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是昨天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去的,虽然县衙里头的人,是知道县太爷带着人去三多寨那边去了,但是,这一去三四天不见人影,总归是有些发毛啊,尤其是县太爷还带着陈捕头和一大半衙役走了,如今利阳县衙里就一个县丞大人坐镇,因为原本这县丞大人就不怎么管事,整个县衙门,这几天几乎就好像瘫痪了一样。
若是平日里,瘫痪就瘫痪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县衙里能办的事情还真没多少,文书方面的,有主簿在,这治安缉捕什么的,那就基本上是个摆设了,反正若是县太爷若是肯做事,肯定是找得到不少事情做的,若是不肯做事,哪怕天天在自己的后衙里混日子,也没有多大影响。
不过,这既然县衙里瘫痪,可未免有些瘫痪得不是时候,秦知县带着人出去第二天,就有人直接找到县衙里来了,而且,直接是带着州里的公文下来的,指明要找秦知县,县丞有心凑上去想混个脸熟,不料来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大抵就是县丞还没资格过问这事情什么的,硬的将县丞大人弄得下不来台,当日露了一面,然后就直接闭门不出了,算是撂挑子了。
县里的主簿,年纪有些大了,勉为其难的接过了这接待的事情,来人虽然倨傲,但是这接待方面,倒是不挑剔,得知秦知县带人下乡之后,也就安心的在利阳住下,似乎他们来此,除了找秦知县,其他的人和事情,都不怎么关心。
要是只有这么一拨人,那也就算了,等上几天,能做主的秦知县回来,也就不关大家什么事情了,但是,仿佛是约好了的一样,他们刚刚落脚,又来了一拨人,这一拨人,可就有些动静大了。
四海商行天下闻名,利阳稍微有点见识阅历的,都是知道这个庞然大物的,甚至有人知道,在平越州的州府里,就有四海商行的分号,那里是平越州的精华所在,四海商行在那里开设分行,似乎无可厚非,毕竟和大越那边的贸易,虽然不能放在明面上,但是其中的利润之丰厚,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得到,人家插手这一块,自然是无可厚非。
但是,想得到比一定意味着他们觉得利阳这穷得掉渣的地方,会引得四海商行来这里开分号,这里有什么啊,除了一座已经被朝廷开采完的铜矿,剩下的就只有茂密的山林和贫瘠的山地了,在利阳,一年上头不饿肚子的人家,就可以算得少是小康人家了,这这里开商行,这是打算要亏到吐血的么,就算四海商行有的是银子,但是,也不是这么一个洒法吧!
四海商行的人来了四五十人,这些人倒是没有找到县衙,要衙门接待,但是,这样的财神爷来,要是县衙里没什么动作,那就县衙就太没眼色了,四海商行要是真在利阳落地,别说那些平头百姓能够沾光到多少,至少,这县里的官吏们,好处是少不了的,这由不得他们不热心,谁会嫌银子多了。
这两拨人的到来,让利阳热闹了一番,令得县衙里的人大掉眼镜的是,先前州里来的那些差人,听说四海商行的人来了,对着他们摆出来的那份倨傲,登时就不翼而飞,哪怕人家主事的是几个小姑娘,这些人也干巴巴的凑上去献着殷勤,一点矜持都没有。尽管知道这四海商行的人,是从平越州州府过来的,但是,利阳的人还是心里有点担忧,这知州大人派来的人,这么殷勤,不会是有别的心思吧,州府可是人家有了分号的,万一被他们一蛊惑,人家不乐意在利阳开分号了,大家可就白欢喜一趟了。
秦风是第四天中午才带着一脸的疲倦回来的,一回来,就立刻叫去了县里最好的郎中,据说知县大人到三多寨去的路上,脚给崴了一下,这一趟可是吃的亏不小。
郎中一边给秦风的脚敷药,县里的主簿,就在他的身前,一句一句将这几天的事情,都回报给他,当然,四海商行的事情,这是重点,至于知州大人来人的事情,就要排后一点了,反正利阳就这样,再多的公文指示,也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更可爱一些。
“四海商行的人是我请过来的!”秦风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毫无形象的说道:“明日里我会亲自去拜会他们,知州大人派来的人,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主簿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得见过大人当面再说,大人回来的消息,想必他们此刻已经知道了,若是真有要紧事,应该待会就会上面来见大人!”
秦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鬼县衙就是这样,县丞是个吃干饭的,做事情不见人,有功劳不知道就从哪里蹦出来了,做不得依靠,主簿虽然是个能做事情,但是胆子太小,人也清贫,此刻在他心里,只怕这四海商行的事情要比其他的事情都重要的得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清楚,反正他都这样了,也不会指望升迁什么的了,能够在主簿这个位子上,多弄些钱财,只怕是他此刻最在意的。
主簿悄悄的退下,秦风坐在太师椅上,感觉着脚上传来暖洋洋的热意,脑子里的思绪,却是回到两天以前。
用县令的名义担保屋子里的大越人的安全,显然如同于百户说的那一样,大越人还真的就认这个牌子,陈小二朝着屋子里吆喝了几句,秦风也开口说了几句,屋子里就乒乒乓乓的丢出一堆长短兵器来。
然后,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的走了出来,每出来一个,就被守候在门边的官兵,两个伺候一个,手脚都捆住了丢到一边。
这些大越人也不反抗,只是眼神里的畏缩,看到外面的人群,越发明显了,秦风不大喜欢这种眼光,他期望看到的是一群在官兵的威慑下吓破胆子的凶手,但是,显然这些大越人看来是畏畏缩缩,但是,他们并不是害怕,偶尔眼角流露的凶光在官兵身上流转一番,更像是他们迫于形势才会投降,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他们已经认准了的人身上,一个个的将今日的账全部讨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