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经李观察醒,几位公人立即跪倒高原的脚前,磕头如倒蒜。高原汗毛倒竖,十分之难堪。
见此,王莹赶紧劝道:“都站起来话,大王最不喜欢别人跪拜!你们若得到大王的谅解,最好是站起来话。”
几位公人闻言,便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来。
高原这才声色俱厉道:“你们几个,身为官府的公差,竟然被不法之徒所收买,当街追打、凌辱平民,官府的脸面被你们丢尽了。
李观察,你,这几个公人该如何处置?”
高原又把皮球给踢回去,李观察趋步上前,谨慎回答道:“把他们充军乾符寨,大王看怎么样?”
高原摆摆手,道:“如此处罚,有些过了。依本王看,罚他们一个月的薪水,给这位苦主疗伤,然后再对他们敲打敲打就行了。
这位常管家,私下聚众赌博且还放高利贷害人,该依法处置。至于这位赌客所欠十两银子,还是应该偿还的。
没有钱怎么办,送他去古黄河做劳工去。
宗府尹,你们先办案吧。
完了,本王还有事情找你们。”
高原完,带着王莹、石秀,径直往大堂后面走去。
不久,在堂后押房内,宗府尹领着钱知府、李观察、黄通判等几个官府首脑,端端正正地坐在高原一行的对面,摆出聆听训示的姿态。
“公人、巡捕、衙吏。能不能当街动手?”高原自问自答道,“当然能。在什么情况之下,才允许动手?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拒捕。
可是,今日街上,公人们伙同一群打手,对一个抱头鼠窜地中年赌徒,疯狂追打,且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如此这般,那官府大堂、法律程序等等。都聋子的耳朵——成摆设了?!
为何经常有这类欺负、凌辱平民的事件发生,根源还在观念上。皇帝视天下所有人为臣子,官府老爷视治下所有人为子民,于是。当众打骂孩子,管教孩子,就成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是儒家论治国的最大罪恶所在!其实,君臣关系,与父子关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恰恰相反。不是皇帝和官老爷养活了百姓,而是百姓通过纳税来养活了皇帝和官老爷。
李观察,你马上把手中的事务交待给黄通判。明日。你前去青州。异地做官。行前,你去宋首领那儿开一纸介绍状。
体验一、两个月后,明年春天,你再回沧州继续执政。若还是无法改变现状,那你就准备充军去。”
高原抬头扫视室内,接着道:“今后,关于税收、关于法律、关于救济等。若有不清楚的。你们都可以主动派人去青州习一段时日。
谈到救济,现在是寒冬了。
本王今日巡视街头。发现了数个衣着单薄的乞丐。
日前,沧州府救济了贫困户,力度够不够?这些乞丐又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冻死街头吧?
因此,本王建议沧州府,设置收容所、救济院,成立专门机构,来应对这一类事情。至于粮食与衣服,本王,一部分由官府出,一部分去募捐。
执政者,要临渊履薄,常怀戒慎恐惧之心!
我青州军,以盗贼手段夺得天下,但却要以奴仆态度来治天下。进入沧州,对你们,青州军可谓尊重有加。所以,今后,本王也要求你们,改变一下执政的念与态度。”
这日中午,高原与沧州府几位首脑共进午餐后,下午便返回家中。
未时时分,宋江领着公孙胜闯进家中。
两个月地分别,陡地见面,高原拉住公孙胜,自然少不了一番问侯与寒暄。
宋江道:“大王,这次一清道长和汤隆兄弟,共带来了十五门新铸大炮。这下子,北方海河,我军的船舰终于可以配置齐备了。”高原问道:“汤隆大哥也来了?”
公孙胜回道:“刚进城,汤兄弟便被柴大官人给拽走。是,正等着他去指导建造高温炉呢。高兄弟,贫道又听你研制出新物事,叫什么水泥?”
“哦。道长,水泥不可用来打仗,它只是用来搞建筑。铺路建桥筑房屋,水泥可是具有划时代的功效啊。”
“是么?贫道来时,途经古黄河,那里现在可是热火朝天。驿道口处,个河面,皆被竹排铺得密密麻麻,有如陆地一般。
劳工们,在河上行走如飞,纷纷往河中倾倒土石。
见此景象,当时,贫道心中就犯嘀咕:莫非大王要修筑拦河大坝?如此一来,春季河水猛涨,却失去排泄的尾闾,那岂不是要发生洪水泛滥地大灾祸吗?
后来,贫道遇上公明哥哥,这才获知,原来大王要修建大桥,且是空前绝后的宏伟大桥。哈哈。”
高原道:“宋大哥言过了。眼下,巨大的土石方工程,都交给了宋大哥与军师。这些人马和场面,都是他们一手筹划的。
本王耐心地等着水泥的制造成功。没有水泥,这一切都将成为劳民伤财的闹剧、胡折腾。”
“哈哈。”宋江乐道,“从梁山至今,高兄弟总是心事成,宋某还从未看到高兄弟任何方案流产过。
制酒,制火药,弄大炮,一件件,一桩桩,都出其不意,都鬼斧神工。
宋某一直困惑,大王,究竟是人还是神?”
高原道:“人也好,神也罢,只不过弄些奇淫技巧,遇上权谋,便一塌糊涂。好几次,高某不是向宋大哥撂挑子么?”
宋江闻言,又一次老脸羞红,喃喃道:“不这些,与公孙道长相于沧州,该当喝酒庆贺一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