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晨不禁微微一笑,对于艾兮的这种小心思,他即使看了出来也不说破,由于汤面非常热,他只是抿了一小口,在氤氲起的热气中,他抬起眸子,对着艾兮笑着点头。
“怎么样?好吃吗?”艾兮期待地问道。
“嗯——”莫寒晨故意拖长了声音,点着头说,“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觉得好吃就好——”艾兮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伸手夹了一筷子菜,边夸张地咀嚼边说,“饿坏我了,嗯——太好吃了——”
莫寒晨宠溺地望着艾兮,边帮艾兮夹菜边叮嘱道:“慢点吃,别慌,没人同你抢——”
艾兮抬眸一笑,璀璨的灯光紧贴着她额前的发丝倾洒下来,落在她的唇角,几颗饭粒闪着晶莹的光芒,宛若清晨立在草丛里的露珠,晶莹剔透。
莫寒晨亲昵地伸出手去,抽出一张纸巾,帮艾兮擦去唇角的饭粒,艾兮不禁调皮一笑,继续吃了起来——
“看把你饿的,都怪我,忘记我亲爱的夫人现在可是‘大胃王’,大熊猫宝宝呢。”莫寒晨望着艾兮的吃相,不禁一阵酸涩涌上鼻尖,他这段时间只顾着工作上的事了,忽略了对艾兮的关心,他不禁暗暗自责。
“没关系,你是工作忙吗?再说了那么多人等着你吃饭,我可不能从她们的手中抢你呢——”艾兮调侃着说。
艾兮越是如此,莫寒晨越感觉酸涩,自己原先承诺的艾兮要好好疼她、爱她,看来到现在都没有履行,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失职,更何况艾兮现在还怀着孕呢。
“嗯——我吃饱了——”酒足饭饱,艾兮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眼弯弯地看向莫寒晨,“哎呀,寒晨,你怎么没吃呢,看我,只顾着自己吃了,都害你没吃饱——”艾兮说着,赶紧招呼服务员。
“兮兮,不用了,我不饿——”莫寒晨欲阻止艾兮唤过服务员,可是艾兮哪里肯依。
“那可不行,别看晚饭不能吃太饱,但是不吃晚饭那可是万万不行的!”艾兮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莫寒晨说道。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问道。
“哦,小妹妹,我们再点几个菜——”艾兮说着,拿过菜单,选了几个莫寒晨平时喜欢的菜。
等莫寒晨吃得差不多了,艾兮笑着说:“寒晨,现在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下妈妈的事情了……”
“妈妈的事情?妈妈有什么事情?”莫寒晨一头雾水地望向艾兮,不明白艾兮的话中意思。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杨伯伯吗?”艾兮起身坐到了莫寒晨的身边,笑着说道。
“杨伯伯?”莫寒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睛一亮,杨若晨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中。
“记起来了?”艾兮望着莫寒晨,微微一笑。
“对,”莫寒晨不禁点了点头。
“那你听我慢慢道来,还记得那次我带妈妈去拔牙吧……”艾兮将莫夫人与杨若晨怎么相遇、怎么发现是旧时邻居,又怎么交往的这些事情一一说与了莫寒晨。
莫寒晨听得是一会眉心紧蹙一会又是眉心舒展,也算得上有一番唏嘘之情吧。
等艾兮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莫寒晨,莫寒晨方才缓缓地说:“怪不得你这段时间同妈妈神神秘秘的,却原来你是想充当红娘的角色呀——”莫寒晨伸手在艾兮的额上轻轻一弹,宠溺地说。
“你不要批评人这么委婉嘛,我也是为了妈妈好,她老人家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家,我想她晚年也应该获得幸福嘛,你说呢——”看到莫寒晨的眉心越蹙越深,艾兮越说声音越小,以至于自己都听不见,头也越垂越低,一直到胸前,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兮兮,你怎么了?怎么自己先灭了自己的气势?这样可不像能说服我的样子啊——”就在艾兮闭着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莫寒晨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额——”艾兮不禁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莫寒晨,眨着眼睛问道,“寒晨你不怪我?”
“……”莫寒晨沉默不语,艾兮眸子中的希翼光芒渐渐变黯,许久,莫寒晨方才小声说道,“兮兮,虽然我觉得你说得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非常难受——”
在艾兮的注视下,莫寒晨的眼睛里竟闪.asxs.点星芒,似刚才明净天空的颗颗星子,清冷而又孤寂。
“寒晨,我想——”莫寒晨很少如此,艾兮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她的鼻尖一酸,眼眶不禁温热起来,不知道如何才能劝慰面前的丈夫,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小声安慰道,“寒晨,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兮兮,我想——你说的对……”莫寒晨的声音有些低沉,在艾兮听来,竟有几分的疲惫与伤感。
莫夫人总说自己与儿子的感情非常淡,儿子从小就和莫奶奶亲,和她的关系有些疏远,但是现在看来,莫夫人错了,其实莫寒晨的感情比谁都丰富,他把对母亲的感情都深藏在心底,从不轻易的表露出来,但是其实这种对母亲的爱,无可比拟。
“寒晨,我只是觉得母亲一生太累了,我想让她有个幸福的晚年,可是谁知道事情多舛,中间又出了些事情,害得他们互相误会,而这段时间,杨伯伯并未辩驳什么,而是选择了默默承受,这些年来,他都是一直如此,以至于到现在,还是形单影只,所以,我觉得杨伯伯是个好人,他并不像那些无情的人,不过他也有些不对之处,那就是混淆了自己的幸福是要争取来的,而不是一味的妥协——”艾兮说着,心中不免生出些伤感,想想杨若晨,他回首往事应该心中有些遗憾的,毕竟自己从未享受过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尽管他照顾了他的前妻,可是前妻的骄横与跋扈是绝对不可以纵容的,但是事情已发展到现在,再去怨恨谁或去谴责谁,好像都没有必要了。
“随缘吧,兮兮,如果他对母亲真正的好,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想——我是不会同意的。”莫寒晨望着艾兮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