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你也回来了?”
一听到宁潇的这句话, 谢嵇蓦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作为一个一直战斗在与男主作对第一线的绝世大反派,男人的长相其实十分不错,剑眉星目,肤色白皙若玉, 平时穿着他那岳麓书院的月白色学生服时就已经够温润如玉了, 现在身着这么一袭鲜红的喜服, 更衬得他那张脸越发的精雕细琢了起来。
男人个子极高,在古代这么个除了达官显贵基本都营养不良的情况下,能长得这么高,只能说谢家的基因真的很不错,就是身材偏瘦削,应该是家境不好的缘故,再加上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花钱读书,所以吃得应该很不怎么样。
唔,她什么都不多, 就是钱多, 再加上这回她出嫁,因为怕她嫁过来吃苦,她那个侯夫人娘硬是给她塞了满满当当整整六十四抬嫁妆,就连这座他们两人用来拜堂的房子都是对方早就备好的。
所以以后应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足够她能将他彻底喂胖起来。
手持长/鞭,宁潇走神地这么想着。
谁料她这样毫不在意的表情却叫谢嵇整个人更加的怒火直冒了起来,捏着拳头上前了两步, 深吸了口气,男人便硬生生又将他的火气又给憋了回去,直接就嗤笑了声,“上天可真是不长眼,连你这样贪慕虚荣,寡廉鲜耻,朝秦暮楚的女人都能够重活一次,怎么?上辈子过得那么风光得意,万千宠爱在一身,难道你还能有什么遗憾不成?”
男人用词之刻薄,叫宁潇直接就眯了眯眼。
却见他说到这儿,忽然就恍然大悟了起来,讥讽道,“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上辈子死的太早,跟我们的端王殿下在一起的时间又太晚,你觉得太过遗憾,这才想着回来跟他再一次重温旧梦吧?”
男人的眼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得更肆意了起来,“那您回来的可就有些不凑巧了,看见这屋子没,看见我们俩身上穿的衣裳没,我们啊,刚刚拜堂成亲了,而你的端王现在恐怕还在你的庶妹那儿装疯卖傻呢,你就是想温都温不起来,呵。”
“你说说你,怎么不回来的稍微早一点呢?不说别的,至少回到我们两个成亲之前,不过看你前世想方设法都没能搅和了这场婚礼,这一世恐怕也同样不能,干脆就回到你落水之时吧,你放心,这一回我保证不救你。也不对,落水时你庶妹都嫁过去了,要不直接更彻底一些,回到你与他结婚当日,你不再算计你的庶妹嫁入王府,自己安安稳稳地嫁过去,这不就一劳永逸了?”
“你说你有这么多好机会可以选择,怎么就选择了我们两个洞房花烛之日呢?从今往后,不论如何,说出去你都曾是我谢嵇的妻子了,还怎么旧梦重温呢?”
谢嵇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宁潇。
却见女人慢慢,慢慢就收起了自己鞭子,沉默地看了他半响,这才忽的嗤笑了声,缓缓向他走近,直到走到他的面前,这才左右打量了下他,“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变得这么,聒噪。再说……”
“谁说我成了你谢嵇的妻子就没法跟端王重温旧梦呢?上辈子我都做了你的妻子那么多年了,后来还不是想怎么温就怎么温……”
宁潇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站在她面前的谢嵇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戾色,随即想都没想地一下就掐住了她的脖颈,转身就将她一把按在了两人身后的圆桌上。一瞬间桌上的酒菜,原本要撒在床上的花生桂圆帘子红枣之类的在这样的撞击下,瞬间就哗啦啦地洒落了一地。
“你敢!”
男人双眼红得似血,手指不由自主地便使上了劲。
就在这时,那些个原本等在屋外的一众嬷嬷丫鬟们一听到屋子里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立马互相看了一眼,惊慌之下,一帮人想都没想地推开房门就冲了进来。
却不想等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的却是——
早已掀了红盖头的自家小姐满脸通红地举着自己的酒杯正要与坐在她对面,同样面带笑意的姑爷喝交杯酒,一见她们冲了进来,就立马转头诧异地看了过来。
“周嬷嬷,画眉,喜鹊,你们怎么进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见状,宁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无措。
而原先还坐在她对面的新姑爷闻言也皱着眉头,走到了小姐的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同样一脸担忧。
明亮的烛光之下,身着喜服的两人犹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叫人看着,好不羡慕。
谁也看不出没过多久之前,两人还正剑拔弩张着。
见状,在门外听到响声担心以他们家小姐的暴脾气会出什么事才冲进来的周嬷嬷等人,全都尴尬地站在了门口,然后在两人询问的眼神当中,这才连连告罪,又都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前,他们还在心里不断腹诽着怎么回事?明明上花轿之前自家小姐还哭着喊着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要嫁那等人品低劣的登徒子,说着拿起笸箩里的金剪刀就要剪下自己的头发,后来还是侯爷想办法叫人直接给小姐灌了迷药,扶上了花轿,就为了能让她安安稳稳地拜完天地。
临出门前,他们这些下人还被千叮咛万嘱咐着一定要看稳了小姐,千万不能让她闹出大事来。
到时败坏了名声事小,真的惹怒了陛下才是要命的大事。
而上辈子的宁潇昏昏沉沉的拜完堂之后又是怎么做的呢?
