵大虽然身形有震,但依然面色带沉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从未杀过人。”
包大人双眼一瞪,又喝道:“大胆刁民,你看清楚,这堂上乃是何物?”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便将一个黑色包袱捧到堂上,解开包带,取出一口黑漆漆的乌盆放在赵氏夫妇身前。
那赵田氏一见乌盆,顿时脸色大变,挥手惊叫道:“把、把他拿走,不、不要——”说罢就要向堂外窜去。两旁衙役哪能容她如此,两根杀威棒顿时伸出,将她禁锢原地,她只能在杀威棒下瑟瑟发抖。
赵大一见此盆,也是惊色尽显于脸上,身形微微后撤,脸皮抽动,半晌不出一声。
包大人向堂下扫了一眼,面色凝沉,突然提声喝道:“赵大,赵田氏,如今罪证确凿,你等还不认罪?”这一声,如惊雷炸顶,顿时将堂下所跪二人激灵灵吓了个哆嗦。
“罪、罪妇赵……”赵田氏才开口,就被赵大厉声喝止:“大人,此乌盆不过是市井常见之物,如何能证明草民杀人?”
包大人冷哼一声,双目移向乌盆沉声道:“李浩,你可认得堂上二人?”
堂下乌盆却是安静异常。
包大人一愣,又提高几分声音问道:“李浩,你可听到本府问话?”
乌盆依然无所作答。
包大人双眉一蹙,将目光移向堂下木案之后的公孙先生,眼神带问。
那公孙先生也是微微愣神,面带不解,微微摇头,又将目光移向展昭,可展昭也是紧蹙剑眉,面色疑惑,突然,他想起我曾经说过,官府重地,阳气甚重,光是门外就不知道有多少门神了,更何况大堂内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护法,鬼魂根本无法进来,不由眉头紧皱。
这三人暗下纳闷,那边赵大心中却是大为高兴。本来这赵大只是硬着头皮不肯认罪,心里也打算,如果罪责难逃,就将罪行尽数推到妻子赵田氏身上,但自己也曾听过乌盆会说话,此时自然害怕乌盆亲自作证,正在胆战心惊之际,这乌盆却竟然没了动静,心里暗自一思量,便估计那乌盆说话,不过是开封府衙役设的障眼法,不由心中大喜,提高几分声音道:“大人,草民从未杀人,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顿时无语,堂上一片寂静。
“李姑娘,李姑娘……”
而此时在开封府之外,我正在家里悠闲地喝茶,突然感觉有人在叫我,我环视四周,只见那阴暗角落之内,隐隐飘浮一缕白影,似幻似雾,模糊不清,但仍能依稀辨出乃是一人形。
“李浩?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乌盆里吗?”
那缕白影在阴影中轻轻摇荡,幽幽道:“公堂煞气太重,我根本无法进入……”
“什么?那怎么办?没有你作证,其它证据根本无可信立足之处,包大人如何审案?”
“除非不在公堂审理,否则我根本无法作证……”李浩垂手道。
我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公堂之外审案,不合法理,甚至无法记录在卷宗之内。”
“这……”李浩沉吟许久,才缓缓抬头看着我道:“李姑娘,恐怕又要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我?李乌盆,你不会是想借我的身体来个鬼附身,好上堂作证吧?”开玩笑,这鬼附身不知道会留下多少后遗症,我绝对不答应!
那李浩听言不由一愣,呆了呆才道:“李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一缕冤魂,哪里能有附身之力,就算能附身,也同样躲不过门神的法眼,进不了公堂。”
我听到此言,才安心了几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稍稍后退一步,又问道:“那你要我如何帮你?”
李浩在半空中晃了晃,幽幽道:“我想麻烦李姑娘扮成在下,上堂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