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是他们的。
此刻他的心是木然的。
“兮兮,对不起——”他在心里不断地呢喃。
怀中的人儿并未察觉到男子的心路变化,依旧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不停地扭动着腰肢。
舞曲欢快绵长,一对对翩翩起舞的人儿,不停地旋转着,聚光灯下,宽大的裙摆上下翻飞,
五颜六色的光芒照着人们的面孔,纸醉金迷。
渐渐的,陈阳与古木玲成了舞池的焦点,他们被围在中间,一个转身,一个旋转,一个回蓦,都会引起人们尖叫、鼓掌、呐喊。
“好棒,跳得真好——”
舞曲悠扬,裙裾飞舞,古木玲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抹胸晚礼服,与陈阳的黑色西装非常相配,大厅里旋转的灯光,突然一暗,紧接着,打下一束光,将陈阳与古木玲罩在中间,舞曲完美结束,古木玲轻巧地斜靠在陈阳的怀中。
“大家请摘下面具,与你的舞伴真诚对视,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一次的擦肩。今天,大家有缘相聚,纵然做不成情人,那也可以做朋友……”主席台上的主持人诗意盎然,调侃地说,“今天,我们沐氏集团诚邀各大企业的精英,前来参加这次化妆舞会,为的就是大家广交朋友,同时在广交朋友的同时,请大家关注沐氏集团,我们沐氏集团……”
“陈先生,没想到我们真有缘份。”摘下精致的狐狸面具,古木玲含羞一笑。
陈阳摘下面具,看着古木玲,微微一笑。
“陈先生,这里有些吵,说话不方便,我们不如出去喝一杯吧——”古木玲抬眸望着陈阳,闪光灯下,他眸光幽远,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雾气。
“那恭敬不如从命。”陈阳优雅一笑,如春日樱花般绚烂。
古木玲的心中仿佛照进了一束光,原本晦涩的心情变得灿烂起来。
“古木小姐,您请喝茶。”
“陈先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古木玲接过茶杯,低眉一笑。
“这……”陈阳略一停顿,幽深的眸子一闪,笑着说,“这样不太好吧。”
“我不在乎,陈先生在乎什么叫呢?”古木玲一扬眉毛,忽地狡黠一笑,“要不然我也不称呼你为陈先生了,而直接叫你陈阳可好?”
“那……”古木玲眼睛中闪现着期待的光芒,陈阳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大声说,“好吧。”
“陈阳,来喝茶——”古木玲举起茶杯。
“喝,古木小——啊,不,古木玲——”
窗外,一轮朦胧的月亮,淡淡地倚在高楼之间,没有一丝风,大树都静默在这暮色之中。
夏日的空气里迷漫着一股令人燥热的气氛。
从空调房里走出来,四周的热气急剧地包围过来,温温的,如同是蒸笼里冒出的淡淡白气。
艾兮一边走,一边懊恼,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碰到了陈阳。
这个男子总是那么阴魂不散,总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激怒她,这令艾兮非常气恼,她暗自祈求,以后千万别再碰到他。
暮色四合,天边的月亮昏黄地挂在空中,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身上的汗珠早已湿透了衣服,汗哒哒的粘在身上,非常的难受。
坐上车子,将车里的冷气调到最大,旋开音乐,悠扬的钢琴曲飘了出来,陷在座位里,艾兮心乱如麻。
沐落和玲珑的离开,让她的心一下子空了许多,每天回到家里,她心里都感觉空落落的。
她知道,她已经开始想他们了。
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钟,于是拨通了玲珑的电话。
“姐——”电话那端传来玲珑惊喜的声音。
“玲珑,你的脚怎么样了?没事吧?”手指轻轻触着长长的蓝牙耳机线,一圈圈地绕在手指又一圈圈地散开。
“好多了,告诉你,那个江越还真不错,不但没跑,反而每天来看我,还请来了一个特别护理,弄得我现在连自由都快要没有了……”
“江越?”艾兮一皱眉。
“哦,忘了告诉你了,就是那个肇事者,他叫江越。”
“哦。”艾兮眸光一闪,隔着岁月的手,她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时光,那个叫莫寒晨的家伙,总是利用江越而换取和自己多呆一会的把戏。
是那个江越吗?
又或者玲珑其实早已见到了莫寒晨?
不过,见过与不见,是与不是还有什么意义呢?就这样,散了吧,反正自己也好像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情多必伤人,忘了应该是最好的。
“姐,姐——”艾兮的安静让玲珑误以为信号不好,她高举着手机,上下左右不停地移动。
“听着呢,玲珑,我想你了,就想多听听你的声音,你陪我说说话吧——”艾兮慵懒地倚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幽幽地说。
“好啊,那我就给你讲讲我来到Z国的事情,姐,你不知道,我来到Z国才知道,原本那些书本上写的,故事里讲的都太片面了,在这里,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每天我都要……”玲珑喋喋不休不休地讲着,艾兮轻轻阖上了双眸。
她何曾没有见过玲珑口中所描述的,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每天背着书包,走过悠长的巷子,踩着长满青苔的青石板,每到下雨时,她可以像那个幽怨的雨巷女郎,撑一把油纸伞,漫步在长长的弄堂,也可以卧在窗前,盯着窗外从屋檐上滴落的雨线,看落花随雨飘落,听残荷落雨声声……
听完玲珑的一通电话,艾兮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玲珑的欢快与阳光感染了她,一切都要向前看!
脚踩油门,借着两旁的路灯,车子在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
而此时,陈阳与古木玲正吃完了饭,在马路上散步。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陈阳笑着说。
“不,你陪我散会步吧,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古木玲笑着说。
陈阳笑而不语,两个人沿着马路往前走。
不知何时,昏黄的月亮渐渐隐在云后,暗黑的天幕上堆砌起一团一团的墨黑云彩,有风渐渐吹起,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沙粒,打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哦,要下雨了……”陈阳看了看发黄的天空,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