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还未从过去的岁月里走出来,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在他的心里,那些过往,却是日渐清晰起来,原本已经淡忘的一些情节,忽而都弥漫至心头,像这漫天的大雪,簌簌地落在心田,有谁能够明白他这湿漉漉的心呢?
都说岁月只是弹指一挥间,如白驹过隙,本应该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直无法释然?
窗外灯火通明,夜空中繁星点点,远处地平线天地相交之处,已分不清哪是灯光,哪是星光,维见星星点点的一片。
“来,干杯!”灯光下,躺在床上的江越高高的举起手,食指和中指仿佛正勾着高脚杯长长的颈部,向着空中高高举起,迷离的双眼微微睁着,对着一团空气叫嚣个不休。
这是江越在玲珑面前第一次烂醉如泥,毫无意识得撒着“酒疯”,玲珑站在床边,望着不断高声自语的江越,拿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地面上散落着江越的鞋子、袜子和衣服,玲珑无奈地耸了耸肩,弯腰将地面上的鞋子拿起来放在门口,然后抱起衣服和袜子,向外面走去。
江越的衣服并不脏,玲珑直接放进了洗衣机了,然后洒上了洗衣液,在洗衣机不断滚动时,她慢慢地揉搓起泡在盆子里的袜子,其时江越的袜子并不脏,这都应该归功于江越平时就是一个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在玲珑的记忆里,江越每天早晚都要洗澡,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从来不过夜,要么自己洗要么送去洗衣店,每天,江越都是容光焕发的一个人,从头发、上衣到裤子、鞋子都是一尘不染。
想到这里,玲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其时,江越是挺可爱的一个人。
当玲珑将袜子晾好,洗衣机还在不断的滚动,看来还是需要等一会儿了,不知道那个“醉鬼”现在是不是又将被子拽在一边,自己自娱自乐地高唱着干杯呢?
想到这里,玲珑趿着拖鞋,又“登登登”地跑上楼去,推开门的一瞬间,一个温馨的画面映了她的眼帘:宽大的床上,江越正抱着他们的“结婚照”酣然入睡……
玲珑没有走进去,而是将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地关好,冷风从半掩的窗子吹进来,她感觉脸庞凉凉的,用手一摸,原来竟不知何时流下了泪水……
“玲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萧姥姥听到声响,披着一件大大的外套走了出来,站在楼下问道。
“哦——”玲珑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跑下楼去,笑着对萧姥姥说,“我洗完衣服就睡,只是姥姥,不好意思,把你给乱醒了。”
“傻孩子,跟姥姥还这么客气,只是——”萧姥姥往浴室里瞧了瞧,笑着说,“这衣服是江越的吧?”
玲珑不由得脸红了,两抹经晕浮在脸颊,像极了两片红霞,她拖长了声音撒娇地说:“姥姥——看您——”
“怎么?姥姥问一下还害羞了?真是个傻丫头。”萧姥姥伸手抚了抚玲珑的长发,慈爱的眼神里溢满了宠溺之情。
“姥姥,这夜深露重的,您快去睡吧,我听衣服也洗完了,我去晾衣服——”玲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对着萧姥姥调皮一笑。
“嗯,快去吧——”萧姥姥轻轻拍了拍玲珑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去了——”玲珑眉梢一挑,快步向浴室跑去。
望着玲珑的背影,萧姥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玲珑为江越洗衣服,尽管在别人看起来这件事是微小的,但是对于萧姥姥来说,却是极为惊喜的,毕竟她看到了玲珑关心江越,这对于平时倨傲的作风可是一个重大的转变呵。
窗外,雪花纷纷,簌簌落下,高高的路灯在雪地里散发着荧荧的光芒,与空气中萦绕的白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淡淡的黄红色,在这个下雪天的平安夜里,显得分外安宁与静谧……
清晨,当阳光透过窗帘照在江越的脸上时,江越不禁眯了眼睛,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起,用手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表,“呀——”他不禁惊叫一声。
今天一早有个会议,而现在——却已是时尽中午,马上要十点钟了,怪不得感觉这阳光暖洋洋的,感情都日上三竿了。
情急之下,他拨通了莫寒晨的电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端就传来了莫寒晨的笑声,“江越,睡醒了?”
“呃——”江越不禁惊愕,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未等江越说完,莫寒晨笑着说:“你老婆已经给你请假了,今天特例,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挂掉电话,江越的心里感觉暖暖的,尤其是当他听到那一句“你老婆”那三个字时,他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这都是在梦里才敢想的话,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耳听到,他的心里犹如揣了无数只小兔子,一直在狂跳个不停。
玲珑竟然帮他请了假,多么贴心温暖的事情啊,想到这里,他不禁双用枕在脑后,仰靠在松软的床头,抬头望着白色天花板上的大吊灯傻笑起来。
“江越,江越——”萧姥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越连忙坐起身来,“姥姥,姥姥——有事吗?”的应道。
听到江越的声音,萧姥姥在门外高声说道:“玲珑让我十点钟叫你起床吃饭,她说你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枕头旁边——”
“哦——”听了萧姥姥的话,江越的目光朝旁边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正整整齐齐的放在玲珑的枕头旁,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经过洗涤了的。江越惊讶地将衣服捧在手里,将头埋在其中,轻嗅着那淡淡的香气,心里幸福极了。
很显然,这是玲珑帮他洗的,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个福气,这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梦到的呀,玲珑竟会帮他洗衣服,这是何等的荣幸之事。
“江越,你醒啦,玲珑临走时说一定要让你睡到自然醒,看来睡得不错,酒意全消了吧?我马上让吴妈去给你准备饭菜——”看到江越走下楼梯,萧姥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