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走停停,往白衣巷街深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四下里搜寻,终于发现了热闹之所在:一条人流涌动的横街。
原来,这条横街,是一个类似菜市场的集市。
横街之中,有布店、米店、油店、豆腐店。街道两边,地摊处处,有卖家禽及猎物的、有卖鲜活鱼虾的、有卖新鲜疏菜的,更有经营各种生意、兜售零食的推车。
横街行人来往如梭,争着闹着,掀起了一阵阵持续不停的声浪。
高原指着近街一块悬挂着大大的“茶”字招牌,议道:“石兄弟、妹,我们去那家茶馆坐坐。”
王莹道:“走了大半天,去歇儿,甚是。”
三人登上茶馆的二楼,要了一处临窗位置。
此时,二楼之上,坐着六、七个茶客,正嗑瓜子,呷茶水,听曲,好不悠哉。
唱曲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丫头,在一位中年人的胡琴声中,不紧不慢地唱着诉着,歌声苦涩,的都是些不幸人生之故事。
高原坐下之后,目光一直投向窗外。这才发现,隔街相对的,竟然是一家妓院,几个红装粉面的妓女,也不时从窗中探出脑袋,向高原这边窥视。
“大哥,你与她们眉目传情,羞是不羞?”王莹终于发现异常,嗔怒道。
“你到哪儿去了!”高原沉声怒道,“妓女也是人,她们都有一段辛酸的人生际遇。嘲笑、贬低她们的,都是一些无道德的伪君子。
大哥与她们之间,现在近在咫尺,可是却生活在两重天地之中。
当初。妹在梁山,若不是遇上大哥我。恐怕现在也坐在她们那一边,亦好奇地望着大哥我。
大哥如此,并不是要妹感激我什么的。只不过,让妹明白,她们的故事,并非全由她们来主导,而更多是被社推向了火海刀山之中。
下次,我们若是遇上她们。要尊重她们,并且还尽力帮助她们。”
石秀却不以为然,道:“大王所的,只是一部分女人。这世上,更有一些女人,生来就水性杨花,如潘巧云之流。不偷人她们还就浑身地不自在。”
“石兄弟。你当日手刃三人。至今还在坚持,他们乃奸夫淫妇,死有余辜。可是,本王地法与你略有差别。
杨大哥乃郐子手出身,潘巧云乃富家女,彼此化、素养格格不入。
面对一个全身沾染血腥的郐子手,也许,潘巧云觉得,躺在庙堂地牙床上。更能让她觉得快乐、甚至更加兴奋。
不幸的婚姻,也是造成人性扭曲、堕落的根源之一。
梁山这帮弟兄,大多狂妄悖逆,从不懂得尊重女性,且对女人苛刻的要求。大大地超出对自身的要求。
女人。不是家禽,不是宠物。她们也是人。
要明白这一简单的道,谈何容易。”
高原自言自语,石秀听着一脸茫然,而王莹眼中则一亮一亮的。
“什么时侯,王莹与周巧巧,她们觉得与本王在一起生活很痛苦,本王一定尊重她们的任何选择,绝不死死绑定她们地一生。”高原补充道。
“大哥,妹不许你这样!”
三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忽然,大街上传来一阵叫喊声。
闻此异常声响,楼上十来个茶客,也都挤向窗户边,伸头朝下方观看。
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青壮,正在追打一个衣着稍寒酸的中年人。中年人个头亦是不,所以能在群雄之中,抱着脑袋冲出一条路来,边躲避、边疾呼:“打死人罗!救命啊!”
高原哪里沉得住气,当下,便喊道:“走,前去看看!”
当高原一行,拔开人群,靠近前去时,就见那位中年人已经被群雄放倒在地上。一个应该是他女儿的丫头伏在他的身上,用身体掩护着他。可是,几个青壮还是找到缝隙处,不停地踢踏地上的中年人。
群雄之中,一个瘦猴般、衣着光鲜的头领,一直在指挥着。这儿,就见他嚷道:“看他还敢不敢赖账,打死他!直到他答应在卖身契上签字为止。”
高原口中喃喃道:“这还有没有王法?!”石秀见此,便冲上前,吼道:“住手!”
群雄闻声,便一齐扭转头来,狠狠地盯向高原三人。
高原走上前,稳了稳情绪,这才正色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在街头上解决!尔等眼中,还有没有官府、王法啊?”
“官府如何?王法又怎么样?”那位瘦猴分开群雄,上前呛道,“这位好事者,你可是长了眼睛,你仔细瞧瞧,这几位,可是沧州府里地公人?不认识?不认识还敢在此生事!”
“公人?”高原望向瘦猴所指地那几位公人。就见这几位,亦是灰衣灰帽,与群雄比较,只不过衣装较严一些。这,高原刚开始却不曾留意到。
高原沉呤一,转而问道:“既然是官府的公人,如何跑到街头来办案,且还要出手伤人?”
一位公人的头目,上前,冲着高原嚷道:“老子高兴在那里办案,就在那里办案!这种欠债不还的烂人,拖到公堂之上,依例,还不是照样打板子。”
“欠债?欠什么债?”
“你管不着!”
“那他欠了多少债,这个,总可以问问吧?”
瘦猴笑道:“莫非有此出头之人,有意替他还债?本老爷不妨告诉你,他欠了一百两银子,而且证据确凿。一百两银子,他的丫头长得没几斤肉,他却耍赖,硬是不肯在卖身契上画押。你,此人该不该打?!”
地上的那位中年人,挣扎着叫嚷道:“赵某原来只不过欠他十两银子。”
瘦猴叫道:“话,已经讲清楚,别再跟他们罗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