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云层稀薄的飘散在空中,躲在其中的月亮散发出细闪的光芒,仿佛笼罩起一大片的薄纱。
年念公寓楼底。
沈遇将车停在楼下,开下窗户,年念背着包还盯着这里看。
“怎么还不上去?”
年念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舍跟犹豫。
回来的路上小眼神就一下一下的瞥向他,沈遇就等着她说出口呢。
年念揪着背包的袋子,都团成了个结,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臭不要脸的说出口。
“遇遇,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啊?”
“不要。”
沈遇拒绝的毫不犹豫,当然,拒绝了又看了眼年念。
艹,果然又要哭。
他扯卫生纸扯得跟他拒绝她一样果断。
年念接过卫生纸,“为什么?”
没等沈遇想出个理由来,她就掰着手指头数:“我家里有很多瓜子零食,还有一大包奶糖,就连茶叶我也新买了好几种。”
说完她就又委屈巴巴的来了句:“你上次说你有事,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沈遇:“……”
有几个人会邀请一个单身男人去她家里而且还是在大晚上的去喝茶啊!!
他闭闭眼,缓解一下即将喷发的情绪,可谁知,他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稳重的带着惊讶的声音。
“年念,不上去干嘛呢?”
沈遇睁眼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身材修长长相硬朗的男人。
与沈遇年纪看似相仿,长得是很正气周正的帅气,身材高大,单肩背着一个迷彩的书包,却丝毫不显痞气,一看就安全感十足的男人。
沈遇几乎是顷刻间蹙起了眉。
然叫他更不爽的还是年念惊喜的态度。
“林放哥,你是今天回家了吗?”
林放是她的邻居林奶奶家的大孙子,她大二那年才买了房子,搬来这里住,刚开始各种东西都准备不全的时候,是邻居林奶奶各种帮她的忙。
林奶奶家就她跟林爷爷两人住,直到小半个月后年念蒸了很多饺子去给林奶奶送过去的时候,开门的是她们的孙子林放,这下两人才算是认识的。
开始的时候年念会觉得跟男生一起吃饭很别扭,林放在家的时候,年念就会很注意影响,不过多的去邻居家里串门。后来一次林放从那里把她救了回来,年念才正视了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一个可以建交的异性朋友。
不过去年林放去当兵了,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看样子这是退伍回来了。
林放穿着一身运动服,提溜着一个迷彩的箱包,滑轮划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音。
“嗯,回来了。”
年念还是跟他离开前那样瘦,眼里的东西没变,依旧又干净又澈亮,笑的时候梨涡里都是糖。
就是……衣服越穿越少。
林放从上至下的用那双锐利的眸子打量了一番,最终眼眸沉沉的落在她的脸上。
薄唇轻启,说话毫不客气。
“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年念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见到林放的时候不光是开心还有一丝心虚了。
她她她,她穿的是露肚子的上衣。
而林放,是一个钢铁直男。
“你穷死了?买不起衣服了?穿的什么玩意儿,露肚子又露胸的,难看死了,赶紧回去给我把衣服换了。”
年念对这种被训斥的时候习以为常,她乖乖的听林放训,那模样,比特么听沈遇说话乖多了。
沈遇磨了磨牙,有点不爽。
艹,这人谁啊。
他突兀的插进去两个久别重逢的人的对话,以一种很熟稔的口吻问年念。
“年念,这是你哥?”
年念还没回,林放先来了句:“不是。”
沈遇的舌尖顶向口腔一侧,“那你凶个屁啊。”
林放先用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盯着沈遇看,两个同样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无声对望,良久,扬了扬下巴,才来了句。
“我是她爸爸。”
沈遇:“……”
年念:“……”
三个人,一个不敢信,一个目瞪口呆。
林放却说完就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牵着年念往楼里走。
“好了年念,该睡觉了,好女孩不要熬夜,跟多管闲事的大叔说晚安。”
被拽着走的踉跄两步的年念毫无反抗,只是跌跌撞撞的回头。
沈遇的身影几乎要与月光融为一体,漆黑的车体藏进黑夜,年念只看得到沈遇低垂的眼。
她冲着黑夜里喊了一声:“遇遇,晚安呀。”
几分钟之后,周身只剩下了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夹杂着吵闹的蝉鸣。
沈遇坐在车内,寂静无声。
突然,他嗤笑一声,如同烟雾般消散。
车灯亮起,伴随着喷气的声响,那辆代表身份的黑色轿车缓缓的驶出小区,融于人海。
与林放许久不见,年念本来有许多话要问他,却在家门口被他塞回了家里。
“换身衣服再过来。”
五分钟后,年念换了身保守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敲响了林放家的门。
林放似乎在这五分钟内洗了个澡,头发都是湿的。
沙发上,林放递过来一杯温牛奶。
年念捧着牛奶,小口的喝着。
大眼睛东张西望的四处看,“林奶奶跟林爷爷呢?”
林放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去跳广场舞了。”
年念瞪大了眼:“你没告诉他们你今天回家啊?”
“嗯。”
林放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严谨认真的人,习惯了对自己负责,习惯了独立,也习惯了不叫爱他的人担心。
他当兵的地方是安市,安市到梧市只有高铁能直达,林放坐了半天才到,不愿意叫老人家为这些事担惊受怕的,所以他选择自己到家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过程什么的不重要,结果好的就好。
年念太了解他了,只是叹了口气。
“谈朋友了?”
林放猝不及防的问,年念喝了一大口奶鼓在腮帮子那里,跟只大仓鼠一样,眼睛也是圆溜溜的。
她小口小口的咽完,眼角都是耷拉的。
“没有啊,他又不喜欢我。”
林放蹙起眉,他一向不喜欢年念这样丧气的模样,心里一阵堵得慌。
年念只感到头顶一暖,牙齿嗑在玻璃杯上,一股熟悉的破坏感传来。
林放收回手,在他看来,安慰已经达到。
“那是他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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