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奶奶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应该是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时光了吧,艾兮不由得喉间一涩,眼眶温热,笑着说:“奶奶,虽然如梭那个家伙很无情,偷走了我们的年少,我们的黑发,甚至我们年青的心,但是有些东西她是永远也偷不走的,比如亲情、友情,爱情,还有如果没有她,奶奶和我也不会相遇,我们也不会走在这里谈天……”
听了艾兮的话,莫奶奶不禁眉眼一弯,侧眸望着艾兮,笑着说:“兮兮,你说的对,尽管时光如梭,但是我们的心中有爱,这种爱是任何东西也无法夺取的——”
阳光穿过枯树枝丫紧贴着莫奶奶的发际倾泄而下,落了莫奶奶一身,照得她整个人都闪闪发亮,仿佛是一朵璀璨的太阳花,灿烂耀眼。
“奶奶,您要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呵!”艾兮站在一边,望着阳光中的莫奶奶轻轻祈祷……
咖啡厅内,杨若晨与莫夫人正在服务员“请您一路走好,欢迎下次光临”的甜美声音中走了出来……
“我今天开车来的,我送你——”杨若晨与莫夫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轻轻地说。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街道上变得有些拥挤,杨若晨伸开手小心护着莫夫人,生怕有人撞到她,莫夫人看着杨若晨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轻声说:“若晨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生怕我摔倒了。”
小时候,莫夫人有个坏习惯,那就是走路的时候喜欢东张西望,于是乎,总是不经意摔倒,所以,只要有杨若晨在身旁,他杨总是像一只芦花鸡一样,喜欢将莫夫人护在身后,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候同学们还给杨若晨起了一个外号:男保镖。
为此,莫夫人当时老是怒气冲冲地与他们大吵,而杨若晨则让莫夫人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自己不动声色的接纳了这个外号,并且丝毫也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如今想起来,还是那么令人好笑。
“丽丽,上车,我送你一段路。”到了停车场,杨若晨体贴温柔地说。
“不用了吧,我……”莫夫人一想起莫奶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怯意,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却总有种做了坏事不敢见人的感觉,更何况她是骗了莫奶奶,自己下午是参加同学聚会呢。
“没关系的,我只送你到别墅门口——”杨若晨绅士地替莫夫人打开车门,礼貌地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望着杨若晨铁定了心的态度,莫夫人不禁微微一笑,轻轻提着裙脚,坐在了副驾驶座旁,杨若晨高兴地跑过车子,抬脚坐在了驾驶座上,转身体贴地帮莫夫人系上安全带。
随着喇叭声响,杨若晨轻踩油门,车子便轻如鸿雁一般,稳稳地走了出去……
此时阳光渐渐西斜,暖暖地照在车后挡风玻璃上,光芒透过窗子,轻轻洒在莫夫人身上,使得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中一般,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
杨若晨开车技术非常好,整个路程中,莫夫人很少感觉到车子的颠簸,在车子稳稳前行中,车内播放着悠美动听的轻音乐,望着天边慵懒的云朵,莫夫人感觉惬意极了……
“兮兮,天色不早了,扶奶奶回家吧——”莫奶奶望着天边渐渐浮现的淡墨似的云朵,欲从长椅上站起来。
“好的——”艾兮急忙将抄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扶着莫奶奶从长椅上站起了身。
“兮兮啊,不知道你婆婆回家了吗?”莫奶奶边往前走边说。
“我想——聚会不会这么快吧——”艾兮望了望天边的云,暗暗后悔忘了问莫夫人回不回来吃饭。
“也不一定,你婆婆不喜欢热闹,这么些年,她一直喜欢清静。”莫奶奶扶着艾兮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公园里渐渐升起薄薄的雾蔼,轻轻地笼在城市上空,远处的灌木丛变得有些缥缈,在冬日的薄雾中,静默着,在轻冷的夜色中蜷缩着,旁边的秋千架上空空荡荡的,唯有冷风吹过,秋千轻轻摇晃着……
“奶奶,天气有些冷了,你把围巾和帽子戴上吧——”艾兮说着,从包里取出刚才莫奶奶摘下的围巾和帽子,然后帮莫奶奶穿戴整齐。
“这下,真的暖和多了,走,我们快回家吧——”莫奶奶望着艾兮,满眼的笑意。
这个孙媳妇真是乖巧懂事,在这个时代,打着灯笼也难找这样的孙媳妇,想来就后怕,如果当初自己一直处于糊涂之中,将两个年青人硬生生的分开,那该有多可怕。
“奶奶,这儿有块石头,您小心些,”艾兮说着,扶着莫奶奶绕过石头,然后又转身将石头搬至了一边。
待艾兮乐呵呵地跑了回来,莫奶奶不禁主动挽起了她的手,笑着说:“真是个傻孩子,不过,奶奶喜欢——”
小径上,两个人说笑着往前走去,而身后,却留下一串“咯咯”的如银铃般的笑声……
“若晨,我到了,就在这停下吧——”莫夫人在小区门口处,对杨若晨说道。
“哦,好吧——”杨若晨缓缓地将车子停下,侧眸望向旁边的莫夫人,眼神温柔。
“……”莫夫人微微一笑,打开车门,然后站在路边与杨若晨挥手告别。
“咦,兮兮,那不是你婆婆吗?”
莫奶奶指着前面正与杨若晨招手的莫夫人,一脸惊讶地对旁边的艾兮说道。
“哦,还真的是呢。”艾兮顺着莫奶奶手指的方向望去,小声说道。
“你看你婆婆,在大庭广众下与别人这么夸张的笑,真是有辱我们莫家的门风!”莫奶奶望着莫夫人大声与车了里的人道别再见的声音有些生气。
艾兮不禁给莫夫人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听莫奶奶的语气,可是非常生气了,并且语句里暴露着对莫夫人的不满。
“奶奶——”艾兮望着莫奶奶双眉微挑,故意拖长了声音,莫奶奶也回望着艾兮,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奶奶,您呀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有时看上去怪吓人,怪厉害的,其实呀,您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