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高原他们从客栈出来,带着将士们赶往无棣河支流的码头。
码头边,停放着阮二所率船队的十多艘货船。将士们便一齐动手,忙着从船上卸货。
先搬下来的是,十多辆没有车身、却装有车轮子的马牛底架,然后,就是十几人一组,共同抬下一只只装有粮食和武器的沉重“集装箱”。
集装箱,是高原的创意。
集装箱乃木制,部没有箱盖,装上武器与粮食后,在上边加盖一张竹编的篷盖。竹编篷盖皆用桐籽油漆过,可以抵挡雨水。
之所以要做成集装箱,就是为了方便水陆两种运输。一当到达陆地,这些集装箱与马车底架合二为一,很快便组合成了一辆货车。
半个时辰后,盐山与沧州之间的驿道上,便有一支类似押镖的队伍在向沧州行进。十二辆相同规格的“镖车”一字排在道路正中,五、六十名身穿缁衣、手持砍刀或枪棒的武士分列两旁,做护卫镖车状,每辆镖车前方都有并排三匹俊马,乃前进动力之所在。
队伍的前方,高原与吴用则面对面,坐在一辆特别的大篷车内。
宋江留下,与阮二船队一起原路返回,负责调度后续二万大军的渡河。
从滨州的永丰镇至沧州的盐山县之间,大军必须得渡过两条河流。这两条河流尽管是古黄河遗存下来的河道,但最窄处亦有近百米宽。大军渡河。除了青州两路船队地二十多只大船外,若要加速进程。还得临时租借一些渔船与竹排什么的。
沧州境内并无太复杂地水域,但沧州与滨州的交界处,却水网纵横,船行在茫茫的水域之中,常常难辨东西。好在,两支船队经过第一阶段的行程,已探索出一条转运的捷径,高原命令这两支船队,从即日开始,便长期驻扎在这里。以疏通日后青州与沧州之间的交通。
高原的车队在中午时分,便到达沧州城下,好不容易经过南门的渡桥,却被南城的守城官兵给截留在门洞之外。
“何方强人,大队兵马,手持刀械,来闯沧州。意欲何为?”正当高原几个头领与守城士卒们交涉纠缠,而城上的守兵或拉着弓弦、或挺枪前指在装模作样时,一个身材孔武高大地官军头领,分开门洞里的官兵,边怒斥、边信步走上前来。
吴用上前,双手一拱,和气道:“这位总兵大人,的不知如何称呼。我们乃阳谷县商人,这位便是我们的高老板,乃当朝太尉高俅的好友。此番前来沧州。意欲收购一批皮货。空口无凭,喏,这便是阳谷县太爷开具的身份凭据,大人请明察。”
那位军官,接过吴用呈上去的一纸公,首先仔细端详一番公下方地红色大印鉴,然后再将公细细研读起来。
半晌,军官依然居高临下,斥道:“这纸公缺乏足够的服力,上面只是言及尔等乃阳谷县狮子楼的业主。却半未曾有你们外出经营之描述。随便拿一张官方凭据,就进入沧州重镇,并且还一行数人,全副武装的。若是放尔等进城,这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沧州官军草率轻敌么?”
高原这才走上前来。不卑不亢道:“这位军爷,却是故意为难我等。日前。我等在阳谷县,送高太尉返京,倒是忘了让他写一封荐信。
这纸公,如此缺乏信服力,但我等却持着它,行走了十几个州县,并且还做成几桩买卖。可不曾到,在沧州地界,却意外地搁浅了。”
军官奚落道:“朝中有什么姓高的太尉,本官倒是刚刚才听。”然后,却又转换话题道:“十几辆大马车,看上去,车车负荷沉重,该不是杀人的武器吧?”
高原浅浅一笑,觉得军官话中有话,于是,回头大声令道:“众位镖师,麻烦你们,掀开车箱上的篷,让这位军爷与各位官兵弟兄们好好查看一番!”
守在车队两边的将士们,闻令,便快速掀开“v型篷。一时间,车上方稍高于车箱边缘的白花花的米堆,便展现在守城兵士与城门外刚聚集地行人的眼中。
“哦,好白的大米!”不知谁嚷了一句。这沧州乃北部地区,平素寻常百姓,很少能享用这样的大米,他们平素所食用的,大多以杂粮与面食为主。
那位军官,见此,稍稍头,意味深长地言道:“既然是大米,干脆拉倒沧州军营中,我们一并算钱给你们便是。”
吴用闻言,心领神,便快步上前,一边往外拉着军官,一边塞过去一锭二十两的金锭,且声言道:“军爷,这些大米,是用来换取毛皮的。军爷若看得上,的在城中安顿之后,便令人送一些给官兵们品尝。”
军官眼角瞟了瞟手中的黄金,哈哈一笑,大声道:“既然,运载的是粮食而非违禁品,那么,兵士们闪开道,放行!”
