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姨娘当年生下卫沅儿后, 便遵从主母吩咐乖乖喝下了绝育药。但剂量过重不仅使她再也无法受孕,连带身子也被损伤了,母子两人一个比一个虚弱。
可柔姨娘当初能被选上, 就是凭着一身柔滑如脂的肌肤。即使身子弱无法生育, 侯爷还是一连睡了十几年, 虽对她未表露过分喜爱却也没睡腻。
这便让只得到夫君的敬意,却没有一丝恩宠的侯夫人极为恼怒, 总是想方设法磋磨她一二。
柔姨娘一生任人宰割,但涉及到儿子, 却想抵死争上一争。不料侯夫人早做了打算,待她病愈时才发现儿子已经早早被嫁给了瑞王。
抱着儿子哭了半晌, 柔姨娘便开始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摸着儿子头上的钗环,眼含心疼,声音苦涩:“我的儿,苦了你了, 明明身为男子却要雌伏于瑞王……”
原飞星忽略柔姨娘的胡思乱想,摇头宽慰:“娘, 儿子不苦, 有王爷在, 我们娘俩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王爷已经同侯爷说好,每月都能让我见到娘三次,如此一来, 就算侯夫人再想做什么,也要多考量一些。”
柔姨娘叹着气,攥着儿子的手, 回身支走两个丫鬟,才从袖中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瓷罐,凑到原飞星的耳侧小声说道:“王爷年轻,身边又只你一个,若他不习惯与男子……你便在后面提前涂上此药。”
自认是万年老光棍小雏鸡的原飞星,看着柔姨娘手中的瓷白小罐,脸“唰”的一下红了,心道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春、药、吧!
双颊飞霞有些无语地小声嘀咕:“娘,这这这是何物?”
柔姨娘也是无可奈何,顾不上儿子羞臊,趁着屋内没人便将瓷罐塞到原飞星袖中藏好,低声叮嘱道:“切记每次取用指甲盖大小即可,万不可贪多。”
原飞星听她一说便在心中实锤了,心道这些看起来正经八百的古代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路子野呢!尤其是遇上长辈,真是难堪加倍。
原飞星低头害羞,又听柔姨娘补充道:“东西你找地方放好,不要让其他人瞧见。”
原飞星只好点头应下,心道等你走我便立即挖个坑埋了它!
柔姨娘见他收好东西,又握住他的手悉心教诲道:“我的儿,你不比女子能为王爷绵延子嗣,一定要借着皮肉让王爷怜爱于你,这样以后才能有活路啊。”
原飞星无法,只好连连答应,“娘你放心。”心里却做着打算,等点破皇家秘闻,他一定要跳槽当秦劭的幕僚,卖屁股的事情他才不干。
柔姨娘待了半个时辰,与原飞星传授了不少房中之术,虽话还没说够但第一次来王府,即使瑞王这边没有长辈约束,但侯府那边的夫人可是盯的紧。
她不好久留,走之前还反复叮嘱,一定不要在此事上太过迂腐,留住王爷比什么都强。她就是太呆傻,最该留住男人的时候乖乖听主母摆布,最后却没落到丁点好处,要不是儿子有幸入了瑞王的眼,怕是他们母子再无活路。
原飞星被强行灌了一脑袋的黄色知识,无奈地坐在小几旁,只觉得想当个正经人也太难了。从袖子中掏出瓷白的小罐子,刚还在琢磨将这罐子如何毁尸灭迹,秦劭便推门而入。
原飞星一双桃花眼瞪得滚圆,心道秦劭大白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大抵是心里存了坏事,本就虚的很,见了秦劭手一松,瓷罐便顺着裙摆滚落而下,“叽里咕噜”翻滚到秦劭的黑靴前。
原飞星强装镇定,竭力稳住气息问道:“王…爷今儿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秦劭弯腰将瓷罐捡起,置于手中把玩,一边走到小几的另一侧撩衣坐下,接过原飞星递过来的茶盏,随手便将瓷罐放在两人正中间的位置。
啜饮一口才道:“春闱结束,父皇决定去岐阳围场春猎,后日一早便要出发。”
原飞星以为秦劭是来嘱咐他装点行囊,虽然不知道要帮他收拾些什么,但作为当家主母吩咐一声便是,等下人处理好,他跟着过一遍眼即可。
脑中将围猎之事安排了,心思便全锁在那白胖瓷罐上。
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瞟一下小几上的瓷罐,一边淡笑着柔声应下:“妾身一定为王爷打点妥当。”
秦劭面上不显,心里却把他瞧个明白。
他这王妃的心思实在好猜,现在就算不搭上他肌肤,只看他眼珠一番轮转,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原本他还不觉得有异,现下算是确认这罐子有问题了。
每日真是送上前来让他逗弄,看他这副模样,不撩拨一番都自觉辜负对方美意。
秦劭将茶杯放到一旁,先将春猎的事情说清楚,“要去那边待上半月有余,沅儿也要一同前往,这两日便让大夫将最后的金针施完罢。”
说到原飞星的孱弱身子,秦劭想起他抗拒喝药的模样,微微停顿免不得多嘱咐一句:“东西倒是有下人来看顾,但你的药千万不可忘了。”
原飞星微笑应下,“谢王爷的关心,沅儿一定好好照顾身体。”就你事多!老子不想不想不想喝药啊!瓦苦瓦苦的黑色汁液,这老大夫一开就是小半年的!
