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事发后, 何娇娇的母亲一直等不到女儿回来,开始他们怀疑女儿只是气性大,故意想让他们着急。
后来怎么也联系不到, 何父开始觉得事情不对, 他们怀疑女儿可能离家出走了,可他们联系了女儿的同学和老师,依然找不到何娇娇的下落。
过了晚上十点, 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他们选择报警。
晚上十一点多, 有位捡到了何娇娇手机的好心人也报了警。
随后到了第二天早上,那位路过的中年妇女怎么想昨晚的事情怎么觉得不对,也选择报警。
一连接到了三个报警电话, 指向同一起案件,分局那边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
他们调取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在一处摄像头之中, 发现了模糊的影像。虽然看不清车牌号,但是可以看到,何娇娇被一位男子拉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正好这个时候重案组的电话过来,下属分局急忙申请了支援。
和以前的几起案件不同, 这一次警方手中的资料足以证明,何娇娇是被人劫持了。
案件从普通的失踪案变成了一起少女绑架劫持案。
警方迅速开展工作,汇总手中的信息。
他们已知了案发的时间和地点,找到了何娇娇的手机,有了一位目击证人, 一段模糊的影像。
他们找到了以前的几起案件,申请并案调查。
可是凭借这些,还是不够。
陈年的失踪案件信息还是太少。
影像无法确认那位男子的身份, 仅能证明,车辆是在往南郊开去,那个地方监控不多,地广人稀,那辆普通的黑色车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中年妇女只记得带走何娇娇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比少女高了一个头。当时天色太黑,她描述不出男人的具体长相。
何娇娇的父母来到了总局,夏明晰接待了他们,随后曲明带着他们去录了情况。
何娇娇的母亲特别后悔,一直在不停哭着,说是自己不应该昨晚不去接女儿。
女孩的父亲也说愿意给歹徒交赎金,还说愿意卖了房子来换女儿平安。
看着父母们心急如焚,警员们却有点无奈。
这并不是一起常规的绑架案,对方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而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他们没有让何娇娇独自回家,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那名带走何娇娇的男人。
到了下午所有的资料和信息汇总过来,总局部门内也开过一次会议。
陆俊迟按照常规的工作进行安排,让警方迅速展开了工作,圈定了区域,进行挨家挨户的排查走访。
随后陆俊迟给姚飞去了个电话,把最新情况和他说了。等他忙完回到了办公室,就看到苏回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几份资料。
他把几份档案资料一字排布开来。
苏回这个时候状态比早上好了一些,思维也更为清晰了。他对陆俊迟道:“我怀疑,这一起案件是地狱屋。”
“地狱屋?”陆俊迟重复了一下。
苏回解释道:“最早这个词语是媒体用来描述一起日本的相关案件。不过,在历史上,这类案件一直都有发生,国内外都有。时间长度从几日到数年不等,在几年前,洛城和南城都有发生过这类的案件。”
男人的兽性并不分国籍。
陆俊迟也听说过其中的几起,记忆之中一位少女24天后被警方救出,另有一起长达数年。那些隐藏少女的房间一般都深埋地下数米,环境很差,少女在里面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地狱屋这个名字,非常贴切。
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也许他们会有多一些的时间,可以营救出受害人。
相隔十年,七年,三年,还有今年,再久远的信息不完整,已经不太好查询。
苏回看了看那几份档案又说:“中间感觉像是缺了一到两起案件,要么是犯罪嫌疑人改变了作案方式,要么是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受害人。”
陆俊迟被他一提醒,想起了什么,他再次打开了系统:“我上午在搜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起核销的案件,案发时间就是在五年前。”
所谓核销的失踪案件,是指报案的家人在一段时间后找寻回了家人,来总局撤销案件。
陆俊迟搜索一番,果然找到了,那是一条变成了灰色的记录:“是同一区域内,失踪时间是五年前。在两年前,受害人自行回到了家中。其父母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说寻回了女儿,核销了悬案记录。”
他又点开查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受害人叫做严小蕊。失踪时间是五年前的圣诞节前。”
苏回问:“少女有没有讲述自己失踪后的去向?”
