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还很昏暗,酒店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的小壁灯微微亮着光芒,给这个冰冷的房间镀上一层层柔软的色调。
床上,男人冷峻的面容上双眼猛然睁开,里面竟然没有半点刚刚睡醒之后的颓靡。他心中骇然,他记得自己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现在竟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这段时间,如果是他的仇人,他早就小命不保。
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是一个普通的总统套间,里面摆放着的奢华装饰物,反而让这房间显得分外冰冷。跟着艾兮久了,他也爱上了一切简单明了的东西。
后知后觉,他注意到他床上有另一个女子,缓缓打量着,他知道这是谭思蔓。
那酒!莫寒晨忽然瞳孔剧烈的收缩,正因为是谭思蔓递过来的东西,他才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东西,疏于防备,让敌人钻了空子。莫寒晨淡淡地坐了起来,打量着还在床上的女子,不用想,自己身上都一丝不挂,女子的肯定也是。
目光冷冰冰的,他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女子,她身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这伤痕,不用说就知道意味着什么。男人拿着浴巾,缓缓走到浴室。
渐渐的,床上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嘴角挂着笑容,委屈地看着浴室的门,似乎对于发生的一切都不敢相信。
浴室的水流声戛然而止,里面走出来的男人,腰间围着浴巾,五官完美地分布让男人显得俊逸非凡。他光滑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古铜色,颀长的身体上遍布着伤痕,望去触目惊心却又给男人徒添了刚毅的美,黑眸深邃地似乎能将所有一切吞噬。
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女子仓皇地抬起头看了眼男人,看到是莫寒晨的时候,明显地松了口气。莫寒晨漆黑的眸子淡淡注视着女子,将她一切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微微得出一个结论,“不是谭思蔓干的。”
在莫寒晨心中,谭思蔓还是当初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即使留学多年,本心应该不会改变,看到谭思蔓完全正常的反应,他明显松了口气。只是莫寒晨忘记了,在大学期间,谭思蔓辅修的专业可就是表演艺术。
女子微微颤抖地,将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寒晨哥……”她似乎想要寻求温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哗”的一身,厚重的窗帘被男人一把掀开,脸上带着淡漠的气势,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
谭思蔓只觉得,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似乎是王者如临天下的气势,让得她的小心脏不由自主地蹦跳。张着嘴,她根本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感觉,这氛围,只要有半点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表缓慢的走着,忽然,总统套间的门铃被人按响,一群黑衣保镖走了进来,吓得谭思蔓立刻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男人转头看了眼保镖,“东西放下,人出去。”他看到谭思蔓惊恐的表情,淡淡将坐上的东西拿起来,是两个袋子,里面都是衣服。
男人将其中一个带着扔到床上,而后拿着另一个袋子走进了洗手间。
谭思蔓目光晦涩地看着袋子里齐全的衣服,甚至还有胸衣……
换好衣服出来的莫寒晨,看见谭思蔓已经穿上衣服,呆愣地坐在床边。被掀开的被单下,清晰可见暗红的血迹。
莫寒晨瞳孔收缩,心里不由得泛起愧疚。他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日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昨晚做了一个痛苦的梦。
“寒晨哥……”转头,谭思蔓看见男人走出来,精致的小脸布满了泪痕,她抬眼看着男人,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男人目光沉静地看着女人,伸手取下放在门边的包,“我会负责的。”语气平淡,就好像说着什么并不是特别重要但是每天都必须做一样的事。
莫寒晨是军人,军人的责任心让他没有办法假装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只是不由自主地,他忽然想起大卫斯密斯的话,忽然想起他说的,只有妻子才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莫寒晨知道,或许他不会娶谭思蔓,但绝对不会放下她。
听着莫寒晨的话,谭思蔓心里泛起一阵难过,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语气有些着急,还带着哭声,“不要,我不要寒晨哥负责。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寒晨哥你不要有压力。我真的,真的不怪你。昨天你忽然昏倒,我没有办法只好将你送到这里,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忽然抱住我,叫着兮兮的名字。”
女子语气哽咽,似乎说到什么特别伤心的事,“寒晨哥,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我从来都直接告诉你的。因为我不屑使用手段。这一次你将我错认成别人,可是我舍不得,才没有走开。都是我自愿的,我不要你负责。只求你以后不要不见我,好不好?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当作它没有发生,好不好?”
说着,女子抬起了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语气让得莫寒晨都不由自主地心疼,“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你的幸福。”她摇着头,似乎委屈至极。
谭思蔓的娓娓道来,让得莫寒晨将他心里最后一分疑虑打散。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谭思蔓玩手段的可能性,只是现在看来,这药是她下的可能性极小。
只是男人的思维,怎么也想不到女人会为了爱,或者以爱之名,做出很多疯狂的事。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男人淡淡的口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无法逃避良心的谴责,所以没有办法听从谭思蔓的话。内心掀起的排山倒海的难过,让得莫寒晨有种窒息的感觉,他和他的兮兮,似乎这辈子都没有缘分了。
说完这句话,莫寒晨拿着包快步走出宾馆。他害怕他在待下去,会后悔,会痛苦。
谭思蔓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缓缓从包里拿出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