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狐说完话,便欲向华山之巅而去,便在这时,一名绿衫女子走了上来,拱手躬身道:“李长老,那女人该如何处置?”
她说着回头瞧了一眼,秦红云便也随着她的目光瞧去,等到他看清那女子的脸时,呼吸立马就急促了起来,那女子竟然也和林紫衣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有些涣散,脸上更是没有一点儿表情,就像是突然间看破了红尘一般。
秦红云依然辨不出真假,但见她衣服整洁,没有伤痕,却还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听李银狐沉吟道:“这女子爱而不得,倒也是可怜,咱们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先前说话的那女子试探着道:“那长老的意思是,把她放了?”
“不行!”李银狐抬起头,坚定地道,“秦家那小子与天香谷结怨太深,未必便能放过咱们,而有她在咱们手里,量那小子也不敢乱来。”
林紫衣听到她说秦家那小子,眼中本已涣散色神采,竟又神奇般的凝聚了起来,随即猛地挣开旁边二女的束缚,奔到李银狐面前,大声道:“你说的可是秦红云?”
李银狐倒也不生气,挥手让跟着奔来的二女退下,然后微笑道:“不错,就是他。或许,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林紫衣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跟着又道:“他怎么样?没受伤吧?”
李银狐耐心地道:“不仅没受伤,反而因祸得福,突破到了丹境。”
林紫衣笑得更开心了,像是个孩子一般转了几个圈,然后道:“丹境?他终于突破到了这令人羡慕的层次了么?”
看到这里,秦红云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意,眼前也已模糊了起来,同时他心里也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真正的林紫衣,她那些关心的话,或许别人可以故意说出来,但她特有的表情却是任何人也复制不出来的。
李银狐笑了笑,又道:“你跟着咱们,肯定能见到他,只是不要妄图逃跑,否则我也不会客气。”林紫衣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好。”
那绿衫女子见李银狐目光转向她,便道了声是,接着又道:“那小子的武功,居然进步得这么快,就连谷中执事和三长老都被他杀了?”
李银狐眼中闪过一抹悔意,心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将赤云妖果给他。却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直接向着华山之巅掠去。
李银狐带着众人登上华山之巅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华山,紧接着,一声巨响从高空中传下,震得那些树木都是颤抖了起来。
李银狐突然顿下了脚步,因为刚才那道闪电闪过时,她看到,在远处的天香谷前,伫立着不少人影,心道:看来谷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唉,该来的,总归要来。
这么一想,她便继续往前走去,忽然间,天香谷前传来了一阵铮铮的琴声,当下喃喃道:“竟然是她?”
她似乎很忌讳那人,对着身后众人挥了下手,沉声道:“前面那抚琴之人,乃是天香谷的大长老紫莺,此女颇擅用琴音蛊惑人心,你们一定要坚持本心,不要被她的琴音影响。”
众女听到紫莺二字,当即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脸色也都变化了起来,虽然她们地位不高,不曾与长老级别的人物往来过,但这个名字他们还是知道的。
秦红云伏在一棵树上,见到她们这般表现,心中暗道:看来此女是个极厉害的人物,看你们如何自相残杀。
“李银狐,你深夜带人来到谷中,是想造反么?”她话音中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却仍如夜莺一般动听。
天香谷主常常在深夜练功,是以有言在先,凡是半夜前来谷中的人,多半图谋不轨之人,长老、执事等人均可带人格杀勿论。
“谷主待银狐恩重如山,银狐百死难报万一,怎敢置天香谷数十年的基业于不管,带兵造反?”李银狐正气凛然地道,“只是谷主她一味听从男宠许长风的谗言,勾结倭贼,即便是使无数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悔改,银狐作为长老之一,就不得不管。”
“呵呵,你义正言辞地说了这么半天,也不过是要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紫莺微微笑道,“只是你觉得,仅凭你那海境中期的实力,能进得了这天香谷的门么?”
“自古邪不胜正,只要咱们能坚持本心,也未必会怕你的琴音!”李银狐脸色逐渐阴冷了下来,淡淡地道,“你的实力,也不是那么能拿得出手吧?”
听了李银狐的话,那紫莺脸色一变,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就来试一试吧。”
她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抚琴的手突然变得迅速起来,本来优美如同天籁般的琴音,顿时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那琴音也不怎么响,但却像是附带着魔力一样,刺得在场众人脑中嗡嗡作响,当即只顾着抱头乱窜,大都没了反抗的能力。
李银狐和林紫衣实力稍强,尚还能抵挡得住那魔音灌耳,仍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十步过后,林紫衣已觉胸口烦闷异常,不得不停了下来,可反观那李银狐,却还在往前走着。
“哼,不知好歹!”
随着李银狐的靠近,天香谷众人也点起了火把,一黄衫女子站在紫莺身后,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对着李银狐冷冷地喝了一声,随即又道:“紫莺长老,这人抵挡您老人家的仙乐,已是强弩之末,不如让我前去将她杀了,也好一了百了。”
“啊!”
那黄衫女子这话刚刚说出口,脑袋中也嗡嗡地叫了起来,当即便惨呼了起来,跟着倒在了地上,喊道:“紫莺长老饶命,饶命啊!”
紫莺冷冷地睥视了她一眼,总算念着平时的主仆之情,放过了她,等她站起身来时,又冷冷地道:“你是看不起我么?倘若我要杀你,还需要你来动手?”
那黄衫女子低下了头,恭敬地低声道:“奴婢不敢。”
紫莺哼了一声,这才不再追究此事,转而看向李银狐,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你居然可以撑到这一步。”
李银狐表情已有些扭曲,嗓口也不断地涌上甜意,却都被她强行咽了下去,这时的她,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前行,因此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紫莺也看了出来,逐渐得意了起来,戏谑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初时,秦红云也被那琴音迷惑了一下,但他实力比紫莺高出太过,因此不一会儿就回过了神来,这时的他,又皱起了眉头,心道:这李银狐的实力,本就不如紫莺,能撑到这一步已是极限,在坚持下去必然会吐血而亡,那还怎么让她们鹬蚌相争,我来得利?
他心念转动间,计较已定,随手摸出一块碎银,向着紫莺身前的古琴掷了过去。
他发暗器的手法并不十分高明,但妙在他手劲比较大,虽然在三尺之外,紫莺已听到了破风声,但她还没来的及反应,那碎银便已撞到了琴弦之上。
锵的一声,琴弦从中断绝,魔音顿时戛然而止,李银狐脸色一缓,随即猝然跃起身来,右手一招,一条月光般的匹练便对着紫莺胸口击了过去。
那紫莺已知此地尚有高人在场,但见他不现身,便也不出言相激,同时身子向后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