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继续要摆脱沉闷而单调的囚禁处境,不曾到,赵佶竟主动出松绑,这让高原喜出望外。()
然而,当日傍晚,童贯回家,径直找高原。高原松绑之事面临着新的波折。
童贯言道:“明日,本官就要离开京城,去外地公干。
按,今日皇上指示,高兄弟可以在皇城周边左近,自由走动消遣。然而,一定程度的管制,却是必需的。
如何看管高兄弟呢?皇上让本官拿出章程来。本官当时推缓,是回到家中与高兄弟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关于此事,本官有上、中、下三策。
下策乃是,将高兄弟移交给朝廷,由刑部负责约束于你。然而,此策,下官于心不忍。
中策,下官将看管任务交给手下去办。
上策,高兄弟若能在京城中找到一位稍有声望的人士作保,那么,高兄弟所受束缚就要轻松多了。
高兄弟,你呢?”
高原脱口而出道:“上策甚妙。”
“当然。可找何人作保呢?高太尉本是合适的人选,然而,高兄弟最近与其交恶,显然,他是不答应的。”
高原还是不假思索地回应道:“童大人谬矣。即使本王与高太尉之间,未曾发生过最近的那些不愉快,以高太尉的品性,他也是不答应此事的。
本王有一人选,只是,不知此人是否够份量。”
“何人?”
“张天师。”
“张天师?高兄弟与其交情不过尔尔,再,上次他亲赴沧州,骗得高兄弟自投罗网。如此交情……”
高原自信回道:“童大人误解此事。张太师与本王算得上莫逆之交。只是,他有此资格么?”
“张天师当然够格。他,经常在皇宫里走动,与皇上亦有话。由他作保,概无问题。”
“如此甚好。”
“那本官这就派人去请他来,看看他是否情愿。”
当晚,张天师拖着年迈的身体应邀赶来童府。了解事由后,张天师欣然应承。道:“高兄弟的人品,你们都不甚了了,贫道却是一百个放心。”
童贯正色道:“张真人,此事干系甚大,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可要谨慎抉择啊。”
高原心中暗笑,张天师以高原的人品作为依据,这显然是借机抬举高原。更主要地是。张天师连高原地老婆和孩子都掌控住,还怕高原插翅飞了不成。然而,张天师当然不对童贯讲出实话来。
第二天,童贯早朝回来。身后带来一名老太监。
高原一看,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四处搜索查访高原下落的那位李公公。
“李公公。久违了。身体可还康健?”高原主动招呼道。
“尚好。前些日子,听高兄弟原来竟是青州的大王,哀家当时深感震惊。高兄弟瞒得哀家好苦啊。
后来,听闻高兄弟被打入天牢之中,哀家好生伤心,几次欲往牢中探视,可次次又克制自己,放弃此念。左右。都是一个难字。
这不。高兄弟神出鬼没,竟能从天牢中被放出来。而且,看上去,气色尚好,没事人一般。
高兄弟,哀家此生也见识过不少神通之人,然而,高兄弟之通天本事,在这些人中,当算得上异数中的异数。
敬仰,敬仰啊!”
高原假装谦逊,道:“李公公过奖。人生反复无常,变则通,通则活。
当初,本王曾给李姐教唱歌曲,有一首颇负争议,便是《武则天》。
天朝第一君,是个女儿身……
这女人当皇帝,才真正算得上异数中的异数,本王与武媚娘相比,不值一哂,不值一哂啊。”
众人大笑,童贯亦是忍俊不禁。
当下,童贯轻松言道:“自今日始,高兄弟自由了。本官亦得到解脱。”
李公公闻言,抱歉道:“哀家这次被圣上派来,近身伺侯高大王,并非全是为了监视。更主要的是,在高兄弟信马游僵之时,能够让皇上随时找得到你。”
高原不以为意,回道:“李公公,别这些伤感的话,你我重逢,缘份。”
“嗯,缘份。”
童贯送高原和李公公二人离开童府,高原意气飞扬道:“童大人,此去,若战事不利,记得东京城中还有本王这个人。哈哈。”
童贯闻言,先是一惊,转眼间,却声且严厉回道:“但愿本官不必记起你。”
高原二人走在大街之上。
春末夏初,艳阳高照,东京街头,游人们的表情,皆异常之明媚。
李公公愤愤不平嘟哝道:“高兄弟未免得意忘形。童大人乃我朝栋梁巨柱,而且战功卓著。
当日,南方方腊纵横数省,气焰之嚣张,可谓不可一世。然而,童大人仅仅调动周边地方之兵力,就手到擒来,且一股荡平残余之贼寇。
此番童大人亲自挂帅,北上擒贼,再加上二、三万从边庭调拔而来地禁军精锐,青州军灭之祸,只怕指日可待。
青州军被剿灭之后,大王就失去武力背景,届时,只怕高兄弟哭都哭不出来。
不过,哀家叹服高兄弟好本事,若高兄弟早日弃暗投明,哀家岂能袖手旁观,不成全于你?!”
“谢谢李公公之美意。可是,撼山易,撼青州军难!
李公公常年呆守京师,不曾有机见识过我青州军之强悍威猛。
打个比方吧,若李公公见识过我军炸弹之杀人场面,闻听恶响,目睹血腥之后,李公公才明白什么叫人间地狱,什么叫死亡地带。
不是本王吹牛吓唬于你,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证明你我谁对谁错。”
今日的高原,在李公公面前,陡然撕掉谦卑的面纱,一吐心声。
李公公回望高原,顿感错愕:此时,高原昂头挺胸,犹如战神一般,傲视东京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