不仅如此,忌口的单子列了快铺满一个桌面,还让不让他这无辣不欢的人活了!噫呜呜噫!
秦劭看到他面上的淡笑未改,但眼尾低垂满眼都是难掩的郁色,轻咳了两声止住笑意。原飞星听他咳嗽,乌溜溜的眼珠立即有了光彩,连忙关切道:“王爷可是也感了风寒?”
满心满眼都是想拖秦劭下水一起喝药的期盼,秦劭再也无法哑忍,嗤的笑出声来,指尖点了点原飞星的额前,淡笑道:“沅儿放心,为夫身体康健的很。”
随即余光一扫,状似无意地看向小几上的瓷罐,伸手再度拿起,有些疑惑道:“这是大夫新开的药?”
原飞星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抿住唇,他该怎么解释这是他亲娘“柔大夫”给他开的古代伟哥?
原飞星轻“嗯”了一下,那声音比力气大的蚊子还要小上不少,秦劭打开盖子看到罐内霜白的膏体,纳罕道:“这药是涂抹在何处的?”
原飞星:“……”
原飞星让自己冷静下来,结合自己身体的弱症开始胡编,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涂在足底,活络筋脉的。”
秦劭眸光一闪,似乎是来了兴趣,修长的手指勾出一点,在指腹之间缓缓捻开,“这香气……”说罢将指尖凑到鼻侧闻了闻,“仿佛是昚恤膏的味道。”
原飞星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鬼!听他一说便心道坏菜了!这厮可是精读黄色医书的色胚,果然他是什么都知道的。立即决定坦白从宽,但又不能真说是柔姨娘给的,思来想去决定甩锅给侯夫人了,谁让这个糟老婆子坏的很。
“……王爷我错了。”
秦劭起身捏起他的下颌,“错哪儿了?”
原飞星小嘴一瘪,支支吾吾道:“沅儿心中感念王爷的恩泽,总是想报答一二,整理东西的时候恰好又翻到这物什,一时心思岔了,求王爷原谅。”
秦劭揉着他颊边的软肉,心思一动便将人一把推倒在榻上,自己也随之覆上。
原飞星抖唇:“王爷……你……你不是答应要多给我一些时日的吗?”敲里爹!该不会闻一下就特么兽化了吧!
秦劭勾着他的下巴凑到他唇边,声音喑哑低沉:“嗯?不是你想勾引本王这个姐夫吗?”
原飞星:???戏感来了兄弟?!
秦劭挑了挑眉,一边用手指摩挲着原飞星的脸颊继续问道:“你这样对得起你姐姐吗?”说完便再也绷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
原飞星:“……”看着秦劭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原飞星真想给他全部掰断!
秦劭笑了半晌终于停下,“啵”的一声重重地吻上原飞星的脸颊,笑着说道:“沅儿真真是本王的开心果。”
原飞星表面不胜羞怯,心里懵逼,这人是什么时候偷偷疯球了?
是从娶庶女开始?不会不会原剧情这厮后期还对女主爱的很呢。是知道他是男人开始?仔细想想那天秦劭好似真有些异常……淦了又疯又倒霉的反派,他该如何拯救?阿门。
原飞星心里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盼着中西合璧能有奇效。算了,这人只要不傻就行,随即垮着一张小脸将人推开,直说还有要事禀明。
秦劭将人抱在怀中一并坐好,一边揉捏着他柔若无骨的小手,淡淡问道:“何事?”
原飞星凑到秦劭耳畔小声说道:“姨娘今天来说了件奇怪的事情。”说完刻意停顿,看起来十分犹豫的模样。
眸光闪了闪才转向秦劭,“王爷,姨娘是一心对我好的,她绝不可能在这事上骗我,但我只是说给王爷听听,王爷若是不信也不必放在心上。”
秦劭捏了捏他掌心,“但说无妨。”
“姨娘说数年前父亲醉酒的时候曾说,会将姐姐嫁给康王。”
原飞星说完便不再多加渲染,以秦劭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提醒一点就够了。原飞星垂眸,对着秦劭表明心意:“沅儿和姨娘的命都是王爷给的,只希望王爷一切都好。”
秦劭沉着脸配合他,随即将人松开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将白罐拿走,“这东西药性毒性同样大,沅儿若是想要,无需借助这些,安心将一切交予为夫便好。”
原飞星愣住,待人走后才反应过来其中意味,顿时臊得他满榻打滚!妈个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