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艾兮约了沐落在医院门口的咖啡厅。
正午的阳光温暖而热烈,少了许多秋日的寒意与清爽,艾兮坐在阳光中,光芒顺着她的长发倾泄而下,宛若披了一件金黄的外衣。
沐落款款走来,引得旁边的人回眸观看,不得不说,沐落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他高大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配上他那颀长的身材,更加的引入注目。
很显然沐落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他高昂着头,唇角微扬,快步向艾兮走来。
“不好意思,有个会议,来晚了五分钟。”沐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笑着说。
艾兮微微一笑,“五分钟,对我这种平民百姓来说,不代表什么,可是对你来大总裁来说,那可是价值连城呢,所以,不需要道歉,我不怪你呀。”艾兮微微一笑。
沐落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眸光落在手腕上的那块表上,“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戴上这块表后,我的心就像上了发条,一秒一秒,嘀嗒嘀嗒,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又荒废了多长时间,我又迟到了多少时间……”
艾兮轻轻咳嗽了一下,那块表她怎么不认得,那是沐落生日时她送的礼物,当时看他的手表恰巧坏了,她便送了他一块,每想到,他竟然每天都戴着。
在沐落温热的目光中,艾兮微微尴尬一笑,“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能够时时刻刻上紧发条呢?”
“是啊,我们是人,可是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什么我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和草木一般呢?”艾兮话刚一说完,沐落急急地追问一句,同时一双星眸紧紧地锁着艾兮的眼睛,艾兮不觉一愣,在沐落的眸子深处,她看到了疑问、愤怒、不解、怅然……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令她不知如何作答。
紧接着,沐落接着说道,“四年哪,兮兮,我陪伴你的左右整整四年,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感觉,为什么!兮兮,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是谁不顾你的意愿,是谁隐你于朋友不管不顾,不仁不义,是谁!……”沐落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顾忌到对面坐着的艾兮的感觉。
“当你身怀六甲时,是我跑前忙后,不是他――莫寒晨!当你为了孩子而遭受到众亲友的白眼和质疑时,又是我,不是莫寒晨!兮兮,你清醒清醒好吗?好吗?你现在决定与他结婚,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走向一条不归路吗!”沐落愠怒的目光看向艾兮,仿佛要直直的看进她的心里,以至于把她那些不明智的举动一并的连根拔起全部清除,可是事实证明他的一番愤慨过后,艾兮依旧不改初衷。
艾兮不再看沐落那几乎脱离了恼怒的表情,而是将目光移向窗外,窗外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天空中的白云悠闲的飘浮着,美丽洁白。
她淡淡地说道:“沐落,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次提起,请你不要再说了……”从沐落的方向看去,艾兮的目光中仿佛融了金色的阳光,闪闪发亮,“过去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但是沐落,我一直拿你当弟弟看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你懂得――”
沐落坐在那里,望着艾兮,表情哀伤而落寞,刚才的慷慨激昂片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遍体鳞伤,无论他再说些什么,也早已毫无意义。
一曲《化蝶》忧伤在咖啡厅里萦绕,沐落突然唇角上扬,一抹讥讽的笑漾在唇畔,不讽刺么?他和艾兮有缘无份,他沐落好不容易爱上的女子,四年来一直精心呵护的人,却还是从自己的手心逃走,而原本他对爱情也无过多奢望,梁山伯与祝英台爱情轰轰烈烈,能够化蝶而去,而他和她,他想如果能化蛹、化茧也好,可是现在,他的爱情却又在哪里?他的心又将飘向何处?
许久,艾兮方才问道:“你和玲珑――”
“我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管!”不等艾兮说完,沐落急匆匆地说。
沐落的性格艾兮了解,她早知道他会有如此的反映,但是玲珑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一定要让她幸福,于是她又说道:“玲珑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沐落,你不要拿一时之气来赌你们的明天!”
“赌?一时之气?兮兮,我不像你,我分得清谁应该爱谁不应该爱!”
“沐落,你――”艾兮一时语噎,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先走了……”沐落说完,便回身招呼服务生。
“沐落,玲珑她天真单纯,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她应该幸福,而不是你――”艾兮因为着急,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我自认为我看人比某些人还准些,你放心,我沐落从不轻许承诺,如果一旦许下承诺,我是绝不会让我的女人伤心的!”沐落说完,将钱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艾兮站在原地,望着一团冷冷的空气发呆。
“小姐,您这些还需要吗?”服务生望着桌子上的两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小声问道。
艾兮这才反应过来,无力地摇了摇头,脸上用力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小声说:“不需要了……”
走在午后的晴空下,艾兮感觉抑郁的心情稍稍有些缓解,望着过往的人群,她重重叹了口气,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莫家也是一团紧张的空气,莫说莫奶奶一听到艾兮与莫寒晨领证的消息惊呆了,就连莫夫人,一直的悄然支持着也是惊讶至极。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就不告诉我们一声,莫寒晨啊,我的好孙子,你拿你奶奶和妈妈都是一团空气?”莫奶奶指着莫寒晨,大声质问道。
“怎么会呢,奶奶,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
“什么,婚姻大事不算大事?莫寒晨你是不是脑袋被那个女人烧坏了!”莫奶奶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精明的孙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