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言看着脸上到处都是淤青的顾北,真是一肚子火也没出发,撒谎说“过气,过气”,这次真怕是要隐退一小段日子了。
“我说你啊,平时避开棍子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嘛,今天怎么了,人家都他妈躲你了,你还往人家那棍子上撞?这今天那几个群众演员还算是老伙计,还知道下手轻重,要真的是那种新手,你看看你今天是不是身上的骨头都要断了!”
“恒言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
顾北不耐烦的边说边拿着手机给温寒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到家了吗?
其实今天本来应该能避开的,只是当时急着去接温寒所以一时乱了阵脚,一个没注意正好那棍子往脸上就打过去了,还别说真挺疼的。
“哎呦,气死我了,你啊你啊!能不能有点当明星的样子!那些感情的事情先放着咱们别带到工作里来了成么?我的祖宗哎,你真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恒言说完后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这还是上次纪明宇带他去庙里求平安,人家大师说他容易折寿,所以纪明宇给他求了个红绳给他挂着保平安的,现在恒言终于知道那大师为什么说他折寿了!这跟顾北呆久了还不折寿,都他妈有鬼了!
顾北看重生半天没回他信息然后给他又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心里一烦躁于是准备去找他。
恒言一看顾北这个要下床的举动,立马瞪着眼睛叫道:“顾北,你疯了吗你!就你这样,现在口罩都挡不住你那张受伤的脸,到时候被狗仔拍下来,会什么新闻!”
“可是重生他……”
“重什么生,重生重生的,那么大的小伙子还能走失不成。”恒言愣是把顾北又摁回了病床上,“你就好好在这儿养着!医生说了,这种伤一个礼拜左右差不多就能消了,你这几天就本本分分给我待在这里!”
还好就在顾北执意要走的时候,温寒一条短信突然冒了出来:我到家啦,刚吃饭没看见。
恒言看着全身紧绷绷的顾北突然又放松了下来,忍不住自己捶着自己的脑袋叫道:“造孽哟造孽哟!”
看着满脸伤的顾北就像刚谈恋爱的智障儿童一样捧着手机傻乐呵,恒言只能叹着气由着他了。
“恒言,你说我不当演员了怎么样。”
顾北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恒言的心死命地颤了一下,这话就跟当初顾北云淡风轻地说不去韩国要陪林暮箫一个性质。
恒言看着这样由着自己性子的顾北,没有发火,也没有抱怨,只是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顾北,我说实在的,我也累了。”
“干嘛突然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整的要跟我分手一样。”顾北还是第一次看见恒言露出这种表情出来。
“顾北,我恒言这人你也知道,又是打不死的小强又是墙头草,谁强势我跟谁,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真的,掰掰手指头算,我恒言在你顾北当年还是个小主播的时候就跟你认识了吧,快10年了,我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
“我这人性子本来就爆,因为你懂,人生难得一知己,所以我跟着你,你顾北吃泡面我就跟着吃,你住那0几平米的破房子,我他妈就跟着你住,我哪里有过一句怨言?顾北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恒言是不是对你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恒言看着现在这样的顾北,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个人最怕儿女情长成了牵绊,顾北他就是那种绊了许多次仍然不长记性的一类人。
“顾北,我累了,这么多年,你闹我陪你闹,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所以我迁就你,你惹了一堆祸,我在你屁股后面一个一个的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你说你要造绯闻,好,我恒言穿着裙子就陪你造假新闻,顾北,你能不能,就哪怕有那么一点点为我着想。”
恒言其实憋了许多年了,这些话他以为他只要一直憋下去,时间一长就淡了,可谁知道日积月累累计下来的那些不满,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牌倒了,整个全部都倒了。
“你顾北看中你的爱情,把爱当做宝贝一样捧上天,什么都与你无关了,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你顾北有一个人的事情一样。”
“可是,可是,就算你不把我恒言当做你的朋友,你把我当经纪人也该体谅一下我啊,就哪怕一点点也好啊。我每次看着你一点一点地迷失在自己世界里,我想拉,我想把你拉出来可我拉不动,你死命的想往那深渊去,我就死命地想拽拽你,我就想跟你说‘顾北,岸在这里,你上来吧’,可是你从来只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别人的话就跟空气一样入不了你耳。”
“顾北,我需要缓缓了。”恒言叹了口气,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你重新,找个经纪人吧。”
顾北呆呆地看着恒言拉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
关上的门就像一道隔栏,把顾北和恒言彻彻底底隔开了。
10年了,他跟恒言10年的友情,今天好像就断了,就如同当初温寒推开了他,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
顾北抱着脑袋坐在床上,心里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你们,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要离开我。
顾北盯着灭了屏的手机又亮了起来,看着温寒给他发的那句“晚安”,顾北攥紧了手机把头埋在膝盖上埋得更深了,用着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声:晚安。
温左易被温潮找上的时候,他刚给富二代老外上完中文课,被他送了回来,之前柳喻缘跟他说不要带别人到家门口,毕竟温左易也是寄人篱下,房主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于是也就让富二代老外把车停在巷口,让他下了车。
可是温左易哪里想到今天运气这么背,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就像有人跟着他一样,于是不停地用余光瞥了瞥身后,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躲躲闪闪地在他身后跟着。
我靠,不会吧!这年头男的还会被劫色吗?
想想这时候富二代肯定也开车走了,于是温左易出于自保意识准备跑开的时候,身后那人用着微微嘶哑的声音叫了一声:“左易,是我啊。”
还好今天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不然温左易肯定以为自己撞鬼了,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他哥哥和柳喻缘他们认识他,绝对不可能有这种长得跟鬼一样的人认识他。
温潮看着温左易并没有停下步伐的意思反而走的更快了,于是不死心地又叫了声:“我是爸爸啊!”
这句话显然有些用,温左易停下了步伐半信半疑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他实在很难把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与自己心里那个高高大大穿西装的父亲联系起来。
温潮看出来温左易的不信任的样子,然后一脸可怜的表情的看着他说:“左易,你忘了吗,小时候,你喜欢模型飞机,我就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零件,一拼就是一晚上。”
听到温潮这么说,温左易才相信这真的是他的父亲,虽然父母离异后,他与温潮接触的不多,但是想起之前电视里放的温潮虐待温寒的新闻,不免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潮捏了捏衣角,自己盯着自己这身破衣服,畏畏缩缩地也往后一退,就好像怕弄脏了温左易一样,温左易看着他这样,只好叹了口气说:“我带你去宾馆里收拾一下自己吧,我现在也住别人家,我没法带你回去。”
温潮感激地看了一样温左易,憨憨地笑着:“好,好……”
温左易给温潮找了个小旅馆,然后又买了几件衣服让他换上之后,温潮整个人立马精神了起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温左易看着站在镜子前不停地照着自己的温潮问,温左易不知道温潮对温寒做的所有事,所以他也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反感,但是在这个城市里看见温潮确实让人很惊讶。
温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温左易说:“我给你妈打电话问的,你妈说你也在这里,我就想远远地看看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过你……我……我的心啊。”温潮揪住了心口痛心疾首地说:“我她妈是个混蛋啊!我当初是怎么对你们的!左易啊,爸爸就一个希望,就想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对你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想到即使这样你还对我这么好,给我买衣服给我找住的地方,你放心,爸爸不会拖累你的,我这就走。”
“行了行了行了。”温左易别扭地把头一扭,“走吧,我们去吃饭。”
温潮一愣,站在原地没动,温左易转过头叫了一声:“爸,愣着干什么,走啊。”
“哎。”温潮答应着立马跟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