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的夜晚,山岭上一轮孤月,发出幽幽暗光。高原站在野外,静静地思索白天里的事,心中顿感苦寒。
山中竹林被积雪重压,偶尔发出一阵阵断裂之声。
王莹一直陪在高原的身边,极力安慰劝。
王莹道:“大哥,妹有时也觉得,你内心似乎有很大的痛苦。好象,大哥对一切都很不满意,总是力图改变身边的人或事。
大哥,如此为人,是很累的。
如果,你总是居高临下,总是教训身边的人,那样当然就引起他们的不快和反弹。
记得妹第一次在梁山遭难,那时,大哥你何等风趣,何等沉着。
现在,大哥怎么这般急躁呢?”
高原声音低沉道:“大哥我很孤独。许多时侯,同妹身陷贼窝之初时的感受相同。
身边的他们,每个人都曾经有过一段精彩的故事,都是所谓的英雄,然而,在大哥眼中,他们皆是瞎胡闹,瞎折腾。
因为,他们身上总是潜伏着匪性,这使得大哥我抱负难伸。
妹大哥总是抱着居高临下的处世态度,是啊,大哥常常不知不觉便做起了他们的教师爷。
人人都当皇帝,人人都不尊重他人,不尊重社。你看看他们对待田元琛时的那个德性,都觉得自己比田元琛高大。若不是畏惧大哥我,他们早就要对宗府尹、田元琛他们动手了。
如此素质的团体。若日后夺得天下,岂不是给天下人带来无穷地灾难。
尽管,他们一直在克制自己,用心地配合我,迁就于我。可是,他们若不真心改变自己,迟早有一天,饱受压抑的他们便象炸弹一般爆发的。
所以,大哥我,在风光之时。内心深处,总有一份危机感。”
“报,大王,林头领和鲁头领探视大王。”一名特种兵赶来报信。
高原房中亮着一盏油灯。吴用、林冲、鲁智深围坐在桌子边。特种兵进来,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
“兄弟,你还在生气吧?”林冲关切道。
高原看着林冲、鲁智深一儿,这才开口道:“贼窝之中,围绕大王位置之争,历来充满着血腥。
火拚王伦那儿。高某便猜到了有现在这么一天。”
鲁智深道:“谁争大王位置了?洒家看宋大哥,也没有这个法。高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
“鲁大师。涉及到观念、路线。高某寸步不让。
青州模式,表面上看,是成功了。但你们这些将领,心中都憋着气,不服。
一当有风吹草动,青州模式便墙倒众人推。本王丢掉位置事,弟兄们的前途将变得一团漆黑。
接下来。在黑暗中探索也好。摸石头过河也罢,其实。那都是一种下流至极且含糊不清的做法。我们现在是占据一方的诸侯,掌握着治下百姓的命运,不容儿戏,否则,终将是草菅人命。
所以,这个问题,必须得有一个准绳。”
林冲道:“但我们还是依令行事,并没有出轨的地方啊。兄弟,你,你到底要我们怎样做?”
“老梁山与青州三山的所有将领,一定要彻彻底底地改变自身。”
“怎样改变?”林冲和鲁智深不约而同地问道。
“观念的改变!
上梁山地弟兄,每人都有一个故事,都觉得自己苦大仇深,所以,都仇视社,痛恨官场。
可是,我们现在也掌握了权力,我们也做官了,我们仇恨谁去!
当初林大哥被高俅陷害,还投奔梁山。这是要造反,要与个社作对啊。
可是林大哥,你过没有,你与鲁辖也曾经是朝廷的命官啊。
这一切明什么呢?这一切明,当官的,也是身不由己,也是自身难保。
所以,你仇恨高俅可以,你瞧不起所有有权有势的人,这就不对了。他们作恶,一半是因为自己品行,一半是因为情势使然啊。
血雨腥风过后,我们还得回归性上来。
要改变社,我们不可另起炉灶,我们不可大破大立,我们必须循序渐进。而首先,我们必须要运用好手中地权力。
宗府尹,从前可能做过不少坑民害民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被我们统治,他就自觉不自觉地推行税收新政策,做出造福百姓的好事来。
为什么一定要用宗府尹他们呢,难道,不能让梁山的自家弟兄直接去做府尹、做知府么?
行政,其实也是一种化。在梁山团队没有产生新化之前,我们只能修补,而不能拆房子重建。
对,是房子。你手中什么木材也没有,你能拆房子重建么?除非你拥有更好的材料,甚至拥有新型的建筑材料:如水泥等。
梁山弟兄,大多曾经杀人放火过,这些人,能做什么样地官啊?如此心态,如此修为,能给百姓们带来些什么?
上次,高某去密州,粗略地检查了施恩的知府工作,其实,他做得很差。”
吴用道:“大王的甚有道,以前,我们都没来得及认真思考过。”
高原道:“从离开梁山那一天起,我们真正踏上了打天下地道路。占据一个地方不难,难地是,治好一个地方。
现在的青州怎么样?
为什么,你们总是觉得有些忿忿不平呢?!”
鲁智深摸着脑门,笑道:“洒家也没有过这些。”
高原继续开导道:“弟兄们的出身决定了,弟兄们只能成为一支武装力量。对社的变革,只能担任第一期工程,就是血雨腥风。而第二期的施政,弟兄们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也。
再强调一次,对于执政,青州军将领只能顺水推舟,而不能上船驾驶。
要容忍宗府尹、田元琛,要接受青州模式,甚至要接受高某上面所的这个事实,对于你们来,很难很难。但大家必须得有一个心准备,一当改变心态,这其中的妙处,慢慢你们才感受得到。”
看着林冲、鲁智深一脸地无奈,高原忽然问道:“林大哥,高某来时,怎么不见扈三娘啊?”
鲁智深这才哈哈大笑道:“嫂子身体欠恙,有喜,有喜。”
“好啊。”高原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