陆俊迟摇了摇头:“档案上记录,她最初回家以后有一段时间的失语,随后父母以少女有心理问题需要治疗为由拒绝了回访。”
苏回看向了档案之中少女的面容,符合其他受害人的特征:“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见一下这位严小蕊。”
这间屋子一共只有十平米左右大小,周围都是泥土,屋顶上亮着一盏不太亮的灯。
到了这里,何娇娇才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的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身上只带了一个书包。
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旁边只有两个奇怪的女人。
何娇娇又急又怕,她不停喊着救命,喊到嗓子都哑了。
谭琴就站在一旁,笑盈盈又懒洋洋地看着她:“你这么叫,没用的,这地方在地底下,外面根本就听不到。”
何娇娇扭头问她:“你们没有试过求救吗?你们不想出去吗?”
谭琴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然后她收拢的笑容:“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真是天真。”
她看向何娇娇的眼神还带了点怜悯。
何娇娇还是不死心:“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谭琴侧头想了想:“应该有好几年了吧?”然后她转头看向像是骷髅的齐可欣,“对吧?”
齐可欣嗯了一声,她卷了一下被子,露出了一面墙,墙上被东西划出了痕迹,她的声音幽幽的,都是气音。
“每一次有人扔下来吃的,我就会在墙上划上一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在这里七年了,谭琴在这里三年了。”
这里虽然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但是还是可以靠温度感觉出来不同的。
听了这话,何娇娇快要疯了。
七年?!
她还年轻,她的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七年都要被关在这种地方,失去自由,不能见亲人。
活着不如死了。
就算是个好人,也会被折磨疯了。
何娇娇的眼神惶恐,继续颤声问:“你们没有想过反抗吗?这种日子是生不如死吧?!虽然那是个男人,但是我们现在这里有三个人了,如果有人下来,我们一起,我们把筷子磨尖了,把他扎死也算是正当防卫吧?!我们还可以,用被子蒙住他,趁着不注意赶快逃,没有理由我们三个人,打不过对方一个人!”
谭琴和齐可欣木木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何娇娇被她们这种目光看得心虚了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嘎的一声,房顶上的一个盖子打开了,从里面忽然掉下来一些东西。
那是三瓶水,还有一包方便面,以及一个馒头。
随后,那个盖子又合上了。
谭琴的眼睛发了光,急忙跑过去,捡起了那包方便面,她直接撕开,用牙咬着,嘎嘎吃着。
那样子,像是等来了喂食的饿死鬼。
齐可欣也走过去,拿起了那个馒头,她掰了一块给何娇娇:“你饿了吧?”
何娇娇摇了摇头:“我不饿,我不想吃,看着恶心。”
齐可欣道:“你这样的体力,别说是想要杀人了,能不能熬过一个星期都是难说。”
何娇娇看了看她,她的大腿只有自己的手臂粗细,可是还在用力吃着馒头,不让自己饿死。
何娇娇这才走过去,从齐可欣手里接过一小块馒头,她是饿了,馒头很干很硬,她就努力咽下去。干硬的馒头划着着喉咙,屋子里的味道让她想吐。
何娇娇忽然想到了爸爸妈妈。
昨天,她还在吃着肯德基必胜客,睡在家里的空调房里,今天,就要在这里吃又冷又硬的馒头。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可这是一场噩梦。
何娇娇抱着一小块馒头,缩到了被子里,掩面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她被人拍醒了。
然后何娇娇就看到了那个骷髅一样的女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旁边,在拍她的肩膀。
何娇娇被她吓了一跳,刚要叫出声,齐可欣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比在嘴唇边的手指像是一根木头杆。
何娇娇转头看了看,发现谭琴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平稳,睡得很熟。
“谭琴是他的人。”齐可欣道,“你一叫就会惊动她,如果你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何娇娇点了一下头。
对这个分给了她馒头的骷髅女孩,她的印象是比较好的。
齐可欣的眼睛动了动,伏在何娇娇的耳边继续说:“我知道怎么出去,可是我一个人做不到。我一直在等新的人来,现在我们试试,能不能逃出去。”
是真的吗?
出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她应该相信这个只和她相处了一天的女人吗?
何娇娇迟疑了片刻,看着眼前的齐可欣,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内心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这地方一定是有出口的,也许,她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