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姐家里沙雕的气势传染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周遭都是暖色系列的家具,黄色的沙发上面套着针织的套子,上面铺就着坐垫,此时沈遇的脚上踩着一双明显过小的紫色拖鞋,大脚掌憋屈的蜷缩在里面,后脚跟委屈的露出来。
“你要喝什么茶啊?”
没想到沈遇真的答应了的年念兴奋的恨不得对着墙壁吼两嗓子,她此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神采飞扬的兴奋,眼睛亮闪闪的,手上端着玻璃杯,对着面前一排的茶叶有些问道。
完全没想喝茶的沈遇:“……”
“随便。”
不一会儿,随便的茶就端了上来,年念打开电视,又跑到了厨房里切了一点水果出来,摆在带着花边的盘子上放在沈遇面前。
完全在很认真的待客。
沈遇无法拒绝,长指捻了一颗红色饱满的樱桃吃了。
酸酸甜甜的汁液从口腔中爆炸出来,味道倒是不错。
不一会儿,桌子上又摆出来了一盘子用彩色玻璃碗装着的零食还有五颜六色的糖果,沈遇挑拣着吃了一个不那么甜的扇贝,再一会儿,又是一盘瓜子和花生豆。
做完这些,年念才喘着小粗气,胸脯一顶一顶的坐了下来。
沈遇:“……”
“你家多久没来人了?”
年念认真想了想:“两个月。”
怪不得,热情的吓人。
主人这么热情,沈遇觉得,所有的敷衍都是在欺负她。
年念就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剥开扇贝的包装,咔哧咔哧的将扇贝吃掉,吃到第五个的时候,年念小声道:“你牙口真好。”
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的羡慕。
腮帮子鼓鼓的沈遇:“??”
年念捧着小脸解释:“之前吃糖吃多了,牙坏了,后来换了新牙,吃东西都可难了,硬的隔得牙疼。”
沈遇把剩下的半个吃完,随便一问:“你喜欢吃糖?”
说话的时候一股子奶糖的甜腻味儿。
年念点点头。
沈遇继续吃。
眼瞅着一盘扇贝没有了,一盘樱桃没有了,半盘花生米没有了,茶水年念已经给他换了五杯,每每都被他一口下肚。
沉默了半个小时,年念眨眨眼,问他:“你吃饱了吗?”
不愧是海上月啊,就连吃饭都比别人吃得多!年念一脸财大气粗,沈遇挺着腹肌都要凸起来的肚子,一再觉得自己是脑袋被踢了。
临走的时候,年念鼓足勇气拉住了一只脚迈出大门的沈遇。
沈遇的手腕处被带着茧子的肉手拉住,触感柔软又带着硬实,他抿抿唇,回头,年念软乎乎的道:“你能不能加我的微信呀?”
又是这种眼神,沈遇沉默片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微信页面,添加好友。
年念满意了,开心了,挥着小手冲沈遇喊:“路上注意安全啊,欢迎下次再来哦。”
沈遇险些一个踩脚摔下楼。
年念关上门望着吃的基本不剩的空盘子想,她需要多屯点实物,另外,沈遇的食量很大、超级大!
这一宿,沈遇公寓的小阁楼内,他窝在摇椅上,目光囧囧的望着忽闪忽闪的星星,满脸憋屈。
第二天是周末,沈秦月夫妇早上在家,年念坐公交过去,用白天一天的时间将整幅画画完,她在作画的时候全神贯注,每一帧都是灌注了她全身心投入的灵感。
结果可想而知,沈秦月夫妇喜欢的不得了,下午五点,他们邀请年念在家吃晚饭。
年念等了一天,沈遇也没来,她有些沮丧的拒绝了沈秦月夫妇的邀约,出了别墅,步行离开别墅小区,坐上公交车回了家。
家里是温暖的颜色,四壁都用暖色调的壁纸贴着,大大小小的物件把客厅的每一席都占据的满满当当的,可年念觉得冷清极了。
昏暗的房间,就连太阳都吝啬照进光亮,年念抱着腿坐在昨晚沈遇坐在的位子上,有点想他。
小姑娘吸了两下鼻子,拿出手机戳开沈遇的聊天界面,慢吞吞的打出了一行字。
要不要来我家玩,我请你吃好吃的呀~
犹豫了两秒,年念按下发送键,然后把手机一丢,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看自己的余粮。
厨房柜子里,还有几兜子奶糖,一大袋子的花生米跟瓜子,另一个柜子里还放着一堆的零食。
年念盯了两秒,觉得应该还能够沈遇吃的叭。
小姑娘叉腰,满意的点点头。
正当她在费劲儿的开着零食袋子的时候,年念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她眼眸一亮,丢下袋子跑向了客厅。
海上月:【不了,我还有事。】
年念眨巴两下眼,又读了一遍,眼睛里的光慢慢的熄了。
梧市的夏日是最难过的,太阳烈日高照,几乎要把每个人的身上都烤下一层汗珠子来。
江欢以往干脆在家里缩着一个暑期过去,可今年不同,今年江欢在,江欢约她出去逛街,年念正好没事,就同意了。
她们约定在停舟商厦见面,准时准点的都到了。
“念念,快过来。”
江欢看见她就开始疯狂的摆手,年念很好认,她绝对是人群中最白的一个。
她今天穿着可爱的包臀裙,露出细白均匀的长腿,紫色的T恤塞在裙子里,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妈啊,老姐又瘦了。
年念刚过去,江欢就气的捏她脸,哼,幸亏脸还没瘦!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瘦了!”江欢气鼓鼓的,“说,有没有好好吃饭!”
年念眨眨无辜的大眼睛,企图萌混过关,江欢又道:“不许卖萌!”
好吧,失败了。
“前天早上吃了半个三明治里面的火腿肠,中午吃了五块奶糖,晚上吃了半袋干脆面,和两颗糖,昨天……”
热热闹闹的商厦大门口,年念一五一十的掰着小肉手数着自己这几天吃了点什么,江欢越听越气,最后气的脸都黑了,插着腰吼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奶糖是能当饭吃的吗!”
年念被吼了,年念怂。
“可以呀。”对于奶糖,她还是要小声的抗议的。
江欢气的不行,年念又道:“别的我吃不下呀。”
就这一句话,江欢一下就跟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气全都跑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她心疼,心疼这个瘦的要命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