那简直就是生命不止,作死不歇。
时不时就要闹腾点事情出来,然后就被御史谏到了皇帝面前,直接就告宁安侯一个教女无方,害得宁安侯与侯夫人因为这女儿天天在外人面前毫无颜面不说,连原先侯府的其他妹妹都差点没因为她而议不上亲,要不是后来的端王妃,也就是那位被她算计代她嫁入王府的庶妹依靠自己在优异的表现拉回了点分,恐怕宁安侯府的名声都要被她一个人败光了。
总结来说,原宁潇那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熊孩子,大是大非她有,可小错误小毛病多如牛毛,简直就是人际交往当中最不讨人喜欢的那种人。
而这一边见周嬷嬷等人退了出去,原先还粘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就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立马就互相分了开来。
一人立在屏风前,另一人则站到了喜床前,互相瞪着对方。
直到,谢嵇轻嗤了一声打破了安静。
“想不到你竟然还会配合我?怎么了?重活一世终于发现上辈子的你有多惹人厌烦,这辈子直接就装上了贤良淑德的范儿?只可惜,装得了外表,装不了内心。”
闻言,露出了一副并不想与他多说的模样来的宁潇径直走到了梳妆台前,就开始慢慢拆起头上的首饰来。
透过梳妆镜,她边拆边朝身后的谢嵇看了过去。
“我劝你还是少说的这些惹怒我的话,否则我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还有,你之所以会愿意跟我假装完全就是为了你的祖母,爹娘,甚至是兄弟姐妹,让他们这辈子少为你担点心,烦点神。同样我也是为了我的爹娘、姐妹,我的名声好点,他们也能好过一些,我与你恩恩爱爱,不说别人,至少我的娘亲不会一直为我担忧挂心。”
说着,宁潇的手微微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就柔和了起来。
可不怼她浑身都不自在的谢嵇,来到桌旁坐下就给自己倒了杯酒,还未举起就冷笑了笑,“我看还不止如此吧,你的名声好了,也是为了与你的老情人重温旧梦得更加方便吧?上辈子我在颍川可不止一次听人说你……这个宠妃不如皇后端庄大气,明明是个嫡出,却如此上不得台面,这辈子你的名声好了,不是不能跟你那个庶妹争一争皇后的……”
“啪!”
男人的话都还没说完,一道残影便立马从他的眼前闪过,不是宁潇的鞭子还能是什么。
而她的目标正是他手中的酒杯。
这边的谢嵇酒都还未入口,便直接就漏了一手的酒水。
“你……”
谢嵇猛地站了起来。
“说话你听不懂,那么我只好做给你看了,这下总懂了吧?”拆掉了所有首饰的宁潇,披散着头发就转过身来,捏着手里的鞭子,轻抖了下。
“以后外面,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这个房间里,井水不犯河水。我睡床,你睡榻。”
宁潇用鞭子点了点。
“凭什么你睡床?”
谢嵇不杠不舒服。
“首先,我是女子,还是你的妻子,你要是做得出让我睡榻的事……”
“我做得出,你睡榻。”
谢嵇毫不犹豫。
宁潇:“……”
她闭了闭眼,用力地吸了口气,便再次开了口,“其次,你想睡床,先问问我的鞭子它答应不答应。”
“我还未问,你怎么知道它不答应。”
听到这,宁潇直接就举起了自己的鞭子放到自己的鼻前,声音格外平实地回了句,“我不答应。”
然后放下鞭子,认真地朝谢嵇看了过来,“你看,它说它不答应。”
谢嵇:“……”
什么它不答应,不是明明是你说的吗?怎么就它不答应了?
可眼看着宁潇已经上了床,他便压下了还想与她辩驳的心思,气呼呼地上了榻。
两人一躺下,才对视了一眼。
“哼!”
动作一致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
直到转过了身——
谢嵇这才收起自己所有的刻薄,表情怔怔的。
宁潇则挑了下眉,地狱模式都被她打开了缺口,啧,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醋坛子精谢首辅要不要了解一下~~哈哈。
还有,那话里的酸味,隔了十里都能闻的一清二楚,酸,太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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