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竹林之中,一座风景如画的小屋伫立其中,窗口处,原本应该击杀左丘的韩星此刻却出现在这里。
他并没有回到万神殿,也没有继续追踪左丘,而是跑到这个恍若仙境的地方。
窗边,一名昏睡之中的女子恬静而美丽,韩星轻轻的拉住她的手腕,她却一动不动,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良久,韩星慢慢开口道:“你知道么,万神殿已经不是我们宣誓效忠的那个万神殿了。他们竟然和异族联合起来,呵呵,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道,原本坚信的顷刻间崩塌,原本痛恨的竟然是自己人,真相,真的比谎言残酷许多。”
所有人不知道,韩星这个堂堂的万神殿是神使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这个杀伐果决的强者竟然也会如此迷茫,而他的这些软弱,无助只会在这个人面前显露出来,这个沉睡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苏醒的人面前。
如果可以,韩星想要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她,但是,他不能,他还要找到让他苏醒的办法,他还要完成他们的誓言。
这段时间一来,韩星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彻查万神殿内部和异族勾结的事情,事实证明,这件事情并非是空穴来风,甚至可以说牵扯巨大,大到让韩星有些惶恐,绝望,甚至有一段心灰意冷的时期。
说来也是奇怪,在这段时间之中,韩星那原本多年没有变化的修为反倒是有了提升的迹象,这段时间,他不在刻苦修炼,反倒是不断的翻阅典籍,查找着是否有其他的办法让她苏醒。
偏偏是这些平日里他觉得浪费时间的杂谈,奇闻,阵法,丹药之类的东西让他有了新的兴趣,只是,最终,他也没有找到其他让她苏醒的办法,反倒是找到了修炼的新世界。
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寒风萧瑟,一柄清冷的长剑穿过一名异族的身体,一剑毙命,这种剑术正如它的主人,清冷,孤傲。
“打扫战场!”
用剑的是一名女子,是这十来名剑修的首领,独一无二的首领。
大部分女子能够成为一群男人的首领多半是有过人之处,比如美色,比如财富,又或者是她的背后有着什么强者作为支持,总而言之,大部分女人是很难在男人的世界里面立足的,尤其是剑修的世界。
但是,在这群人之中,这个女人却并非如此,没有人会质疑她。
因为她叫秋叶,因为她带着他们从下域来到上域,因为她带着他们在这个强者林立的世界里面生存下来,因为她足够强大,强大到令人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当然,也有例外。
“娘子呀,你看你,着凉了怎么办,何种事情以后让我来就好了!”
一旁的墨雨轩急忙跑上来,将手中的狐裘给秋叶披上,一副关心的样子,也不管旁边有人,直接就在秋叶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
墨雨轩毫无意外的废了出去,秋叶冷冰冰的说:‘你,是让我给你收尸么?’
对于墨雨轩的样子,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一个个低着头打扫战场忍着不笑。
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也不知道未来还要走多远,他们都是天剑宗的弟子,本来,他们满怀着希望来到中域,可是,中域的天剑宗没有了,这里也不是他们想象之中剑修的乐园,一切都崩塌了。
原本,他们有很多人,有一部分死掉了,但是,更多的人离开了,他们看不希望,他们不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带领着他们重建天剑宗。
然而,终究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相信的,虽然只有十来个人,但是,他们相信着,总有一天,天剑宗会重新出现的,活这么,终归还是要有希望的。
“你说,天堑城说的是真的么?”
坐在点燃的篝火旁边,秋叶躺在墨雨轩的腿上,后者温柔的给她按着肩膀。
一个男人能够放弃身边的莺莺燕燕陪着一个人,不管危险,困难,再没有人支持她的时候支持她,没有人陪伴她的时候陪伴她,没有人理解的她的时候安慰她。
或许,这就是墨雨轩能够娶到秋叶的原因吧。
“他们,能信就有贵了,你看,这不就是摆明了让咱们过来送死么,估计,咱们活着回去,他们还会很惊讶呢。”
“那你为什么要当答应他们呢?”
“因为名声呀,想要重建天剑宗,我们首先就要名声,现在谁不知道你秋叶女武神的名号。”
“女武神,不好听!”
“是武神不好听还是女不好听!”
“都不好听!”
闻言,墨雨轩一脸无奈,这个名号还是他取得呢。
“如果,有一天我的事情做完了,你最想要做什么!”
忽然,秋叶说道,说完之后,她忽然有一些愧疚,似乎,一直以来,她都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墨雨轩要做什么,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喜欢什么,除了自己,忽然间,她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好像很失败。
“我呀,我想和你再成一次亲!”
“啊,为什么!”
“上一次委屈你了呀,什么都没有,连一身像样的喜服都没有。”
“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呀!”
听到这句话,秋叶沉默了,她闭上眼睛,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哪个女子会不向往一身漂亮的喜服呢。
她不在乎,他却在乎,这不已经足够了么。
同一时间的中域发生着不同的事情,他们或喜或悲,活着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或许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或者还在苦苦追寻着什么,又或者,已经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他们的生活有的千篇一律,有的充满了惊喜,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无形之中,一股影响着中域所有人的力量已经慢慢出现,伸出了那只可以摧毁一切的手掌。
天堑城之中,蓝冉静静的看着天空,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剩下的,就是这场盛世表演的开始,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在乎,反正,他将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