车队前方,更又缓缓地启动,“轰轰”地车轮声又渐渐响了起来。
高原与吴用,并未上车,却是步行在车队的前方。刚进城,正要领着车队,往南门正街驶过去时,戴宗却带着二名斥侯,快步迎上。
戴宗三人,先行一礼,朗声道:“东家总算是到了。的已在东边的沿城街觅得一所院落,离此只有几十步远近。的这就带东家和弟兄们过去。”
高原、吴用闻言,便欣喜地头颔首,心中暗道:“戴头领办事灵光,离南门如此近距离,正是最合适地藏身处所。”
刘唐喊了一嗓子:“车队右转,此镖大功告成了!”
五十多名将士,便一齐发出开怀地笑声。
转眼,高原与吴用便来到戴宗租下的院落,二人进入堂屋,传令那四名青州商人进屋议事。门口处,将士们却忙碌着卸货与搬运。
高原言道:“几位商家,从即日起,你们便可有模有样地展开经商活动。凡有本地商贩拿着皮毛前来地,几位一定要主动地、热诚地与对方议价谈判,大张旗鼓地做生意,而且尽量促成实质性的交易。如此,才不引人怀疑,我青州军的行动才更为顺利。”
吕三有家的代表询问道:“大王,你大张旗鼓地谈生意,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联系梁山烧酒等生意啊?”
高原回道:“目前还不能谈这些。不过,你们可以委婉一、含蓄一些,摸索一下潜在的商机,绝不可太露骨。其实皮货生意也挺能赚钱,尽管你们以前未曾做过。北地较寒,今年冬天,我军将士可能急需一批皮货。”
吴用却不以为然,强调道:“大王的意思,是你们尽量表现得专业一罢了。而酒与武器,最好是不要自作主张地去发现什么潜在用户。你们藉此,率先在沧州建立一定的商业关系,那么,亦是不虚此行。”
几位商户被嘱咐一番之后,便离开,兴味盎然地去前门做生意。
青州将士们,很快卸完货,开始在院中进行清扫,高原与吴用便又召集十来个头领开。
前,高原当着众人的面,笑道对孙二娘言道:“孙二娘,这一路上,你与本王从不言语,表情生硬,是不是还在怨怼之中啊?”
孙二娘抬头正视高原道:“二娘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若是再不心而得罪大王你,岂不新旧老账一起算。”
“高某没有你的这般不晓情。只要你不发狂,偶尔些意见什么的,本王还是有这个雅量承受的。这次带你来沧州,是换一个环境,让你振作起来罢了。”
“多谢大王抬举。只要大王不再骂我,便是二娘的造化了。”
二人关系弄僵后,第一次当众开来,几乎算是言和了。众人闻听此番对话,也不禁高兴起来,还有头领一旁劝孙二娘为人要放得下什么的。高原召集众头领开,并无大事,只是交待一下,这段时间,有关“衣、食、住、行”等方面将士们必须遵守的纪律。
最后,高原诚恳道:“众位头领,等儿去照一下手下弟兄们。此次沧州之战,你们作为每一批进入沧州的敢死队,日后的战斗之中,难免有伤亡。可是,限于目前的条件,接下来数日,你们却不能得到很好的安顿。
吃的方面,还好,只是睡的地方就相当之艰苦。除了我和军师、孙二娘之外,其它人大多数连一个象样的床铺也没有,只能挤在一起,睡在柴草之上。
希望各位头领,先摆正自己的心态,然后再做好手下的服工作。
戴宗头领,在忙完正事后,尽量办法去多购置一些铺盖被子什么的,能照顾一个算一个。其它的弟兄,如刚才所要求的那样,一律不准擅自外出,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从而使此次任务流产。”
刘唐代表众头领,回应道:“大王,我手下的特种兵们,平素所获薪酬就远远高于其它兵士,暂时吃苦,又怎能轻易地抱怨?
十个手指,也有长短。谁也不要求,要与大王、军师之间来平等。”
众人一齐应和,当下欣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